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夜未眠的晨曦悄悄爬了起来。随后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确认了一下小屋的状况。
小屋里十分安静。放出灵力侦测的话，能够感知到均匀的呼吸。看来大概已经解决了。晨曦收回灵力，走向厨房去准备早饭。
这天的早饭饭桌上，多了三个身影。
两女已经苏醒过来。流光经过询问后得知，她们是一对姐妹，姐姐名叫月灵，妹妹叫做星影。本是天庭的散仙，不过贬下凡间时被废去了一身道行，如今已与常人无异了。
“唔，真好吃……”星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食不言寝不语，注意形象。”月灵无奈地看了星影一眼。
“虽然可能有点唐突，但两位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被贬下凡间的呢？”晨曦好奇地询问。
“在回答之前，我想问一下，那个家伙很明显就是只妖吧？让它待在这里没问题吗？”月灵指着白夜:“看上去不像是灵宠。难道你们不怕它害人吗？”
“放心吧，除了你们两个，这个桌上一个人也没有。”白瑞雪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月灵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呆呆地立在那里。
“其实也没什么啦。”星影咽下嘴里的食物:“只是偷偷跑到蟠桃园去偷吃了几个蟠桃……”
“您就是齐天大圣？”晨曦问道。
“不，不是。我还当不起这个名号。”星影又吃了一口:“吃完蟠桃又跑去喝了点琼浆玉液……”
“那大圣接下来是不是又跑去吃了几枚仙丹？”
“你怎么知道的？”星影一惊，差点噎到。
“猜的，你继续说。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啊，然后就被抓到了呗。本来要把我元神打散，叫我身死道消来着，不过因为姐姐给我求情，所以最后……判罚法外苦楚，也就是动私刑。”星影举起烤肉狠狠咬下一块:“最后就这样，把我们修炼许久的道行全都废了，又给我们下了凡俗锁心毒，最后直接丢下凡间。虽然还能修炼，不过因为那个什么凡俗锁心毒，看来顶多也就止步引气而已了。”
“那个毒我们帮你解了。”流光淡淡的说。
月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拉着星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流光扶起两女，指着绿茶和白瑞雪说:“那两位才是救了你们的恩人，我不过是辅助一下罢了。”
“流光，你太谦虚了。”白瑞雪的目光扫过众人:“我才是那个在一旁辅助的才对。”
“我…我…我…完全……完全比不上她们……”绿茶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不过，仙丹、蟠桃和琼浆玉液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吗？”晨曦质疑起来:“不过就是偷吃些东西而已，至于罚这么重吗？”
“蟠桃这东西，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品质高一些的那些，六千年一开花，六千年一结果。品质最高的，九千年一开花，九千年一结果。而且数量稀少，不够众仙分食，因此蟠桃会上只能榨成桃汁分与众仙。那琼浆玉液倒是多些，但也不是平常能够接触到的，只有那些有编制的神仙才能去饮用。至于仙丹，据说凡人吃了便能立刻得道升仙。好像即使尊贵如玉帝，也并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这样吗？那百年之前的这三样，产量也是这么多吗？”
“嗯，是啊，怎么了吗？”星影津津有味地啃着烤肉，完全没有仙子的气质。
“蟠桃这种东西生长周期长也就罢了。琼浆玉液和九转金丹这种东西，经过百年，产量竟然毫无提升？”晨曦拍案而起:“那些神仙都是干什么吃的？”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她。
“百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晨曦接着说:“但是琼浆玉液和九转金丹的产量仍是毫无增长，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是相关神仙在混日子，就是他们在操纵这些物品的产量，营造这些物品很稀有的假象，以此牢牢控制住其他神仙！”
“试想一下，就算与凡间毫无关系，但只要提高金丹产量，百年时间至少能做到每年人手一颗吧？”晨曦敲敲桌子:“琼浆什么的，应该也与凡间的酒相似，只要愿意，只要钱够，天天买十几缸都不成问题，还怕你偷喝一点？”
“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月灵低头沉思。
“晨曦，我问你一件事。”流光忽然一脸严肃。
“怎么啦？”晨曦看向流光:“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在很久以前，有个人……不，妖来找过我。”流光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众人，最终停在白瑞雪脸上。“她应该也找过你。”
“我知道了。”白瑞雪闭上眼:“不过那真的是正确的吗？”
“循环本就是天地间的真理。一个朝代衰败了，无法满足人的需求了，那么自然就会有另一个强盛的、能够满足人民需求的朝代来取代它。”流光将视线转向晨曦:“那个妖叫做羲和，是上古天庭的遗老，一直想推翻现今的人天庭，重塑妖天庭的辉煌。”
“当初她找了我们，问我们要不要一起。不过我们以妖族刚刚大败，士气低落为由拒绝了。”白瑞雪说。
“这……你们该不会是打算挑起战争，让妖族重新执掌三界吧？”晨曦有点心虚。
“嗯，正是如此。”
“你们……”月灵站起身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弱肉强食。自然的法则从来就是如此。”白瑞雪的龙瞳盯住月灵，散发的威压硬生生将她压回椅子上:“况且最初的天庭就是由妖族执掌，这不过是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位置而已。”
“虽然凡间并不歧视妖族，但这么多年来，妖族的飞升者可是越来越少了。从数千年前，连一个妖族飞升者都没有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白瑞雪冷冷地看着月灵。
“这么说来，天庭的妖族似乎待遇都不太好呢。不仅不允许化作人形，而且还要给各路神仙当坐骑什么的……”星影又抓过一块烤肉吃起来。
“喂！”月灵推了一把星影。
“竟有此事……”流光与白瑞雪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星影:“还有吗？”
“我们就一介散仙，哪知道这么多？”星影胃口不错的样子。“不过倒是听说以前天宫里面有龙肝凤髓，如今只有龙肝，没有凤髓了。也不知是为何。”
流光看了一眼白瑞雪，后者淡淡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准备一下吧。”
“你们打算准备什么？与天庭为敌吗？”月灵放下筷子:“天庭执掌三界，是最尊贵、最神圣的地方。有无数天兵天将和各路仙神守护，只凭你们，绝对没有办法攻下来的。反而还可能惹祸上身。”
“谁说只有我们了？”流光看着晨曦:“你平时说话理多，息息，上！”
“我……”晨曦看了看几人:“好吧。虽然我本来对天庭没什么感觉，但妖族同胞在那里的地位如此低下，让我很难对它有什么好感。设想一下，如果此时天庭是妖族执掌，而人族在天庭被当做坐骑，被当做食物，凡间的人类还鲜有能飞升的，你会怎么想？”
“我……肯定会难以接受吧。”月灵动摇起来。
“所以如今的天庭，根本就是不公平的。”晨曦拍了一下桌子:“打压异族，唯人独尊。这是自大；工艺古旧，不思进取。这是怠惰；滥下私刑，不尊法度。这是腐败。让这样的天庭执掌三界万族，我很难支持它啊。”
“那样的话，只要去劝谏一下不就好了吗？”月灵质疑:“你这些说辞根本就是为了颠覆天庭吧！”
“一旦某个权力集团开始腐败，只有两种可能:从下层开始腐败，或者从上层开始腐败。下层无论如何腐败，只要上层掌握实权者愿意，还是能够多少抑制一下，肃正这股歪风邪气；可一旦上层也腐败起来，那整个集团很快就会彻底腐败，形成一条黑色利益网。此时若是有谁想要去将其扳回正轨，就势必要动这个集团利益的蛋糕，于是就会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个很正直的人。你是不是给天宫提过意见什么的？”晨曦向月灵询问。
“这……确实如此。”月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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