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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耻辱

29 耻辱

一阵香味飘来,安娜熬好了一锅加了腌肉和山药的麦粥,又把小牛蹄胶冻盛在碗里“未来的姐姐,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安娜把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

罗米眨眼示意,布蕾德也明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支开未来和露琪亚。

“我已经找到了发现了愈之勇者藏在哪里,就在旁边街道另一头,所以我们需要把他引出来……”罗米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她的话被露琪亚听到,于是,一声短促尖锐的口哨声从露琪亚口中传出。

罗米没有理会露琪亚眼中急切的恳求,而是把自己双手搭在露琪亚肩上向她保证道:“交给我们就行,这是勇者之间的战斗,再说这里还需要你来照顾。”

一声凄厉的嚎啕从里屋传来,接着是未来的惊呼和萨芙的惨叫。众人赶忙奔到房间里,只见豹人女孩警惕的缩在房间一角,双目带着些许敌意和防备,观察着房间,她身上缠着绷带,手臂遮在胸前,双唇紧闭,喉咙里发出好斗的咕噜声,看着从门外突然闯入的四人,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一下子弓了起来。

萨芙捂着手臂上几道鲜红的爪痕,血已经微微渗出,但伤口并不深。未来则蹲在自己姐姐身前,用哄小猫一样的神态说着豹人的语言。也许是妹妹的劝说起了作用,豹人女孩这才放下心来,肢体和神态都舒缓了一些。未来这才凑近她,把长袍披在她身上。

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牙齿被拔掉,她只是微微把嘴唇张开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缝隙,用腹腔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谢,谢谢……”又扭头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像萨芙,嘟囔了一句“抱歉。”一阵腹鸣突兀的响起,她连忙低下头,吞了吞口水。布蕾德本来要“噗嗤”一下笑出声,但声音还没到鼻腔,罗米就用胳膊用力捅了她的腰一下,她赶忙捂住自己的脸,轻轻地咳了几下。安娜也心领神会的把做好的饭菜端了进来。

豹人女孩的鼻翼翕张着,又是一阵胃鸣从她的腹部传出。未来接过饭菜端到姐姐面前。

豹女先是矜持着,喉咙不断一上一下地蠕动,还是未来用她们的语言劝慰了几句,豹女这才抓过碗,背过身去狼吞虎咽起来,墙角不时传出舔舐餐具的呲溜声。

未来则是对众人做了个苦笑,她扯了扯嘴角,指着自己锋利的尖牙,笑容中带着一丝凄婉。

安娜把碗添了三次后,豹女终于停止了进食,但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轻抚着手腕上的绷带,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很抱歉伤到了大夫,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唉!”萨芙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当大夫的危险吧,不过你身上还有很多伤需要擦药——”

豹女摇着头,继续用含糊羞耻的声音说:“我知道这样在人类看来很失礼,但是现在这副模样被人看到的话,我宁可自杀。”因为少了几颗牙齿,口水不断从缺口处流出,她只好一边说一边吸溜着要滴落在地上的涎水,这让她又想起了被魔族抓去的悲惨日子,每天被关在狭小的龙中,被地精套上笼嘴当成马骑,因为在反抗中差点把一只绿皮的喉咙咬破,所以在一顿毒打后又被拔去了牙齿。

她忘不了那天,手脚都被紧紧地拷在椅子上,她拼命挣扎着,却只是让椅子微微晃动,她的头被刑具紧紧固定中,连最轻微的摇头都做不到,嘴巴被**撑到脱臼,她看着几个地精拿着铁钳走来,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喉咙里的声音也带着哀求。

金豹族丢失了自己的尖齿,是一种足以让其无颜苟活于世的奇耻大辱。她看着逼近的铁钳嘶吼着,但是因为嘴巴被撑了起来,没法说出完整的话,她手脚使劲扯着,但是椅子却纹丝不动。当铁钳夹住了她上颚的尖齿时,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眼神忽然变得晦暗起来。

但地精却像在享受一般,所以这幅认命的样子不是他想看到的,他要更多的乐子。他的钳子夹在了牙齿一半的地方,用力地挤压着坚固的牙齿。她感受到牙齿在压迫下慢慢出现裂缝,碎裂声从牙釉质经牙槽骨到上颚再传导到脑中,她感到自己的尊严也在变得残破不堪,伴随着剧痛,牙齿尖端被钳碎,血从断口流出,神经挂在剩下的半颗牙里,还粘着碎片。她全身肌肉紧绷,凄厉的嚎叫起来,但是每吸一口气,牙齿的神经就像被针扎一样,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往头上涌动,连眼睛都被血液冲的刺痛难忍,似乎里面血管要爆裂。她喷了一口带着腥味的血,大声嚷着“杀了我!”,但是因为下颚脱臼,发出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滑稽。

地精露出施虐的表情,欣赏一般瞪向豹女。

“这才是正确的眼神嘛!不过这样的眼神你又能保持多久呢?”地精嘲笑道,把钳子紧紧夹住了断牙牙根,先是轻轻晃着手,又往左边转转,再往右边转转,随着地精越来越用力,她的嗓子也慢慢喊哑了,终于地精使劲拧了拧钳子,把断牙连根拔起,鲜血从粉红的牙龈上汩汩冒出。

她全身流着冷汗,急促地呼吸着,牙齿的痛感渐渐减弱,或者说因为太痛了以至于感觉都变钝了,但心脏还是好像要蹦出来一样。而地精也拿起一块手帕擦擦额头,说道:“要是下一颗牙齿还用钳子拔的话,可能就没刚才那么痛了吧?”他奸诈地笑了笑,把钳子丢在一边,又拿起一个凿子一样的东西,但是比平常用的凿子要小得多。

“别动啊,小姐,老大说先只拔掉你四颗最尖的牙,要是不小心敲掉了其他牙,你可就赔大了!”

她全身战栗着,无能为力地任凭尖锐的凿子抵在上颚右边的尖齿处,地精右手握着锤子,选好角度轻轻敲打着凿子的末端,像是欣赏音乐般享受着牙齿与凿尖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而豹女的鼓膜在一下下震击中先是感觉发胀,接着感觉像有个有东西在里面要把耳膜钻破,她的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响声,精神也变得恍惚,牙齿一片片剥落,带来的剧痛也只能使她神经反射般发出嘶哑的低吼,她已经无力再挣扎了。

地精又露出不满意的神情,于是使劲一挥锤子,把整个牙齿敲了下来,这时她才打了个激灵,昏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只见地精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我想你体力恢复了吧?那么接下来轮到下颚了。”

说完,他拿出了一把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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