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醺一说这个商黎就兴奋起来了。
他早就有好多问题想问醺哥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找着机会，现在醺哥自投罗网，他肯定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他张嘴就问：
“醺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艾醺听出商黎说“东西”这俩字的时候犹豫了下，心里感慨这傻小子还真挺懂事，知道“东西”这个词用来指代人的时候有点骂人的嫌疑，但傻小子的文化造纸好像不是很高，最后还是没找着合适的词，只能先将就着用。
用得很好，下次别用了。
不过不得不说傻小子问的这问题挺有水平的。
因为就连艾醺自己都想知道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鬼魂？幽灵？妖怪？又或者是另外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艾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祂倒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祂绝对不是人。
这种情况下，祂只能含混其词：
“你觉得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商黎愣了愣，犹豫了下，试探着问：
“那……醺哥你是幽灵？”
“我觉得我是，”艾醺继续当谜语人，“你把我当成是背后灵也没问题。”
“背后灵……”
商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点害怕：
“醺、醺哥，我听说背后灵有善灵，恶灵，还有守护灵……你是这三种里的哪一种啊？”
“恶灵，”艾醺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为了杀你而来的。”
“啊？！”商黎傻眼了，他下意识问，“可醺哥你明明刚帮了我啊。”
“刚帮过你就不能杀你了？”艾醺对傻小子的说法嗤之以鼻，“是你懂背后灵还是我懂背后灵？”
祂想都不想就编造出了一套逻辑自洽的说法忽悠傻小子：
“我这种高级背后灵跟那些只懂野蛮收割的低级背后灵不一样，我会杀你，但不是现在——背后灵以人的绝望为食，越强烈的绝望越美味，我帮你是为了让你感到幸福，你越是幸福，我杀你的时候你越绝望，你的灵魂也就越美味。”
“放长线，钓大鱼，明白吗？”
刚开始傻小子被艾醺唬得一愣一愣的，但其实他也没那么蠢，很快他就发现了艾醺话里的漏洞：
“不对，醺哥，你现在都把你的打算告诉我了，那你还怎么在我身上放长线钓大鱼啊……”
艾醺本来就是逗这傻小子玩的，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拆穿，所以只是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
商黎不说话了。
他好像有点害怕，但也不是特别害怕，在他眼里醺哥帮了他特别大的忙，是值得被相信的人……或者幽灵，但现在醺哥说迟早要收割他的灵魂，他有点不太愿意相信醺哥的话。
两种想法在大脑里交锋，傻小子有点心情复杂，但他很快就说服自己不再思考这个高深的问题，而是问：
“那……醺哥你是男是女啊？”
艾醺听了这问题之后都有点无语了，反问道：
“你叫我什么？”
“醺哥呀。”
“那不就得了。”
“……”
商黎表情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解释说：
“可我听说幽灵不是没性别的么……”
“那只是你道听途说的而已，”艾醺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事实上幽灵也是有性别的，像我，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幽灵。”
“哦……”
话题进行到这里，商黎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紧接着，商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商黎？你跟谁说话呢？”
艾醺下意识看了眼商黎，商黎则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我在背书呢老妈！”
大概是隔着反锁了的房门的缘故，商妈也没听清房间里的商黎刚刚在说什么，所以她只是随口说了句：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好学……别背书了，卫生间空着呢，快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擦擦药，能快点消肿。”
“知道啦！”
商黎应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对他完全看不到的艾醺说：
“那……醺哥，我先去洗澡了。”
艾醺巴不得傻小子去洗澡呢，这样祂正好清净下来。
所以祂慵懒地点点头，说：
“去吧。”
于是商黎就跟得了令的小兵一样拿上干净的衣服短裤，往卫生间去了。
可艾醺还没来得及跑呢——祂还趴在商黎头顶，像只待在自己窝里的鸽子，结果祂筑巢的那棵树——也就是商黎忽然长了腿跑了，一溜烟的，风一样，祂还没来得及下树就被拖到了卫生间里。
然后，艾醺眼睁睁看着商黎那傻小子当着祂的面脱掉了衬衣和裤子，又把短裤也扒拉下来。
少年的身材不算瘦弱，但也远远称不上强壮，不过比例倒挺不错，肩宽腰细腿长，是天生的衣架子，要是锻炼出肌肉说不定会挺好看。
艾醺饶有兴致地对商黎评头论足。
可这时原本准备打开淋浴头的商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有点紧张地问：
“醺哥……你不在吧？”
“？”
艾醺不知道这傻小子是怎么察觉到祂在的，但既然都被发现了，祂也没打算装死，爽快地回答道：
“我在。”
商黎闻言傻眼了。
他下意识抓起挂在旁边暖气片上的脏衣服遮在两腿之间，然后提高声音：
“醺醺醺……醺哥！你怎么也跟着我进卫生间了啊？！”
艾醺看到这傻小子的脸立马红了起来，跟猴屁股似的，人也不自在，手好像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有意思嘿，还害羞了。
祂这么想着，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
“我可没打算跟你一块洗澡，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你忘了？我可是背后灵。”
商黎呆住了，他嘴唇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醺倒是挺无所谓的：
“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难为情的，再说你醺哥我活了那么多年，阅牛无数，也不差你这一根……”
说到这儿祂好像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往商黎两腿间瞥了眼。
虽然商黎已经把那块地方遮的严严实实了，可架不住艾醺记忆力好，刚刚惊鸿一瞥时祂就已经记住了大概是什么样，就跟照相似的。
所以祂淡淡地给出犀利的评价：
“又或者你是觉得自己太小了，有点自卑？没事的，其实嘛……短短的也很可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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