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的手轻轻的放在安知蝉的背后,指间还能传来少女温软的触感,与迟夏被雨淋湿后的冷感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侧脸贴近了安知蝉的脸颊,却没有靠上去,像是怕自己身上的雨水弄湿了安知蝉一样。
在迟夏的呼吸之间仿佛还能感受到怀中的女孩弥漫着淡淡的甜味。
像是微微用力就会惊醒的美梦。
窗外雷雨未息,安知蝉也不做反应,像是呆住了一样任由着迟夏抱住了。
不知道是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还是被迟夏的这一举动吓到了。
但是迟夏在那一刻勇气溢满的冲动过后接踵而来的是冷静下来的惶恐。
过于唐突了,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安知蝉怎么看待自己,又或者说她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这个拥抱只是他想要,未必是安知蝉需要。
还没有来得及给迟夏太多去想象的空间,安知蝉用力地推开了迟夏。
迟夏稳住身形,又往后退了半步,和安知蝉保持了一米的距离,没有再往前去。
安知蝉的脸上除了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外还带着几分红晕。
她不能任由着迟夏胡来,她终究不是以前的安知蝉了,那个主动温柔的抱着他的女孩已经被他亲手放弃过了一次。
迟夏也没有去拥抱她的理由了,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迟夏也没有再主动开口,两人相对无言。
“好久不见。”或许是不想看到气氛太僵硬的缘故,安知蝉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如果不去看她那通红的眼眶的话。
她大概是没有生自己的气,安知蝉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孩,即使自己做了这么唐突的事她也没有给自己一巴掌什么的。
我要说什么呢?
迟夏张了张嘴,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一句。
安知蝉没有再开口说第二句话,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迟夏,像是在等着他的回应。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安知蝉。”迟夏说的很卑微,却是耗费了莫大的勇气。
迟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很可笑啊,迟夏以前觉得能问出这种话的人都是感情里的loser,是失意者,甚至是舔狗。
如若是遇到有人这样,他恐怕得花费不少力气才能忍住不笑,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可他也曾经害得安知蝉那么骄傲的女孩一个人蹲在路边哭泣,理所应当他就该卑微到尘土里来讨好。
安知蝉轻咬了一下嘴唇,她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她印象的迟夏应该是比她还要骄傲的,他以前是那种就连做错事了都不是很情愿低头的人。
都是发光的人才能够互相吸引,迟夏以前也是那种在别人的青春里闪闪发光的人呀,光是安知蝉印象里托她帮忙转交情书的女孩就有三个,其他的只会更多。
以前的迟夏和安知蝉都是很骄傲的人。
现在迟夏打破了她的印象,眼前的大男孩红着眼眶,头发也被雨水打湿,声音发抖的问自己还能做朋友吗。
迟夏,后来的你又遇见了怎么样的人呢?而你,现在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安知蝉那天看见了,她记得很清楚,和朋友聚餐之后,在路边送走了朋友,她转身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身边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稚气,神态间却流露出对身旁那个人的几分依赖,脸上红红的,应该是刚喝完酒出来。
起初她没有想太多,但是后来他们走时,她看到了,那是迟夏,她绝不会认错,他带着那个女孩上车走了,迟夏惊愕地看着自己,而那个女孩好像没有察觉,自然地伸手搭在迟夏肩上。
迟夏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呢?
她情愿他们是情侣。
那天她真的很怕,酒吧夜店,漂亮女孩,把这些和迟夏联系在一起。
那天安知蝉失眠了,她很难过,不仅是因为那天晚上一直到几近天明的雷声,也是因为填满她青春的男孩好像变得格外陌生。
安知蝉以为她会见到一个带着几分轻佻薄凉的迟夏,又或者是对她不屑一顾的迟夏,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见到一个卑微至极的迟夏。
“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迟夏。”安知蝉说话间有些恍惚,是啊,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迟夏什么,只是迟夏自己做了亏心事跑开了罢了。
迟夏哑口无言。
安知蝉说的没错,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迟夏什么。
现在的迟夏又怎么会不知道,哪怕是那一晚过后,毕业之前的任何一天,他再去找安知蝉,安知蝉一样会好好的听他说话。
安知蝉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即使是迟夏做错了事,她也依旧会包容他。
但是他那时候不敢去接受这份包容,后来也不敢。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迟夏还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安知蝉的眼睛,他无数次设想过这个场景,好像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难。
安知蝉已经没有再继续哭了,或者,只要有人陪着她就好了,已经是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个问题其实会有一点敏感,但是安知蝉心里乱糟糟的,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问了什么。
“突然就很想来,总觉得不来会错过什么。”接着迟夏又笑了一下,话锋一转,试图脱离这个话题:“结果看到了某人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不许说这个!”安知蝉有些恼羞,如果不说的话倒是没什么,和她关系好的人不少都知道她怕打雷,但是躲起来偷偷哭被迟夏揭出来,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也让她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安知蝉很快就平复下来了,反正迟夏早就知道了。
“迟夏。”
“嗯?”
“你今天没有逃跑呢。”安知蝉这句话像是话里有话,又像是酝酿了这句话好久好久。
“我...”迟夏本想反驳一句,可是在安知蝉面前,他的那一点硬气都荡然无存了。
安知蝉是个很好的女孩,在迟夏心里一直都是这样,即使自己犯了那么多错,她也愿意包容自己。
“迟夏。”安知蝉又开口了,她的语调软糯,也可能是刚哭过带着几分哭腔的原因,但确实是迟夏所不曾听过的,她真的变了很多。
“嗯?”
“你现在还是跟言左他们几个玩在一块呢?”
“毕竟也没什么朋友了。”迟夏没有多想什么,他很自然的答了。
迟夏不觉得有什么,朋友多也不能代表什么。
安知蝉的眼里掠过几分失落。
至少她听到的传言里,关于这一块应该是对了,聪明的女孩不会特意去追问她想知道的。
她在慢慢的用碎片拼凑出一个迟夏的四年。
按理说从迟夏的经验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也就透露出了对于迟夏的一些兴趣,如果是别的女孩的话,迟夏这会已经开始猜测她的想法了。
不过那是对别人而言,安知蝉的话,大概只是顺口一问吧。
他总不能觉得安知蝉还对他有什么好奇心吧?做人不要那么普信,他的所有负面情绪让安知蝉知道了,她又能对他保留多少好感呢?
迟夏现在很怕安知蝉问一句你这几年怎么样,他不会骗安知蝉,如果要跟她说之后的故事,那都是些迟夏不想说的,他生怕最后安知蝉会远远的离开,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人真的很贱,一边希望对方远离自己,又希望对方能和自己做朋友。
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刚才那一个拥抱,迟夏希望安知蝉能把这作为朋友间的安慰处理,但他自己心里呢?
迟夏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刚才的那个拥抱不掺杂任何朋友以外的感情。
“我们最开始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安知蝉预料之中的没有追问,而是说了一句好像有点搭不着边的话。
不过安知蝉说的没错,他们始于朋友。
他好像懂了安知蝉的意思。
迟夏伸出了右手,放在了安知蝉身前,安知蝉没有犹豫,很自然的握住了迟夏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算作是和解。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一段青葱年少的爱情,双方便是因为误会久别重逢的故友。
曾经在梦里都极难见到画面,恍然间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成真了,他以为他和安知蝉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不过现在...
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迟夏暗自下了决心,这对于迟夏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迟夏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就好像藏起来了一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好像本该是自己期望着,却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其实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在回避,那被藏起来的不是左手,而是他不愿流露的爱意。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年少期许化作故友。
(ps: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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