话说袁仲稻,与大哥谈话后便要去文书院看书。他走过长街,驻足文书院门前。你道他为何不进?原来是书文院特有的制度,着交一百文钱才让进,还要考个借书证。他心里却抱怨道麻烦。可是好不容易进去了,就开始翻书。此时已是乾时了。
文书院是一间占地有一亩多的双层大殿,它并不是新盖的,原来是一处王府。自本朝皇帝登基以后,开放了周边土地,允许百姓在此周边居住。而后,在清理大殿时又发现了大量书籍,因此才开了文书院。可见,这当朝皇帝乃是个厉害人物。
自从文书院开门以后,民间就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文书院地下有个宝阁,内藏天书地经,可知百年大事,晓世间真理,但从未有人找到过。仲稻本来也对此不感兴趣,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运气找到它,可世事无常,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想到他平地一绊,掀开了一块木板,底下硬梆梆的一块铁疙瘩嵌在石板里,在透过小窗与尘埃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袁仲稻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心里嘴里念叨着倒霉。但他一缓过神,也就注意到地上的一块铁疙瘩,仔细一看,竟是一颗佛祖模样的铁头。他上前左摸摸右看看,一手指插进佛头耳朵里,竟卡住拔不出来。仲稻心里自惶,慌乱间另一只手的手指也卡了进去。他索性使出蛮力,胳膊上青筋暴起,额头上也开始尽力往外挤汗珠。就这么抱着佛头一拔,竟将那石板破开,坍出一个大洞,他失足掉了进去。
“嘭~”完美的背部着地,手上的佛头砸在石头上裂成两半,一把玉符掉了出来。袁仲稻舒缓了一下才被释放的双手,轻轻地将玉符捡起,赏玩了一下“这东西白荷应该会喜欢。”他心想道,总觉得这碧绿的晶莹的小玩意很适合挂在她腰上,在百花齐绽的碧叶连天的荷塘边接受热风的吹拂。
从洞穴飘来的一阵阴冷的风,叫他的注意力转向那漆黑的洞穴。他顺手将玉符揣进兜里,小心地步入这黑暗,每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明亮的起点。很快他迎来了第一个转弯,探头一看,他惊喜地发现墙上嵌着一溜的小夜明珠,指引着前路。
又转过两三个弯后,他借着夜明珠的光隐约看到了一扇石门。摸上前后,他发现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大小正好放下玉符。便拿着玉符往里一摁,隐约听到了几声咔哒咔哒,再一推,门动了,门后是一个书架。 可是玉符取不回来了“可惜了那么个漂亮东西。”仲稻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叹了口气。
书架挡着他去路,他使双手抬了抬,抬不动。于是只好用力一推,偌大个书架扑在地上,灰尘迷了他的眼。一会儿他撇除了尘土,定睛看向一件闪闪发光的物品,那是一本书,线装的,书的一角系着条发光的玉鱼儿。
袁仲稻眼睛直了,扑上前捂住玉鱼儿,心里嘴里啧啧称赞。多漂亮的一条小鱼儿啊,与它相比,它拴着的书可真是破烂不堪。“哈,这不比那玉符更适合赠予白荷”他想着,笑着,然后翻开了书。
一句话突然跳在他眼前:“百年缘分说不尽,三生三世话长情。”他怔了,因为他心里正在寻思着自己和白荷的缘分能有多深,可这书竟给出了一卦算。他疑心书会读人心,便又在心中暗思寻袁家以后的发展,然后翻了一页,这次是一首诗:
金童玉女喜结缘,子孙满堂甚可欢。
家国共兴新潮里,金银海上情为画。
怎奈流民得翻身,反攻倒算灯火缓。
灯火闪过烧不尽,只要添油在后人。
这首诗好像是什么占卜,于是他抄了下来,淮备带回去仔细琢磨。可当他抄完,松开小玉鱼儿时,他惊奇地发现前一页的诗句不见了,翻回去,诗也没了,再握住玉鱼,也没回来。
“这难道就是民间传说的‘天书地经’?”他心中惊喜道。然而一直在书前站着,他却忘了看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地宫中,有一个男人一直站在他所处房间的门口,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
“陛下,您是在……”“嘘,别出声,过来看傻小子。”门口的男人低声喝止了一名带刀待卫,可没想到那待卫是个愣冲,过来一看一个人在偷看着什么,立即就高声呼喊:“进贼了,护驾啊,护驾!”
袁仲稻一惊,下意识夺路而逃,他冲回地道,沿着来时的路重回文书院,也不敢歇息,立刻就要冲出大门,因为他隐隐地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站住。
他跑出了文书院,上了街,身后喊站住的人似乎多了两个。他一点都不敢减速不敢停,可还是在跑过一条街后,被人摁在地上,脸着地,一条明晃晃的钢刀插在头边的地上,吓得他不敢挣扎。就这样,袁仲稻,被人押进了大牢。
而此时的男人,或者说皇上,在扇了那待卫一巴掌并罚他连站两天夜岗后。就找到了好兄弟夏风大将军,在他营里上一块吃了顿小烧烤,一边吃一边跟他讲这趣事。
“风儿,朕跟你讲,那傻小子可有意思呢。”两碗酒下肚,皇上脸上挂了一点红。
夏风明显感到皇上谈吐的不自在,也是低头咬了块肉,跟皇上说:“皇上,您要真说不惯这字,可以讲‘我’的。我已叫闲杂人退下了。”
“唉,那不行,礼节,礼节。”皇上撸完一串,接着讲道:“朕正在小地宫里写五年计划呢,突然就听到‘嘭’一声,可像是什么东西,被堆倒了。朕就寻声找去,在那放天书地经的房间里看到了他,他站在那儿,让灰尘迷了眼,正在使劲揉呢。朕刚开始以为这是个来偷书的,但转念一想,除非这小子天生智残,不然决不可能这样来偷书。”
夏风听得津津有味,皇上接着讲道:“于是朕就趴在门边,看这小子呆站在那摆弄天书地经。朕也是想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活儿,毕竟从得到这本书开始,朕就一直想以它为切入点,搞明白‘玄’的原理。”
“是啊。”夏风听着,若有所思起来。他想起来自己15岁时,江湖艺人进宫演出。朝堂之上,他眼看着一个大水球从鼎中腾空而起,然后凝洁成冰,又突然炸开,冰渣向四周的宾客飞去,有一粒尖锐的冰渣也离他眼睛只剩不到一寸。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所有的碎冰忽然停下,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升华成汽,聚合为一条龙的模样,翻腾在柱梁之间。而控制这一切的,只是席地坐在殿堂中间的那个似舞非舞的艺人。
皇上没有继续往下讲,他也想起来自己的15岁,那是他转生的第一年,前世死于车祸的名为罗振荣的少年魂穿到一个饮鸠而亡的皇子身上。同来的好兄弟则上了一个溺水公子的身。也正是那场戏法,叫这二人再度重逢。而做了皇上的罗振荣,则靠着玄——也就是那些戏法仙术的工作原理,靠着对些的探究团结着好兄弟。
天书地经的来头很简单:与罗振荣争皇位的一个哥哥不知从哪搞来的,他靠这个叫罗振荣吃了不少亏。可在举兵失败后的抄家中,这东西收归了公家保管。
夏风正忆着十年平叛战争的烽火狼烟,面前的皇上却突然坐起,一拍脑门:“靠,我把这事疏忽了!”
“怎么了?”
“那么大一个洞通到地宫,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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