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温柔的轻抚大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对萤火虫“恋人”交织,缠绕着跟彼此述说着爱意。湖的对岸,蛙声作伴,空中闪烁的萤火虫群作舞,草里的蟋蟀奏乐,仿佛由衷的在庆祝湖面上的这对恋人一般。
只是,气氛高涨之际,一阵莫名的怪风迎着森林深处吹来,吹向湖面,顿时空中的萤火虫消散开来。奏乐者,伴舞者,随着忽然出现的怪风也瞬间鸟走兽散,失去祝福的“恋人”也只能黯然的闪烁着灯光,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随后,黑暗的树林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人影。他将身体依靠在树干上,透过月色能隐约看到怀中不知紧紧抱着什么,身后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忽高忽低,如同玻璃掉落在地所传来的破碎声。
“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结果仅仅只达到这个程度吗?即使粉身碎骨,我都会让你活下去的。”声音的主人,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如此说道。
薄云逐渐褪去,在月光的照射下,黑暗中的女性也逐渐褪去了神秘的色彩。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窄袖衫襦,青色裙裤的女子,披头散发的模样,鲜血染尽衣襟与长袖。这一路走来,靴子底沾满了鲜血,顺着月光还能看到林子结成片片冰的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脚印,像是在告诉别人前不久正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浩劫。
她怀里抱着一块由黑色的长条布所裹成的包袱,里面正静静躺着自己那酣睡的儿子。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小脸蛋,像小猴子一般,身为母亲的她,轻抚孩子的额头,脸轻轻贴着那小脸蛋总算欣慰的笑了。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受了那样的伤,自己恐怕已经活不过今晚了,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完成最后的使命。
她抬头用鼻尖嗅了嗅空气,靠着空气中的味道,她也嗅出了方圆几里有血味,而这股血味浓烈度也在逐渐提高。靠着血味分析,她察觉到了一件事,就在此时此刻,也有一位母亲正在分娩中,得出结论的她,心里忽然有了底。
只见她将身体离开树干,侧着身子一对巨大的黑色的羽翼如破茧一般捅破后背,在月光下伸展开来。她知道这是赌上性命的尝试,一旦解除这个形态,就意味着她已经不能再被当做人,而是这整片大陆的敌人——恶魔。
她扇着翅膀,以极其迅捷的速度掠过湖面飞向天空,朝着远方有烟的方向飞去,而这时,原本所停靠的树干上突然掉落一样重物,那重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鲜血四溅,仔细看那冰雕一样的东西竟是被冻住的猫头鹰。
不仅是猫头鹰,以女子所到之处的森林,一道长长的鱼肚白在月光下拓展而开,所到之处,皆被冰封,所到之处,皆无生机,这便人类眼中是与生俱来只会给世界带来灾厄的一族——恶魔。
女子也逐渐到了这点,她深知自己将死,体内的恶魔之力随着鲜血的流逝正在做最后的疯狂,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失控了,如果不马上控制这股力量,这方圆几里的生物,全部都会灭绝。
然而就在女子苦于如何消除自身这份灾厄时,身上暴走的恶魔之力忽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也不再变得冰冷干燥,她在感到庆幸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身体在空中左右摇摆不定,眼看就要坠落。
疯狂,随后消逝,放纵,之后灭亡,回顾这一切,这仿佛就是他们这一族的人生。
女子降落在亚菲奥拉王国郊外的果果村里,在降落的那瞬间,村里的犬吠生忽然响起,随后各家各户的窗前突然亮起泛黄的亮光,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拖着沉重的身体加快步伐往着某户人家走去。
随着一声刺耳的婴儿哭声响起,坐在屋外沉着脸,抽着烟的男人,紧绷的脸总算舒缓开来,迫不及待的开门想见见那刚刚问世的小生命,还有艰难奋斗的妻子。
“安娜!”
婴儿的哭声吸引了寻找目标的女子,也同样吸引了在村里守夜巡逻的几个中年男人,他们手持火把一道赶来为那刚成为父亲的新人祝贺,却不曾想女子在那户人家屋外与他们碰到了一起。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怀里还抱着孩子,男人们警觉了起来,喝止了女人,但当他们看到女子身后那黑色的不详羽翼,纷纷下意识的掏出匕首。
女人没有跟这些人过多纠缠,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腾出一只手来对着眼前的人一挥,嘴里下着“昏厥”的命令,眼前肩宽腰粗的男人们纷纷瘫倒在地,陷入噩梦之中,表情痛苦不堪。
女子上前轻轻的推开了门,里头男人正握着躺在床上的妻子的手激动痛哭,床上的妻子则一边安慰他一边报以尴尬的微笑。年迈的产婆用温水擦拭着婴儿的身体,用洁白的毛巾小心翼翼的裹着婴儿,而婴儿哭闹不止,看着非常有活力。
“真是个活泼的小丫头,听这哭声仿佛要把房子震塌了。”白发苍苍的产婆咧着一嘴残缺不齐的牙,笑呵呵的看着床前这对夫妻。
他们始终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位不速之客,已经闯进了这个家,直到产婆大惊失色的抱紧怀里的婴儿,瘫坐在地上,众人的目光,才终于转向那门口所站着的不速之客,那长着翅膀,身体像雪一样逐渐融化,黑色血液不断往着身体各个缺口冒出的女人。
女人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她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已经开始像烂泥一样软化,露出白骨,就连怀抱孩子的手,也在逐渐崩坏。
众人惊愕之时,也许是母亲与母亲之间产生了共鸣,仅仅只是与床上的母亲对视了数秒,好似心灵感应到了一般,她理解了她的意图,只是女子的嘴巴此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法向对方表达谢意以及来意。
父亲看着对方的肉体崩坏的模样,以及怀里的孩子,也明白了意图,对方是来托孤了。因此,仅仅只是不到一分钟的照面,父亲便上前接过了对方怀里的孩子。女子在心里暗暗惊叹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善良,通情达理的人,也在庆幸这次随机选择的目标,或许会给自己的孩子带来光明的未来。
就这样,在接过孩子的那瞬间,女子用残缺的手指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球形装置,而三人,也惊讶的看到了女子胸前,那被捅穿足够容纳一只拳头的大洞。女子注视着父亲手中的孩子,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里带着泪,心里默念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手指缓缓按下球形装置上的红色按钮,顿时一道强光充斥着整个屋子,随后这忽然出现的奇怪女人便随着光消失了。
众人也在这短短一瞬间的惊恐之中恢复了情绪,父亲看着怀中的男孩,吸吮着大拇指,安安静静的酣睡着,而自己的女儿则挥着双手在产婆手中拼命挣扎哭闹。
“到底是怎么回事?荻尔斯?刚才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她是......”产婆指着父亲手中的孩子诧异的说道。
“恶魔......对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确确实实将孩子托付于我,并且从样貌上看这孩子似乎不是恶魔,而是人类。他身上没有恶魔的特征,毫无疑问是人类没错。”
“不能收留这孩子,会给村里带来麻烦的。”产婆接着劝解道,随后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转而又善意提醒,“不要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荻尔斯。”
“留下他吧,荻尔斯!”床上的妻子这时忽然开口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似乎能理解她的做法,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身为母亲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这本身并没有错。”
“安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也许正如温琪婆婆说的那样,会给我们一家子带来麻烦。”
“别说我了,你自己不是有答案了吗?今后他会在我们家生活下去,就算是恶魔的孩子,也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不是吗?我们能做的,只是不要让他走入歧途,仅此而已。”
“如你所愿,安娜,今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小家伙。”荻尔斯看着怀中的孩子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己的妻子想法与自己一样,实在是无法放任这孩子不管。
安娜将女儿与男孩抱在了怀里,原本一直哭闹的女儿忽然安静了下来,闭上双眼含着拇指进入梦乡,两个孩子双双靠在安娜的胸膛上,伸出手牵着彼此,两只小手紧握在一起。
男孩的名字,就叫做尤格·亚菲尔好了,因为他身上佩戴着一个银制的奇怪锁状饰品,上头刻着不知名的文字。后来经过荻尔斯的查找与询问,才知道这东西叫做“长命锁”,是东方大陆很常见的饰品,每个小孩一出生父母便会为其佩戴一块长命锁,寓意着这辈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而这块长命锁的背后还刻着汉文“李耀”两字,谐音翻译与“yoo-尤”差不多的发音,因此荻尔斯将男孩的名字取作尤格,寓意是照亮大地的太阳。
女孩的名字叫做尤娜·亚菲尔,取自安娜最喜欢的神话故事《月亮女神》中的女神尤娜,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像月亮女神一样善良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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