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火余温稍降,夜凉了下来,士兵们横七竖八睡倒在地上。
洛洛看着突然沉默的萦菫,无声地灌着酒。
直到最后一簇火苗殆尽,周围重归于黑暗,洛洛轻轻放下酒瓶,
“....抱歉....”
萦菫轻轻摇摇头,还是沉默着。
借着月光隐约看到少年的动作,洛洛叹了口气,
“我和绯芷去过那片森林。”
“你很坚强。”
萦菫低下头,重新把绯芷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良久,应了一声,
“.........谢谢”
少年兴致缺缺的样子并没有让洛洛闭嘴,她继续着,
“其实之前我跟绯芷说,我只在历史书上看过那朵花的介绍,”
“是假的。”
“我其实......”
“真正见过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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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国建立之前,那曾是一个平和的地方,没有专制,没有阶级,每个人自觉矗立在工作岗位上,靠着劳动获得报酬。
城市有规律地运转着,资源发放,资源再生........这些都有人操劳。
这是个富饶的城市,也是个魔力匮乏的城市。
...................
人们第一次接触魔法,太过突然。
某天,一群自称为魔法天才的人来到了这座城市,向我们展示着她们的强大。
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被轰塌的城墙,恐惧感挥之不去,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这是什么力量?
废墟尘霾中缓缓走出一个个人影,领头人对我们说,
“我叫梅娅。”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女王。”
....................
梅娅看上了这座城市,我们也迎来了最黑暗的时候......
没日没夜的工作我们可以接受,但我们接受不了有人自发地去当梅娅的狗。
被梅娅赋予权力的人管理着我们,几个月前她们刚刚当上管理者的时候还算好,可之后......
拳脚相向、恶语污言是家常便饭。
................
有一天,梅娅给管理者们发下了一根根被赋予魔力的铁鞭,从此她们更加肆无忌惮。
有人因为太过劳累,坐在地上休息一分钟就被打的皮开肉绽。
有人因为肺病一直咳嗽,吵醒了睡着的管理员,被她们往气管里灌满了沙。
............
再说说食物吧,其实梅娅很大方,她说,要让我们有力气干活就要让我们吃饱。
可是无论多么小的地方都不缺中饱私囊的混球。
梅娅派人送来三大车食物,被她们当着我们的面移走两车。
至于剩下的,她们在那一车食物里掺下虫子,蜈蚣,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们说,她们掺进去的东西比食物本身的营养更丰富
呵,我们吃,为了活着,我们只能吃。
我抬起头看看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几个月前我们还互相打着招呼,几个月后她们就能举起铁鞭要了你的命。
............
我知道这应该是她们的本性了,一想到我曾经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就觉得恶心。
...........
压迫无边无际,她们在欲望与权力中膨胀。
可与欲望相对应的,也要有实力和头脑。
显然她们做不到这一点。
........
绯书女王是这次反抗的领头人,她一个人偷偷潜入管理者的房间,并且拿到了她们的沾染不知道多少鲜血的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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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洛洛突然顿住,正听的入神的萦菫也是一顿,还不等萦菫问,洛洛又开口了,
“或许....应该说盗,或者偷才对...”
“但我不愿意用那种词汇,”
“绯书女王这次的行为是神圣的,那些词语只会玷污她。”
洛洛眼里露出狂热与崇拜,似乎回到了那次的反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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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书女王手里挥舞着铁鞭,带领着愤怒的被压迫者砸烂了管理员们的生活住所,我们浩荡且张扬,这一刻那个女人身上仿佛闪出世界上最耀眼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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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之后,当我们真正与梅娅交战的时候,才发现最愚不可及的人其实是是我们。
她们只出来了三名魔法师,我们却有整整四千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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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溃不成军,慌乱逃窜,她们三个人却在后面悠闲地像是闲庭信步般。
而当时,她们只是五级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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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反抗从开始到落幕只有一夜,四千人余存一半。
她们并没有再次追来,兴许是觉得我们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这次,
犯大错的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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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可怕却也美丽的地方,这里的魔力比外界不知道浓郁多少倍。
我们给它起名叫做“深渊”。
我们从沮丧变得狂喜,可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虽然我们可以吸收这里的魔力据为己有,但是,这里的“原住民”并不欢迎我们。
...............
这是个比外界可拍一万倍的地方,巨大的绵羊,浑身是火的猴子,还有会飞的马。
我们无师自通地生存着,每天吸收魔力,每天躲避这些怪物,可两千人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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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变强了,但我们的人数却极速锐减。
到最后,我们都是四级魔法师的时候,整个队伍只剩下几十人...........
............
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惨烈?
就像是希望之后的暗无天日。
但这不重要,我们只用了两年就获得了这种超凡的力量。
在喜悦中,我们彼此对视一眼,决定回去。
..................
这种行为真的傻,我们当时对等级并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她们很强,我们似乎也很强,她们只有几个人,我们却有几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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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觉得人数多就占优势,我们的输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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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梅娅却对我们产生了兴趣,也是,两年时间从一个普通人到四级魔法师,任谁都会感兴趣。
梅娅对我们说,只要告诉她我们是在哪里获得这种力量的,她会给予我们和她对等的权力。
我们大部分人很有女人魅力地拒绝了她,可还有一部分人意动了.....
.................
梅娅知道了深渊的存在,却没有放了她们,刚刚谄媚地笑着叛离我们的人被梅娅刺穿心脏。
我们趁乱拼死逃跑,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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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们只剩下了十几人。
希望不复存在,或许我们将安然老死,或许会被她们重新抓走折磨死。
已经无所谓了吧?
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结果到底有多令人难以接受?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
但是接下来我们真的迎来了最最最最让人激动的时刻,那是我们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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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年后,梅娅决定进攻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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