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食堂的饭实在算不上好吃，就算我想违心地夸赞两点，却也找不出能夸的地方。
倒是月瞳吃的很开心，甚至不如说……会不会有点吃的太享受了？跟没吃过饭一样……她有这么爱吃吗？
“呀？纸衣不太喜欢这个吗？”
正吃的鼓鼓的月瞳同学似乎看见了我吃的兴致不高，便扭着头对我问道。明明手里还有一个勺子右一个筷子。
我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满地教训道：
“吃饭的时候把你嘴里的东西咽完再说！”
她听了我的话，等到嘴里没了东西以后才又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她又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钱，是要我再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吗？
“唔……纸衣不喜欢的话，再去买点就好了，今天中午说了要让纸衣好好吃一次的，所以没事的……”
这次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你是笨蛋吗？我不是不喜欢吃，只是单纯感觉食堂的饭实在算不上好吃，就算换了别的饭也是一样的！明白吗？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钱给别人，你以后四天还怎么吃？”
真是的，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钱。
要是我是坏女人，是不是能把你骗的身子没了还要给我数钱？
“嘛……我只对纸衣哦～而且，我也稍微有些积蓄啦，不可能饿到自己的，我又不是笨蛋～”
月瞳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有点憨憨的表情，然后又自顾自的去吃自己的饭。
唉……我只觉得心累。
“是吗……原来，纸衣觉得不好吃啊……”
“嗯？月瞳你说了什么吗？”
是我听错了吗？总觉得正在吃饭的月瞳嘀咕了什么？月瞳随即抬起头，眼神疑惑地看着我，歪了歪脑袋。
“？我有说什么吗？”
看她的样子也不是撒谎……而且，月瞳也没必要骗我什么吧？估计是我听错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吃吧。我也得赶紧吃了，等会还有午辅道……唉，可恶的老班头，占着我的午睡时间讲数学，明明是自己上午闲聊了半节课才时间不够的……”
我一想起等会睡不了午觉还要被数学折磨后，感觉嘴里本来就不好吃的饭变得更没味道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是啊……我也讨厌午觉时间被占啊……老班头就是这样，所以班里的同学才会没人喜欢他的！”
我再转头，月瞳已经把饭吃完了，正在擦着自己的嘴角，靠在椅子上，和我一样地抱怨着。我不由地感叹她吃饭真的好快呀，随后也开始快速恰饭。
至少不能让月瞳等我太久。
“唔！吃完啦，走～回去吧。”
我把筷子放到盘子上，端起盘子站起身。月瞳跟着我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到了回收口，把盘子和碗什么的放了进去。
我又从口袋里拿了些纸巾，撕成两段，给了她一段。
“给，擦擦。”
她接过后，仔细地擦了擦，之后一把搂住我的手臂，脸贴了上来，声线有些软绵绵地看着我。
“纸衣就是这种地方啦……明明看起来很冷漠不容易靠近，却意外地很温柔。”
“诶？有吗？”
我看起来很冷漠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却是缺乏对别人感同身受的能力。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和别人聊天，虽然表面看上去我或许没什么异常，但实则我的心根本就不在她们的话题上面。
只感觉和别人面前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壁障。
那边的声音完全无法传到我这边，只有无尽的空虚落到了我的心底……久而久之，就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了吧。
“有的有的～当初刚开始那会，对我也是哦～我和你说话，你明明看着我，眼里倒映的却是别的东西，这样的感觉？”
月瞳搂着我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开始细细回忆——刚认识那会，月瞳本来是班上小圈子里的一员，性格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说真的……看上去像一个跑腿的老好人。
我本以为我和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因为我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了，别人的请求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都拒绝的。不管是加q加v，或者是借本借笔之类的，我根本不会顾及她们的心情。
就连找我聊天，我都是以读书，学习什么都通通不搭。回想起来，月瞳当初一直没有放弃和我搭话，不管我说什么，下一次见面都是很热情地来靠近我。
我也问过她为什么。
她永远只是回答想和我做朋友。
啊……有一个小细节。
第一次见月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和那些圈子里的女孩说话的时候，手指都会下意识扣着裙角，和我说话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即使她纠缠我这么久，我都没有讨厌她的原因吧。
“嘛，也是当初了，现在不已经是好朋友了吗？”
我揉了揉她的头。
很努力了哦，顾月瞳同学。
当初被我说成那样，还能不依不饶地来接近我，很了不起哦～
“嗯嗯！你都不知道，那一天纸衣愿意搭理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回到家里还以为在做梦呢～”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眼神有了自己都不知道温柔。
“对了对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你忽然愿意搭理我了呀，纸衣？”
“被你的不依不饶打动了呗～看你那么可怜，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狗狗一样～”
“汪汪汪～嘿嘿，那我就是纸衣的小狗狗～”
“笨蛋……”
我们一起走回了教室。
你永远不需要知道。
那一天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听到那些人对你的议论。
“她也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吧？”
“就是，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汕同学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天天纠缠人家汕同学，比舔狗还舔狗诶～人家汕同学明明都说了不想说话，还恬不知耻地去搭话。”
“嘛，她也就那点能耐了。平常随便搭理她两句，就傻乎乎地拿钱去给我们跑腿了，哈哈哈～”
“这叫什么？升级版ATM？还自带跑腿功能，哈哈～”
……
那时。
我站在转角口。
转校以来，第一次，心里稍微有些难过。
她是笨蛋。
但我从来没说我讨厌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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