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次,她这么讨厌自己的身体。
明明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愿望,也无法实现,被这具病弱的身体拖累,心底的痛苦情绪即将彻底爆发。
无数恐怖的念头在江漓心底冒出,不断闪烁的危险想法,让她自己都不寒而栗。
甚至她的世界大厦一度将倾,有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的念头,心底上涌的强烈冲动,并且试图通过伤害自己,用来宣泄心中愤恨。
她的眼底很快就只剩下痛苦,周身弥散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
就在此时,被子外面的一声呼唤,又让她的眼中出现一丝清醒。
“宝贝,你在干什么?”
“啊?没……没在干什么。”
江漓一呆,整个人仿佛失去所有的力量支撑,无力的倒在床上,恢复的理智在心中,不停的大声质问自己。
江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些事情,真的会是你能想出来的吗?
你一直不都是老师同学,还有漠南口中乖宝宝……
漠南忽然把她揽在怀里,温暖的气流将她全面环绕,负面的情绪被一点点压制下来。
“没事的,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漠南的安慰,让不安的江漓渐渐找回本心,偷偷擦去脸上无声的清泪,如同再次肯定的称述,默默在心底自语。
没错,我不是一个人,至少我还有他,会一直陪着自己。
凭借着漠南的帮助,还有她脑海中的记忆,经历九年义务教育,而诞生的稀薄理智,终于暂且压制住她心中不断冒出的危险想法。
此刻的江漓正在享受,与漠南待在一起的舒适,再次恢复那种乖巧与恬静,散发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保护欲。
她抱住他胳膊的小小身影,还是那么楚楚可怜,用力的样子娇柔脆弱,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身子一般。
第二天……
漠南在江漓醒后,如同往常一般,出门购买食物。
在这个短暂的空档期中,江漓平常都会蒙头再睡一会。
这时,她忽然对着无人的房间,一个人自顾自的说话。
“不要偷看!”
江漓知道,在漠南离开的时候,肯定会放心不下自己,一直留有能预警的办法。
虽然没有人回应,但是她也能猜到,漠南肯定回收了这种莫测的手段。
她掀开被子,精致小巧脚丫踩在棉拖鞋中,缓步走到窗边,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半新的笔记本。
小时候的她一直留有写日记的习惯,每次心底不开心,无人倾诉的时候,总是会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出自己无法说出的心思。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她上高中,只是因为流落平行世界,这段日子里才算搁浅下来。
如今的江漓又到了不得不写一点什么的时候,把自己难以和他人描述的少女心思,留待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会永远保持沉默的笔墨上。
【曾经的我一直在想,那些心理极度变态的狂魔,是怎么一点一点的形成的。】
【现在的我终于彻底明白,当我的爱茁壮成长,最后变成一个参天大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左右情绪,如同被爱牵绳游走的提线木偶,被迫做出一切在原来的我看来无法理解的事情。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再形成理智的思考,仅有的偏爱似乎是我人生中的全部。】
【一个注定孤独的人,面对没有保留宠溺的时候,本就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如同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只会死死的拽住,不愿再轻易的放手。】
【而我恰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强烈的爱意总是会伴生出占有的欲望。爱而不得如同一颗诱导的致命毒药,促使占有欲逐渐扭曲,在养分的作用下疯狂生长,最后变成的模样让我自己也会惊悚。】
【当我真正意识到她存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控制的欲望已经在我心底生根发芽。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没有一点办法。如同心甘情愿被打捞的溺水者,那个躲藏在心底的魔鬼,何尝不是我自己真实的想法。仅存的理智能让我写出这道话,却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我知道漠南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在理智的帮助下,把这个恐怖的恶魔埋藏在心底。我不清楚,这道很不牢靠的自我封闭,能持续多久。】
江漓写到这里,忽然浅笑,留下最后一行,对未来美好的期许。
【假如现在安静的生活能继续下去,我想……应该能慢慢淡忘吧,毕竟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咯吱——
木门被人打开,脚步声的同时,还有漠南清朗的嗓音。
“宝贝,你在做什么呢?”
“没干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漓正好把抽屉关上,迈着小碎步回到床上,踢嗒着小腿等待食物,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今天的早饭营养价值不一般,是用深海抓住的千年大白鱼,最精华肉质包成的小笼包,豆浆也是用上好的雪豆研磨而生,正好给你补补身体。”
漠南晃动手上的透明袋子,里面小笼包似乎散发着金色的光泽,一股特别的香味在房间四溢,让闻到的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谢谢,辛苦啦。”
江漓接来袋子,好看的眉眼弯成一个小月牙,甜甜的谢道。
“傻丫头,和我还……”
“打住,别说了!”
江漓捂住耳朵,用尖叫把他打断,小眼神幽怨,看着漠南。
“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下次咱们换个话题,行不。”
“好——”漠南摸摸脑袋,答应下来。
吃过这顿特别的早饭,江漓胃中有暖阳生出,血液的流通都仿佛快上不少。
如同不胜酒力的小女孩,微醺以后靠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
“可恶哇,你竟然在里面放酒!”
江漓迷迷糊糊,整个世界如同天旋地转,口齿不清的说道。
“呜,我不能喝酒的,一点都不能沾。”
漠南暗自扶额,似乎是拿她根本没有办法,而产生的无奈。
“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药效上来以后,你没有超凡的普通体质,有些不胜药力。总体来说,还算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所以看上去就和喝醉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嘿嘿……”
说到这里,江漓忽然身子软软倒下,正好睡在漠南的腿上,小脸红扑扑的,伸手在他胸膛画着圈圈。
“难道,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手啦,嘿嘿……”
江漓说着说着,傻傻的笑着,似乎是想到什么羞人的场面,本就微红的脸颊更显红润。
“看来药效真的上来了,和喝醉没什么区别。”
漠南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从腿弯处,拦腰抱起少女,准备放进被子里。
“我没醉!没喝醉……快放开我,呜,我不要睡觉!别人想和你玩……”
江漓不开心的嘟着嘴,两只纤细的小腿,在漠南的掌握中,不停的剧烈挣扎,想脱离他的怀抱。
“嗯嗯,没喝醉,我家江漓最乖了。你现在状态不太好,就睡一会,等醒来再陪你玩。”
漠南耐心的安抚,让江漓逐渐安静下来,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把自己放进被子里。
江漓习惯性的缩在被子中,忽然冒出一双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漠南。
“乖,我不会走的,就在这里陪你睡觉,等你醒来。”
漠南猜到少女在想什么,宠溺的哄道。
“嗯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漓又把脑袋缩进被子里,黑暗中一双眼眸忽闪忽闪,然后缓缓合上。
………………
中午,江漓悠然转醒,第一时间掀开被子,确定熟悉的人依旧待在床上的时候,心底的大石头随之落地。
这两天的忙碌,装修房子的工程已经来到最后环节,在保留原有老物件的基础上,又添置了许多必须的家具。
就在昨天,漠南给大门换上一个崭新的特质防盗门,金属的光泽在楼道中散发,在路过的人莫不生畏。
江漓卧室的木门,本来漠南昨天也想更换的,只是被她拒绝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本意只是想一个最后的念想,代表曾经她活过的痕迹,在世上的证据。
当然,这些她根本不会和漠南多说,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沉默,心里也隐约有一些自己的猜想。
漠南陪在江漓的身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注视她正在书桌上看书的侧颜。
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忽然皱起,没过多久,新换的金属防盗门被人用力敲响。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十分急促,可见来人力气之大。
“开门!开门!”
“谁啊?”
江漓放下手中的世界简史,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妇人,于是大声问道。
“我!房东,赶紧开门!”
“马上,先等一下。”
江漓应下,棉鞋穿在脚上,拉开防盗门的里锁。
“你好——”
“谁跟你好了!”
面前出现的人赫然是曾经那个面善的妇人,只是今天她面色格外阴沉,没好气的说道。
她一把推开打招呼的江漓,自顾自的走进房门,打量着屋里焕然一新的家具和内饰。
“好你个小丫头,难怪上次那么大方,竟然深藏不露啊,是个有钱人家的小明珠。怪不得我听邻居说,这两天房子里面动静很大,原来是把所有的屋子都翻新了一遍。啧啧,不简单啊。”
“房东阿姨,我看房子太旧了一点……”
江漓笑的腼腆,面对房东的强势,有些被全面被压倒的感觉。
“哼——”
妇人忽然冷哼一声,板着一张脸,显的凶神恶煞。
“少在这里和我套近乎,我不是你的房东阿姨!”
她把手一摊,说的理直气壮,“加钱!不加钱,别想继续住下去。”
“嗯嗯,好的。”
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脾气很好的江漓,直接就答应下来。
“当初我们说好的是三百房租,后面直接付了一年的钱,我又多给了一部分,现在每个月加一百,您看这样行不?”
“呵……”
妇人嗤了一声,猛然推了江漓一下,差点让她直接摔倒。
“出去,出去,赶紧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
江漓稳住身体,一股怒气直冲天门,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依旧耐心的解释。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租了你一年的房子。现在你临时涨房租不说,还想赶我出去,你觉得合理吗?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就是证据。”
江漓也不是缺这一点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委屈的心情都快溢出眼眶了。
“哦?那你去官方告我啊,看看没个一年半载,能不能判下来。再说,你给我转账,又没有附加什么说明,谁知道你突然给我钱干什么?”
“诶呀呀!”
妇人故作惊讶,一拍脑袋,富态的肥脸横肉乱晃,继续说道。
“你瞧我这记性,这么好的房子,又在市中心,现在没个千八百的,拿不下来咯。谁让你当初不跟我签合同的,现在要么给钱,要么给我滚蛋。”
“我不走!”
江漓已经被她气个半死,话都快说不出了,委屈巴巴的想伸手去擦眼泪,又怕被她笑话,只能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
“你不走是吧?行,我可要报官,来抓人了!私闯民宅,够你进去蹲几天了。”
妇人的话越来越过分,甚至有即将动手的趋势,撸起袖子,不善的盯着少女。
“你行……”
江漓的呼吸逐渐剧烈,无论是给钱,还是灰溜溜的离开,都咽不下这口委屈。
她落在一侧的小手已经紧握,尖锐的指甲戳在稚嫩的掌心上,钻心的刺痛在全身蔓延。
“把钱给他吧。”
就在这时,站在江漓身边的漠南忽然开口,他因为避嫌,免得被有心人追踪,就没有露出身影。
“可是……”
江漓撇着嘴,有些不情不愿,不开心已经完全写在脸上。
“没事的,给她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江漓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面色逐渐转好,对妇人说道。
“八百就八百,拿合同,签一年的。”
妇人暗自一惊,似乎也没有想到少女能忍下这口气。
她面无表情,心道,真遇到狗大户了,然后继续还价。
“一千,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行……”
江漓答应的干脆,彻底学乖以后,让妇人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根据她上一世的身份证,在纸上胡乱编了一个号码。
按照她的想法,合同有没有完全不一样,别人又不知道她写的假身份证,能从源头唬人就行。
妇人满载而归,笑容都快横上太阳穴,背着有些臃肿的双手,慢悠悠的离开屋子。
等她离开以后,江漓问道,“你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什么意思?”
漠南摆出掐指的动作,卖出一个关子,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啊,今天掐指一算,这人会在出门后的不久,被大货车撞飞。”
“啊?”
江漓愣住,“会不会太严重了一点。”
“不严重,也就住院小半年的样子,得罪我家宝贝,自然不能便宜她了。”
“好吧,那就给我出口恶气!”
下午……
江漓双手用做支撑,平躺在床上,小脚丫惬意的晃悠,显然已经忘记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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