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为什么要回避？”这是余嘉兰不能理解的。
“我只是不愿意被人看到我被吻额头，你也可以认为……”朱曼露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希望这一刻能浪漫点。”
“呃……”
她的理由让三个人都感觉浑身不自在了，毕竟其余三人的第一次交换，场景都有些尴尬。余嘉兰甚至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妒意，但似乎是意识到“变态和浪漫毫不相干”，也立马释怀了。
“走。”余嘉兰立刻招呼苏虞煋和黎帆婷离开活动室。
然而这两个人都木在原地，余嘉兰像是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她们俩都看不懂。
“你们愣着干嘛？走啊！”
余嘉兰语气稍微凶狠一点，才让两人动身离开。
活动室最后只剩下了余凯文和朱曼露二人。
这种情况下余凯文是最尴尬的，他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等……等一下。”余凯文已经准备往朱曼露额头上吻了，却被朱曼露叫停。
“怎……怎么了？”
“我……我需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余凯文疑惑着，不经意间瞄到了隔间那张床，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了。
朱曼露没有多做什么，她把自己那陈旧的斜挎包拿过来，在里面摸出了一根扎头发用的皮筋，一套崭新的夏季校服（朱曼露穿的是秋季校服，长袖外套加长裤那种搭配，夏季校服是短袖加及膝长裙），还有……
一件胸衣？
“稍等一下。”朱曼露拿着这三样东西进了隔间，在余凯文看不到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是要展示自己的另一面吗？”余凯文意识到她是打算换装，但他很难想象这个戴镜片已经有裂痕的眼镜的“土妹子”能变成什么样。
过了大概五分钟，朱曼露才迈着胆怯的小步走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怯生生地站着，盯着身边的墙角，不敢直视余凯文。
但余凯文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朱曼露，和刚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她把眼镜摘了，那如黑曜石般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一露出来，余凯文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更值得注意的是，明明刚才还感觉没什么，现在她胸前那部分的规模突然就超出了同龄人的平均水平。
此外，她扎了个单马尾，让自己那光洁无暇的脸更为突出。
他能想到与现在的朱曼露相称的，就是那纤尘不染的睡莲了。
“好美……”他不禁感叹道，但下一刻他意识到不该说出来，赶紧捂着嘴。
他感觉自己没法下嘴，碰她的额头都不能轻易做到。
“谢谢。”朱曼露小声谢道，“不用掩饰，我听到了。”
“……你平时是故意打扮成那样子的吗？”
“嗯。”朱曼露没有否认，“为了让自己更安全点。”
余凯文想了想，故意扮丑可能有那么点效果，但这样做只能骗一些只会头脑简单以貌取人的，但想到自己好像也是第一眼觉得她很“土”，平时也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总觉得她确实成功了。
“但有的人可能不会……”
“我有防备的。”朱曼露把手里的眼镜和布放在桌上，又去翻找自己的包，翻出了一个白色喷雾罐，“这是我自己配制的防狼喷雾，辣椒水和芥末调制的。”
“……这眼镜都碎了，你不配新的吗？”朱曼露的解释让余凯文感觉莫名辣眼睛和想打喷嚏，余凯文只好立刻转移话题。
“那就是副平光眼镜，没有度数的，只是方便我掩饰自己。”
“那这块布……你平时就是用这块布裹着胸的？”
“嗯，裹得很紧才能到那种不会吸引太多注意的程度。”
“这不会影响你发育吗？”
话一出口，余凯文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多嘴。
“我宁可不发育。不过没用，它还是会长大。”朱曼露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没办法再裹了。”
余凯文不知说什么是好，转移话题也没有意义了。
“你这个喷雾不会一直带在身上吧？”
“我从小学开始发育后就备在身上了。”
“……那要是来不及用怎么办？”
“这个我也有防备。”
朱曼露继续翻自己的包，只是这一次翻得很慢，似乎不太想拿出那些东西。
最后，她还是掏出了一个印了“〇本”的盒子，以及一板药片。
余凯文瞬间就明白了，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你……”
“最大化降低自己受的伤害吧，虽然目前暂时没有发生这种事。”
“你从哪儿搞来的……不是，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余凯文觉得自己可能之前对朱曼露的猜测显得天真了点。
“好心人满足了我的任性要求给我的，具体是谁恕我保密。”朱曼露赶紧把那些东西统统收回包里，站在了余凯文面前，“另外，我现在变装成这样，只是不想让你和‘土妹子’交换。来吧，这应该是我这几年来唯一一次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学校里了。”
然而余凯文实在是下不了嘴，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朱曼露交换。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会污染朱曼露的身体。
“对不起……”余凯文后退了一步，愧疚道，“我觉得我不能和你交换。”
“为什么？”
“我觉得我不配。”
“不，你配的。而且，是你给我机会，而不是我给你机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反正我最多就是感受几秒钟，什么都不会做，换回来，只有这一次。”
“……”
余凯文感觉自己得漱个口，但朱曼露已经凑了上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暗骂自己“我现在就是个畜生”，嘴唇朝朱曼露的额头轻轻一碰。
他本以为自己马上能感受到胸前分量的不同，但回过神来一看……
他还是能看到朱曼露本人。
他们，并没有完成交换。
“看来我们并不能交换……”余凯文竟然觉得莫名舒心。
“果然不能交换吗……”朱曼露很失落，“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靠你自己？什么靠你自己？”
“没什么。”
朱曼露默默地拿起自己的包，去了隔间，又折腾了大概七、八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回到了“土妹子”状态，而且余凯文莫名感觉有股阴暗的气息在逐渐笼罩她。
“谢谢你，以后请不要再送我书了。”朱曼露就这样收拾完走了，临走前回过头，漠然地对他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我也不会把交换的事情说给任何人的。”
说完，她就打开了活动室的门，看了一眼在活动室门外焦急等候的三人，没有留恋地准备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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