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称呼,你还是省省吧,虽然我不讨厌低眉顺眼的女人,但是还是让我浑身不自在。”银发少女右手牵着玲,左手掸掉躲在运粮草马车里身上沾到的碎屑,一边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到。
这里是莱茵国王都纳蒂亚的外围,虽然这里的街市已经很热闹,但是远眺高丘上的议会区那边整齐的雕砌白色石楼和清一色的天蓝色铁皮屋顶,还是显得这外围城区有些落魄不堪。
但是还好,穿着两件粗糙的大兜帽毛皮斗篷的少女在这里行迹就不显得那么可疑,最多看起来像是身材有些矮小的猎户?
“可是我还不知道尊敬的龙……,您的名字。”玲虽然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但是已经失去了视觉。所以一直被银发少女牵着袖口,她忍着目不视物的害怕,努力假装正常走路的样子。
我叫什么?吴厌两个字一下进入了银发少女的脑海,却又显得那么陌生,可能是尊敬的龙阁下听习惯了,甚至脑子都开始排斥原来的名字了,况且现在还是女儿身,名字是吴厌的话可能还要多很多麻烦的解释,或许现在还是找一个假名比较好吧。
可是起名字这种事……好麻烦。
“我没有名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索性把问题丢开,注意力回到找一些平坦的路面。
虽然吴厌变形成人的时候就像人类一样脆弱,但是在这样人流摩肩擦踵的街道上,还是更加让人感到安全。
就算教会再怎么嚣张,也没有办法在四大王国的首都开打,毕竟对于教会来说,一旦龙之血在民众中掀起大范围的诅咒影响,就难逃责任,触及这样的底线,大概会对声誉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也很难抵抗四大王国的施压。
这样想着,银发少女才带着玲偷偷躲进前往首都的马车混了进来。接下来要么一直呆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要么甩掉可能的尾巴找个避世的地方隐居。总之要能给这个眼睛瞎了、不能释放咒术、还带着奴隶项圈的家伙找个能落脚休养生活的地方。而且,被锚钉穿透身体的疼痛,谁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所以保险起见,现在先伪装成人类然后跑的离月影神庙越远越好。
“地图!米德加大陆全域地图!”叫卖声吸引了银发少女的注意,她想起小学的时候离家出走,那时候自己连智能手机都没有,爬上拉煤的火车跑到另一个城市,全靠着火车站小贩10元一份的地图才活下来,坚持了一个半月才被警察抓住送回家。
“朋友,地图怎么卖?”
说话就会暴露女声,用市侩的语气打招呼,或许就能让老板摸不透,少些麻烦想法。
果然,话一出口,就迎来小贩几番打量的目光,试图在这两个全身都隐藏在毛皮斗篷中的人发现什么端倪。这并不算冷的天气穿着这么厚重的衣服,要么就是从北方国家远道而来的旅者,要么就是从星野山脉下来的山行者。可是前段时间刚刚听过了龙逃往星野山脉的消息,看这粗糙的服装也不像是教会的骑士。
那么答案就昭然若揭了,是某些老猎龙人的家眷。既然这副寒酸样子还来王都消费,想来老猎龙人在星野山脉赚到了教会的油头一夜致富,来买地图就是想在王都花差花差。
“这一份,是米德加大陆的全域地图,是由一些下岗猎龙人组建的勘探者协会绘制的,对于这片大陆的山川湖海,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个顶个都是值得敬仰的老英雄。许多地方还有前辈们的注解,莱茵国皇室都在用着这样的地图!这么珍贵的地图,我们只卖10个铜板!”
说着他拿起另一份地图:“姑娘,这份就更厉害了,这个是最近城里的大红人,万国珍宝屋的老板,伊苏公子亲手绘制的王都地图呢,俗话说,天下珍玩看纳蒂亚,而在纳蒂亚,最会玩的人就莫过于伊苏公子了。我跟你说啊,这张图上可是把王都最值得去的店面都作了独家标识和介绍哦!所有经营着车船线路的旅驿也都写的明明白白。这可是真正的好货!20个铜板,它就是您的了!”
一声不吭地把小贩这机关枪一样的推销听完,两张看起来自己都很用得上,但是却不明了它们真正的价值。吴厌故意沉吟不吭声,然后拿出在菜市场的舅母的先砍半价的话术出来。
“嗯……两张一起,诚心买,15个铜板,可以的话我就拿了。”幸好有兜帽,凭自己还真拉不下脸砍掉一半价格。
小贩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姑娘,我要这个价格卖给你我就赔钱了。”他演了一会儿之后,又装模作样地仿佛做出了背叛老祖宗决定的作态:“这样吧,看咱们也算是有缘,姑娘要是诚心想买,20个铜板拿走吧,大陆地图就算是送你啦!”
不知道物价,吴厌也是心里没底,还是见好就收。老猎人留给她们的腰袋里倒是有些许钱币,铜的银的,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锡制的粗糙小方板。数出20枚铜币交给小贩,把地图卷好收进口袋。
刚想抬腿走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玲已经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贴在身上。这个可怜的女孩到现在还一直瑟瑟缩缩的,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都很紧张。
“饿了吗,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吧。”
目送着两个披着毛皮斗篷的背影,小贩对着巷角招了招手,一个人高马大、目露凶光的汉子走了出来,帽檐下遮不住的斑秃,耳朵下还有一道巴掌长的刀疤。
眼神交接,意思已经了然。混混把手卡在腰带上,远远向着二女的背影跟去。
……
这城市还挺有情调的,和玲一起坐在酒馆对河的窗前,吴厌不禁感叹道,说是窗子,实际上已经是半开放的柱子和围栏,因为房屋临河,还像吊脚楼一样探出半米,所以脚下就是粼粼微波,还有许多小舟穿行其中。有的很简陋,把几捆稻草挂在船舷增加浮力,有的很精致,让吴厌联想到威尼斯的贡多拉。河流中间,偶尔还会有更大的船只驶过。
旁边就有一座大桥,桥对面看起来就是四五层高的一排排联排别墅,和这边的木架砌白灰墙的房屋不同,一看就是有钱人们住的地方。想到打工几辈子都付不起的房价,吴厌只觉得那些联排别墅离自己十分遥远。
桥上有许多行人,还有装饰精美的马车。偶尔会看到身着画幅,戴着精致面具的贵妇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站在桥边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聊天。倒不如说,许多行人都穿着花哨的、各具特色的服饰。
说到服饰,二人已经换上了路上在伊苏推荐的裁衣铺新买的薄绒布斗篷,还用金丝线做了绣边,里面的衣服也是焕然一新,虽然款式简单,但细节精致。还给玲带了一条丝巾,勉强足以把咒文项圈遮掩起来。二人能够在酒馆里把大兜帽摘下,免的遭人注目。
好歹也是从大学这个整容所走出来的人,靠着宿舍里整天打扮的人模狗样出去撩妹子的二狗的手把手指导,自己才算是有了勉强合格的衣品,当然代价就是给二狗当僚机。
裁衣店老板愣是给送了两副面具,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一番钱袋也是瘪了大半,即便吴厌再对钱不在意,肉痛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所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吴厌问道。
“我,我不知道……您决定就好。”
玲的声音很弱,吴厌要凑过去才能听清。这让她更显得楚楚可怜,搞得吴厌也不忍心过问她的过去。只知道她是教会的血巫女,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自己一起躲避着教会的追杀。算了,有些事还是就不知道比较好。
“衣服合身?在裁衣店我可是拼命在回想你的裸体。”因为玲带着项圈不方便,所以买衣服是吴厌自己去的。
本以为玲多少会有点不同的反应,结果还是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很合身,谢谢您。”
这让吴厌多少感觉到有些心烦意乱。自己本来就没太多和女生相处的经验,基本就只有在给二狗当僚机的时候,帮二狗把他不喜欢的妹子引开,创造独处机会。
引开之后,吴厌就随便跟那个落选姑娘聊聊天,然后把她送回宿舍。这种时候姑娘们也一般都会比较配合,吴厌也乐得随心所欲地开一些无所谓的玩笑打法十点之前的时间,之后就不会再联系。因为怕被拒绝,所以吴厌也从不加对方的联系方式。就算对方要加自己,也不会通过。
因为自己已经聊不出更多内容了,继续下去只会让对方发现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吧。
而且网吧十点就开始包夜了。
面对眼前这个聊起来十分棘手的麻烦家伙,吴厌更是大感头疼。她总是闷油瓶一样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透出一种旁人勿近的氛围。偏偏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好像怕被自己抛弃一样,还总是低眉顺眼的,都不太敢正眼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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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和饭钱都算AA,你之后可要赚钱还我。”话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也不是想欺负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玲看起来似乎对AA这个词感到疑惑,但似乎还是勉强揣测出话里的意思:“好,我,我会想办法赚钱还您。”
吴厌伸手扶住了自己想要坠落的额头。
看到玲这样逆来顺受的态度,吴厌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馊主意。
“到也有个不用你还钱的办法。”
玲抬头瞄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你想好管我叫什么了吗”
细弱蚊鸣的声音从玲那里传出来:“尊敬的……姐姐?”
吴厌不再犹豫,突然站起来走到玲的身后,一只手从她腰下伸过去捉住了她的两个手腕,玲一只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反正你也带着项圈,要不干脆叫我主人吧?”
没想到的是,玲腮上一抹绯红,深深低下了头:“主人。”
吴厌赶紧把头抬起来,以免被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发烫的脸。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到这种程度都能毫不犹豫地接受。自己对这方面也不是多么了解,只是看到过二狗在宿舍维护那些皮鞭眼罩口球之类的小道具,才让母胎单身的自己见识了世界的多彩。
听到这一声主人叫到耳边,倒是让自己产生了一瞬间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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