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学了。
发疯般的寻找着高中唯一最亲近的伙伴。
一路上问了数不清的人,小学生,清洁工,路边小贩....
却毫无进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也愈来愈慌张。
胃部就像扭成一团一样,隐隐作痛。
看了看手机,马上就到了放学的点。
那群混蛋肯定翘掉了最后一节课,四十分钟,我不知道他们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情。
“啊..”
无力的蹲在道口旁,抱着头呻吟了一声。
行人冷漠的从我身边经过,那些背影一个个的消失,又出现。
我可真是丧失希望了,果然错都在我身上。
“这又是蓝高的学生吧....”
猛然一惊,我抬头望去,三个大叔迎面而来。
“蓝高不是还可以吗?怎么还....”
“现在这个社会上,学生就像流氓一样....”
“嗯,你看那些穿红校服的....说什么好呢。”
我愣了愣。
“喂!叔叔,等等,先别走叔叔!”
他们停了下来,带着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
“你们前面说看见了穿红色校服的学生,是在哪看见的?”
其中一个人首先开口,教训似的对我讲到:
“你们啊,一天不在学校学习,跑出来打架,不仅影响自己的形象,还让学校蒙羞,你们也不为老师和家长想想吗,行了快回去上学吧。”
努力忍住快冲破脑门的焦躁,我说道:
“求您告诉我是在哪里看见的,我,我真的有急事。”
尽管尽量保持冷静,可话从嘴里说出来,不自觉的就急的有点走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就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动作。
也许是被我的样子打败了,对方无奈的摇摇头告诉我。
大概三十分钟前,他们在向西、距离这里有两站路的一处菜市场吃串烧,陆陆续续看见了很多穿红色校服的人领着一个和我差不多个头的蓝高的学生,晃荡着进了一栋相当破烂的小区里。
问清楚大致方位后,我头也不回的朝着西方狂飙而去。
双手拼命的摆动着,两只脚疯了般的高速运转,脚底传来一阵灼烧感,气流呼啸着从耳畔穿过。
直到我到达那里。
“呼呼...”
弯下腰喘息了一阵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走进了在菜市场的里面,贫民窟般的住宅区。
随后看到眼前的景象。
里面有一片空地,几个坏掉的健身器材倒在地上,烟蒂扔的到处都是,满地都是吐的唾沫。
但最让我触目惊心的是....
空地中央,有着一道像似被人拖出来的细长血痕。
“啧。”
心中瞬间就毫不留情的被刺痛了。
他们走了,一个人都没留下。
我揉着疲倦的双眼走了出去,突然迎面就看见几个仁高的家伙向着菜市场更深的地方跑过去。
机会!
我默不作声的跟上去,人流随着街道的深入以惊人的数量减少着,周围的景象也越来越破败。
伴随着没落的光景,周围有点泛黄的茂树把本就阴沉的天空点缀的更加灰暗。
终点是个荒废的,恐怕就快被要被拆掉的幼儿园。
再伸长脖子眺望,就能远远看见仁高的校楼。
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
那几个人飞快闪了进去。
我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想过抛下巽华逃跑这种可耻的想法。
快步走进那扇锈迹斑斑,绿色的漆已然快要掉完的大门,幼儿园只有三层高,还是砖混楼,隐隐可以听见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在那后面!
我绕过砖混楼,踏步走到背面的窄巷中。
这场景让人终身难忘。
一群红色的,不,鲜血般殷红的不良们围着一个圈,近乎癫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甩棍,猛烈的抽打着圈里滚着的人。
还有十几个人抽着烟,谈笑风生。
谁都没注意到我的到来。
“都给我住手!”
情不自禁的大吼出这句话。
果然就真住手了。
我冲进了殴打的人群当中,之后,我身子抖了抖。
巽华的脸可怜到我都不忍心再看一眼,血迹从他的头部,脖子,手臂,各个地方往出渗着。
嘴巴发出,“咕..咕”的声音。
他的双手还下意识的护着头部,左右摆着身体。
恐怕让弄到快要昏迷了吧。
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连眼睛都有些泛红。
我蹲下扶起他的头,转身看着这帮暴徒。
“哟,这还突然冒出来一个。”
人群忽然分散开,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的一个略高,染着淡红发色,鼻翼格外大,眼神里透着凶悍,他对旁边的一脸病态样,看着有些废柴的胖子说道:
“这个人打过你吗,小薛。”
对方用鼻子轻哼了一身,之后说道:
“我不认识他。”
“算了,一起收拾了吧。”
“随便你咯盏哥。”
好啊,你们居然把巽华弄成这样,那我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环顾四周,人倒是不少呢。
二十个?三十个?
就算来上一万人!
我,一定,也,会,叫,你们,还回来!
.........
接下来,是复仇时间。
心存感激吧!好好享受吧!永远记住吧!
“你们老大是谁?”
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本来背身要走的红发男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头。
我们互相瞪着对方。
“你想来找打的话,随时都行。”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总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已然有几等不下去的人,拿着家伙就要来抡我,被那个姓薛的拦住了。
还需要几秒钟。
红发男轻蔑的瞧着我。
“王盏,听清楚了吧。”
好!时间到!
这可是天启,很奢侈的,给我认真一点吧。
我咬着牙硬撑住,对他戏谑的说道:
“呵呵,盏哥~,我请你吃大便怎样啊。”
他立刻变了脸色,我看见他飞奔过来抬起了脚,就像是在踢任意球那样。
分秒之后只剩下嘴角热辣的疼痛感,口腔冒出一阵铁锈味,和不良们的喝彩声。
我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胸部激烈的起伏。
这样子简直难看到家了。
“诶?怎么这么虚?”
“太屎了,被踢了一脚就像快死了一样。”
“就算是蓝高,这种水平也太恶心了吧。”
...........大量污秽又难以入耳的话萦绕在周围。
这是我头一次为承受了巨大痛苦看穿别人而高兴。
王盏身边有几个人劝阻道:
“这小子好像有什么病再打下去没准要出事,今天就先算了,我们走吧。”
他听从了这些人的意见,吆喝着其他人离开。
几分钟后,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的我和巽华。
“咳咳...周...周桥?”
我扭过头,冲他做出了“嘘”的姿势,然后振作精神,强行站了起来。
架起他,慢慢挪着脚步,向前面看见附近的一家诊所走去。
晚上九点。
我摸着嘴角的伤口,疼痛像激流般瞬间传送到大脑。
“啊...”
果然还是很疼。
今天下午我扁了别人,然后又被扁。
但是二者的程度差的太多了。
算了,早点睡吧,明天局势就该彻底扭转了。
星期五在学生眼里是个好日子,不仅是因为过了星期五可以迎来久违的两天假。
这一天放学时间是可以供大家自由支配的,想是要打篮球,踢足球或是干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时间也相对宽松。
这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情。
周一的时候,巽华揍了仁高的不良少年。
根据对王盏的侦视,这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周二一个早上,我们的论坛被对方爆了,管理员和他们在网络上起了冲突,此时事件还没引起重视。
当天晚上,论坛管理员就遭遇了毒手,不幸的是,他在挨打的时候,可没有人突然出现。
我是在第三天知道的,其实只是用眼睛看,就知道仁高有多凶残了。
然而,昨天是个噩梦,发生在现实的噩梦,同样凶残的手段,轮到我们来承受了。
我还记得昨天在诊所安顿好巽华后,用他的手机联络他母亲时那种罪恶感。
很可惜,他的父母都不在本地。
巽华的父亲是个记者,母亲在某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
喜欢东奔西走的职业,两个都是。
不幸也有对立的一面,从他母亲那儿,打听到他们恐怕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心中松了一口气,谎称巽华只是小小的摔伤,并不严重,休息上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虽然我再三声明不是什么大事,叫他们不要放在心上,医药费我先垫上也没什么。
结果他母亲还是拜托了他的叔叔。
我真的吓坏了,本来稍微有点消失的罪恶感就像喷泉般踊跃而出,而且更加强烈。
鬼能看出来那是摔伤啊。
巽华的叔叔,在电话里听起来是个意外爽朗的人。
看过巽华之后,他对于受伤的原因只字未提,反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处理一下嘴上的伤口。
“你说半个月能养好吗?”
在我离去之前,他这么问我。
我回头看向诊所的窗户,用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可靠语气说道:
“在他康复之前,我来承担一切。”
做出了十分坚强的承诺。
星期五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太平的。
早上第一节课刚下,就有人来找我,嘛,我也料到他们会来了,毕竟昨天下午我也打了别人。
一楼的阶梯教室里,大约二十个不良在同时瞪我,这下糟了,我可毫无胜算。
“你昨天下午打了我们的人对吧。”
其中有一个开始盘问我。
“你们昨天下午也把陆巽华卖给仁高了不是吗。”
这句话刚说出来,那二十个人就发出一阵骚动,好几个蹲在地上刷的都站了起来,啊、是因为生气而准备动手了吗?
我到底有什么资本和对方较劲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赔钱还是挨打,你自己说吧。”
看来沟通是没有任何效果。
“赔钱。”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一人五百的医药费,总共一千五,星期一,我们等着你。”
他们像是达成了自己真正目的一样,很快的和我说道。
原来只是想要钱吗?
从教室里出来,我不紧不慢的走上三楼。
赔钱,赔你妹!你们好好等着吧。
我冷哼一声,回到十班。
巽华的座位今天空着,我脸上有伤。乍一看还真狼狈。
荆廷担心的问我:
“周桥,为什么巽华从昨天下午到今天都不在啊。”
我皱着眉头,说:
“他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里。”
她显然十分惊讶,捂着嘴看着我,似乎是无意间瞟到了我嘴角的伤口。
“你把巽华打进医院啦!”
“不要制造误会啊!”
我摇摇头:
“你还是不要问了,牵扯进去对你不好。”
可是某些人还是隐瞒不过去的,比如说,巽华的女朋友。
涵璐是第四节课来找我的,其实是来找巽华的。
我刚从操场回来,就发现她从门口不断向教室深处望去。
“嗨。”
“学学...学长死了吗?”
“......死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学长...”
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像是在脑中寻找什么措辞般的,瞳孔不停的左右顾视。
“你中午放学有空吗?”
“啊?这...我...我...”
“有空的话,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的男朋友吧。”
“啊..那个...什么?”
“巽华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住院了。”
“啊!?”
我对她耸耸肩,表示无奈。
“好的...”
唉,有个天然萌的萝莉女朋友简直就是天赐的福音啊。
巽华的书包昨天没有拿回去,正好中午放学的时候一并带给他吧。
顺便一提,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巽华的叔叔把他转移到了一处正规的大医院,通过短信已经告诉我了。
这是我头一次和涵璐走在一起,说实话还是挺尴尬的,尤其是她那慌张的个性,连基本交流都是个问题。
“话说学妹,你在紧张什么啊。”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啊,嗯...大家..都说...说...”
“说?”
“说..说..周桥学长....是...是个...”
“好了,我知道了。”
内心在默默地流泪,不!是在默默的流血啊!
“就没有人说巽华吗?”
“有...是有..但是...我都和他们...澄清了。”
我的脸好像扭曲了。是啊,这股强烈愤怒把脸都气歪了。
看到我如此心酸的表情,连涵璐都捂着嘴开始偷笑。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
姑且问一问吧。
“嗯....周桥学长....学长的眼睛...非常漂亮....所以...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还有: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
“啊!巽华..叫我小心一点你。”
这句话声音越说越小,我的大脑也开始混乱了。
“呵呵,你说什么?皇家萨拉戈萨四比零横扫纽约尼克斯?这种事怎么可能嘛,哈哈,哈哈哈哈。”
“....皇家...萨斯戈萨?”
涵璐显然已经懵了。
“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说,昨天的比赛实在太好看了,你看过罗伯特巴乔踢球吗?就是那个湖人队的影锋,他单手上篮的动作简直太帅了,就算是....唉?”
去你大爷的!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湖...湖人队的...湖人队的影锋...罗伯特萨斯戈萨...”
巽华,我宰了你哦。
来苏水的味道永远只会停留在医院和厕所里。
我和涵璐刚进病房的时候,巽华正坐在床上玩着笔电。
他的头和手臂上都包着纱布,用一句英语来形容,就是“black and blue”
“啊....学长....学长....人要..怎么摔...能摔..摔成..这个样子。”
啊,学妹,为什么你那天然的脑子现在就突然灵光了。
巽华听到这句话后像是触电般的抬起头。
“哎呀,你们两个来了吗,正好,我都快无聊死了。”
我站在涵璐后面,给他使了个眼色。
“呐,巽华,你说你是怎么摔成这个样子的。”
他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
“呵呵,就是那个嘛,呃嗯...昨天我在下天桥的时候没走稳,脚一滑就栽下来了。还好没摔死,哈哈哈哈哈。”
涵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急忙上前解围。
“好了,我把你的书包拿来了,笔记可以借给你抄哦。”
“多谢多谢,我很害怕这次会考砸呢。”
他接过书包,放在床头柜上。
随后我们很好的转移了话题,把注意力放在了期中考试上面。
“巽华,你原来在三班的时候能排到多少名?”
“二十左右吧,话说回来,你从来没提过自己高一在几班呢。”
唔,你要是知道我那些同学都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明白我为什么不说了。
“我是七班的...可能原来的同学都不认得我了吧。”
“为啥,你整过容吗?”
“你才整过容!”
“那人家能不认得你吗?”
唉,我以为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学长的存在感太稀薄了?”
咦?
真是一语中的!而且也没结巴!没结巴是因为男朋友在的缘故吧....
“......”
“喂,真的吗?嗯,虽然没觉的你的存在感很微薄,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非常合理。”
“.....也许,是这样。”
我悲伤的说道。
“呼呼...呼...哈哈哈哈。”
一男一女的笑声重叠回荡在病房里。
“不要笑了!”
“哈哈,呼....周桥,虽然你本人长了一张大众脸,但是眼睛却出人意料的漂亮,不至于让人都记不住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其他人说话,从来不看对方眼睛,只要不注意,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不要提那个了,现在也好,反正我和你也出名了,虽然声名狼藉,好歹也让人记住了我的名字。”
“扯什么呀,声名狼藉的只有你一个人哟。”
我诚恳的点了点头:
“我要趁你睡着的时候把你剪成光头,小心一点...”
“你是说着玩的吧....”
“嘿嘿,你知道我的,只要计划可行,我就能做的出来喔。”
“哎哎,冷静一点,你是说着玩的吧。”
“你猜猜看呗。”
“学长是做不出来的。”
“你凭啥这么说啊。”
“因为我会保护巽华的头发。”
像涵璐这种好妹子为什么就看中巽华了?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学长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吗?”
“肯定又在心里损我了,你这个混球!”
“怎么不讲理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
我们三个头一次聊了这么长的时间,其乐融融的消磨了一个中午。
如果日常生活可以一直这样惬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但这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烦人和困扰的角落没有展开,只是藏在其他的时间点上,现在是看不到了。
“周桥,谢谢你了。”
在告别巽华之前,他这么跟我说道。
“如果你是指帮你提书包这件事的话,我就接受。”
是啊,除了提书包之外,我没做什么能让他谢我的事情。
星期五的下午,学生们都较往常要更浮躁一点。
原因有很多,不仅是下午的课太沉闷一个因素。
比如正在上的数学课,真受不了两节课连堂的感觉。
“同学们,我们来看这道题,数列an是等比数列......”
“.....关键就是公比q的求法.......”
“......列的通项公式.....”
“......证明.....”
教数学的大叔声音中有着独特的催眠因子,不知不觉的就让人走神了。
我边转笔边想,放学之后再去看看巽华吧。
还有一些事情要说清楚。
现在的我,也想象不到放学后自己会发生些什么,是啊,人不会是先知者,所以做了某些预料之外的事情也没办法。
这种要下雨又不下雨的烂天气已经持续了一星期了吧。
努力撑到放学,我打着哈欠趴在桌在上,先补一觉?还是算了....就睡五分钟...睡着了还怎么计时.....
身体机能和大脑意识之间的矛盾也是很深刻的。
最终目的战胜了睡魔,我开始动身前往医院。
沿途走了二十来分钟,我停下脚步看了看那滔滔不息的大河。
如果选用的参考系不同,运动和静止的主体也就不同,哼,物流学总是用很拐的字眼来解释一个颇为简单的道理。
仔细想想,所有的学科不都是这样吗。
伸个懒腰,打算继续向前,眼神的余光有那么一瞬间瞄到了两团红色的物体。
然后就再没有离开过。
仁高,到哪里都有他们踪迹吗?
那是两个极为嚣张的学生,无论是发型,表情,还是走路姿势,都透出一股我是流氓的气息。
还把唾沫往河里吐!
蓦然间巽华窝在病床上玩笔电的那一幕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开始迈出脚步,对方有一个人上了刚开过来的公交车,还剩下一个。
我的步子越来越大。
“你好,同学。”
在二十秒之后,我出现在剩下的一人身前。
前一秒他刚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准备点燃,见我过来搭话,又夹下那根烟,对我扬了扬头,示意我有什么事就快说。
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呢。
我稍微侧了侧身子。
“你们会相信,哪怕只有一分钟,会相信我这么做是为了快乐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腾空跃起,高高扬起右手,左脚挺直将身体张到极致,脚尖在一刹那重重扫过他的鼻尖,在落地的同时扭身接着后起右脚,发挥出身体的最大柔韧度,利用脚踝在对方脸上大力劈下。
他吃劲过猛,翻倒在地上,我在他身上多留了几个脚印。
看着他倒在地上低声呻吟,我俯下身子,揪着他领子说:
“我叫周桥,蓝高的,你看清楚了吧。”
有个男人,在零六年与巨大的荣誉擦肩而过,我在昨天,看到伙伴被一群不良围殴欺凌,现在,我俩做出了一样的反抗,即使声音极其微小,代价无比庞大。
就算如此也心甘情愿。
撂下不良和路人惊异的目光,我来到了医院。
迎面碰见了正往出走的涵璐。
“哟,你也来了。”
她停在我面前我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道:
“周桥学长...巽华...还有你和不良少年打架了吧。”
该说是敏锐的直觉吗,我吓了一跳。
她似乎看出来我想的事情,继续义正言辞的说:
“你的鞋尖上有血迹,那是你自己的血吗?而且嘴角还肿着,这也是摔伤吗?”
我尽量避开她的视线,脑子里慌忙找着可以回答的理由。
“为什么不是不良少年,却要干一些不良少年干的事呢?
“学长....我开始讨厌你了喔!”
“啊...”
我惊恐的低呼了一声,全身犹如一盆冷水倒扣而下,罪恶感再一次注满了心脏。
涵璐说完便绕过我走掉了。
大概愣了两三分钟,我急忙从医院门口冲进巽华的病房。
“喂,巽华,不好了!学妹说他讨厌我诶!”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落地窗边看着风景。
“你在干嘛啊。”
这家伙转过身子,眼神迷茫的扫过我。
“呜....周桥,被拆穿了...我也被讨厌了...”
虽然表象天然,内心却十分明智。
学妹,我已经有点佩服你了。
冷静下来之后,我坐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你脚上怎么沾血了。”
“嗯,先别说这个,你能给我讲讲关于你被打的起因吗?这可能是问你的唯一机会了。”
显然,巽华对我说的话有点不解,但他还是仔细的说了前因后果。
“嗯...涵璐的家离仁高不远,上下学的时间很容易遇见他们的学生。”
“星期一放学,我送完她之后,看见三个仁高不良在欺负一个戴眼镜的本校生。”
“也许你没听我说过,初中的时候我有个同学,同样戴着眼镜,也总是被别人欺负,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隐约能听见他们逼那个眼睛仔去买烟,眼睛没钱,头上就被扇了几巴掌。”
“你当时很生气吗?”
“毕竟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即使生气,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本来我想就这样走了,没想到刚没迈出几步就被跑来的眼睛拦了下来。”
“他一边瞄着那几个不良,一边颤抖着声音对我用痞子的口气说要借几个钱花花。”
“哦,我明白了,这么说眼睛是被别人逼着指使来抢你的钱是吗?”
“嗯,是这样。”
巽华拨拉了几下头发,接着说道:
“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钱,他很内疚的低下头,嗫嚅着说想要买包烟。”
“你下决心要见义勇为咯?”
“没错,我跟着他一起去商店里买了市面上最便宜的一种烟,然后一起走到不良面前。”
“其中领头的那个看见了我手里的烟,或许是认为档次太低了,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就大骂着我们。”
“趁着他骂人的空档,我捏着那包香烟,挥起手一把按在了他脸上。”
巽华停下笑了笑。
“你能想象吗?烟盒瞬间就扁了,之后他的脸上结实的留下了长方形的印记。”
“你一定是决不放弃一分一秒的机会,拼命揍了他一顿吧。”
“你看见了吗?”
“我对你这家伙实在太了解了。”
“唉...就是这样了吧。”
“完全没想到第二天会变成那样,我最担心的就是涵璐了,所以就故意躲着她,我和她在一起被看见...”
“你就是天下最大的罪人了吧。”
他轻哼一声,大概表示了赞同。
“后来五班的人让打了,我听说被打的当天你去找过他,然后.....”
“然后就是你也不想把我卷进来,这样就可以解释你的所作所为了。”
“啊.....嗯。”
“那周三放学和周四是怎么回事?”
我紧接着问道。
“周四?”
“你跟着不良去了一楼。”
“什么?你跟踪我?”
“那种事现在讲还有意义吗?”
被他蹬了....
“周三中午快上学那会,我赶到了仁高,然后和他们见了一面。”
“被我揍的是一个叫薛智成的胖子,他和仁高的老大王盏是好兄弟。”
“哦,我知道那个人。”
“他们叫我放学去东边的一家ktv门口等着,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啊,原来你也没补课...”
“你要听就闭嘴。”
我只好不再说话。
“我原本以为他们要揍我,结果王盏没有这么做,看来是打算去ktv玩,他先是问我要叫人对拼还是一个人扛,我说我没人可以叫,他就叫我明天下午等着,由他来找我。”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联系了在蓝高的朋友,就是你跟踪我时所见的那个人。”
“等等。”
我打断了他。
“那家ktv是叫盛滨吗?”
“哎?!”
巽华极为惊讶。
“不不,我只是去过一次盛滨罢了。”
为了消除他的疑惑,我这么说道。
“噢,你倒是猜的挺准的,是叫盛滨。”
“好了,后面的事情我大致也臆测到了,我说啊...”
我深呼一口气,对他大声喊着:
“你怎么就这么蠢!”
“你干毛线呀!这是医院,不是老特拉福德,注意你的音量好不好。”
“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至少能想出二十种和平的方法来处理!”
“行了吧,就你这脑干,我估计你能想出来的办法最多就是两个人去和三四十人硬拼吧。”
“那又怎样啊!”
我们互相吼着,最终还是泄下气来。
“算了,反正我也被打了,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巽华还是服了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凭什么正义就要在邪恶面前低头。
结束?在我决定结束之前,它就永远不会结束。
真想奉劝我的敌人,从明天就开始祈祷上天保佑。
说不定,上天已经站在我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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