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思考，越发沉沦。
只是一气之下，做出的无聊反抗。
我知道的，这对她而言不过是幼小的鸟雀试图撞破那紧闭的鸟笼罢了，一定是徒劳无功而已……
如果有什么可以伸手去触及。
我想……那不过咫尺的自由，对我也不过妄想。
只是……只是……
即使知道。
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一眨眼就逃到公园里面了。
无法忍受，仿佛窒息一般的低语与疯狂，不能某个人就去死之类的……难道我身为人的自我，都是如此浅薄低贱的东西吗？
入夜。
凉风薄。
我本来就不好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也许高烧不醒，无人发现，然后辞别人间吧……我还能去哪里呢？羽翼还未丰满的鸟雀，除去高傲的自我，一无所有。
什么时候呢？不知不觉间，意识沉重到逐渐睡去。
梦境与现实开始混淆。
在一片朦胧的白色中——隐隐约约，她的身影对我仿佛无处不在，宛如一张巨大的手掌，轻易包住了我的一切。
“妈妈……”
我对着那个朦胧中的女人轻轻喊出口。
是我病倒了，你来找我了吗？
可那边迟迟却也没有回应。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呼喊呢？终于你也要抛弃我了吗？就因为我没有成为你想要的人，擅自逃离了你的一切？
呐～看看我啊。
我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情感如此强烈。
为什么，你就感受不到呢？
呐～看看我啊。
我就是我。
究竟要什么样的色彩，才能打破你眼底的那股灰色？
不要无视我啊。
不要……扼杀我……
…………
不知疲倦地抱怨了多久呢？
在不知岁月流逝的时间里，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手被轻轻抓住。
……好温暖。
就像曾经一切的一切都有得到认同。
是你的手吗？
我有让你感到自豪吗？
妈妈……
…………………………
“唔……”
昏迷的少女从睡梦中醒来，浅色的帘影照在少女半边的脸上，让本有些虚弱的脸侧多了些许精神。
“这是哪里？……医院？为什么我……”
还没等她独自喃喃完，忽然就想起来睡梦种那个温暖的握手……难道……
“啊……你醒了？”
耳旁清澈的声音响起。
她转头仰望。
“这是那个送你来的女孩让我交给你的，说你醒了可以打电话和她联系。”
纯白的纸递了过来。
黑色碳素笔写的字迹小巧却又缭乱，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谢谢……”
少女轻声对着护士道谢，收过了那人的联系方式。
“没事。既然你醒了，那也就没什么事了。床边是你的药，等会你可以去办离开的手续，我先走了。”
护士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留下了病床上的少女独自坐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纸张。
她的眼睛飘过上面的电话和名字后，最后定格在了那三个小字上面——汕纸衣。
“汕……纸衣。”
她又一次轻轻把这个名字读了出来，随后抬起头看向阳光洒进来的窗边，清冷的视线怔怔望着那些碎片般的浅影。
“如果是你的话……”
她的声音如落入湖水的石块，沉入了做深处的底端，无影无迹……
……………………
“抱歉啊……月瞳……肯定是为了迁就我吧……逃课什么的……”
商场里面，我坐在人潮川流的长椅上，对着身边的橙发少女投以歉意的目光。
月瞳还牵着我的一只手，只是眼睛依旧清澈单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看着眼前不断过往的人海，轻轻念道：
“与其说迁就，不如说如果纸衣想要去什么地方，也愿意带着我的话，我会感觉很幸福的。就像现在这样……不论哪里，只要和纸衣在一起，就会感觉很幸福。”
浅浅的呼吸打在耳边。
她的发丝蹭在我的脖子间，痒痒的……
“……”
我跟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眼前的人海，不觉间头和她靠在了一起……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弥漫心底。
这对我好像是梦幻一般的时间。
明明彼此都是沉默不语，可却没有感觉半分不适，反而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纸衣。”
时间悄悄地逃走，靠在我肩上的月瞳轻语道。我从发呆中回过神，眼神柔和了那么一个瞬间。
“好。”
我们一起站起身，商场的白炽灯闪出淡淡的色彩，打在透明的玻璃上，眼前少女的手小巧又柔软，我下意识觉得不想松手。
“去哪里？”
我用另一只手撩起一缕发丝挂在耳后，想要压下这种莫名其妙的心境。
月瞳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然后苦恼地左右摆头后，看着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吃？”
“嘛，也不错。我都可以。”
“嘿嘿，那我们就去三楼吧，那里的美食城我听说有不少好吃的小吃，比如烤串什么都。”
“好啊～那就由月瞳王子带我去吧～”
“没问题，我的公主殿下～”
月瞳配合着我，搞了一个羞耻至极的动作，看上去极其不适合，我不禁笑出老声。。
本是羞耻的月瞳，看见我笑之后，却也跟着笑出来。
什么嘛。
两个活脱脱的笨蛋。
周围的目光看我们的话，怕不是觉得有两个傻子。
可那又怎么样？
只要我和月瞳觉得快乐，就不需要理会这些。
“美食城的东西贵不贵啊？”
我牵着月瞳的手，边走边问。
“emmm，和外面正常的物价差不多吧应该……我没有吃过，也很少吃外面的，所以不是很清楚。如果太贵的话，我们就找点别的东西～”
“嗯嗯～不过嘛……就算很贵，月瞳想吃，我就可以买给你哦～”
无论多贵。
“唔……纸衣就算有钱也不能随便挥霍的！早晚会有需要钱的时候，那时候如果没有就会很泳裤的，笨蛋纸衣！”
“好好好～知道啦～”
“而且啊，纸衣有钱就多给自己买点，随便买给我，不就是浪费了吗？”
“……”
“诶？纸衣？……怎么不走了？不想吃了吗？那我再……”
月瞳本来拉着我走的手被我紧紧抓住。
她转头看着忽然不动的我，目光中带有真挚的不解。
“收回那句话，就算是月瞳自己说的，也不能原谅……”
连我都没能想到，有一天我能发出如此生气的声音。
“纸……纸衣？”
“什么浪费？怎么会浪费！如果只有月瞳请我不算浪费，我请月瞳就算浪费的话，那我们还算不算朋友？！”
情绪罕见地无法收敛，不受控制地爆发了出来。
“……纸，纸衣我知道啦，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不……不要，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回过神，周遭已经都是围观的群众。
大多都是好奇的目光。
眼前的月瞳却是在我面前，第一次……如此剧烈地颤抖，仿佛身体都要站不住，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
那一瞬间。
我的心里有什么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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