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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青山绿水失白苍

第十四章:青山绿水失白苍

距白苍成功晋升为修士已经过去了五天,令梅肃诧异的是,白苍是从《精洪拳》中领悟成为的修士却与水属性法术相性更好些。正常来说为了迎合洪拳中那种爆发的气势,修士都会选择火属性作为主属性修炼,因为火的特性更适合于攻击一类的法术。可白苍却与水属性的相性更好,从而摈弃了火转修水,进步神速,三天时间就将梅肃教的基础法术激流葬习会。

这天,梅肃正在陪白苍联系时,囚牢来了一个人,正是当日送梅肃来柳山寨的姓吴的老翁。“肃少别来无恙,这柳山寨可还称的肃少心意?”

“能不好吗,都快把我当爹供着了。”梅肃随手将白苍发出的水墙给震碎,撑了个懒腰。“你咋来了?”

“看来肃少对柳山寨的生活很满意啊。帮内那边来信了,需请你随着柳熊柳当家前去一趟。”老翁笑的将脸上周围堆得层层叠叠的,眼睛被挤的只留一条缝。

“跟着柳熊?这是何意?”

“还请肃少出来,小人自会告知。”仿佛顾忌白苍在身边,吴老翁请求梅肃出去囚牢后才肯说明。

跟着老翁出了囚牢,却见柳熊也等在外面,脸色阴沉。“柳熊,你怎么也在?到底啥事?”

“白望城那边的事,他们派人找上了青山帮。”柳熊声音低且干,好像几天没喝过水一般。“青山帮知道是我们做的,所以要我们把白苍带过去跟白望城的人谈判。”

“白望城那边?”梅肃略感惊讶,因为这不在他与岳鑫商定的计划当中,而且这十几天岳鑫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突然说要谈判就很可疑。“白望城那边的谁?”

“据说是六扇门副统领,而且崇天卫和锦衣侧也在。”

“肃少,这次白望城那边可是来者不善啊,若是不按照他们得来,这朝廷三司都到了,怕是要清剿啊。”

“慌什么,你话都抖了。”梅肃斥了老翁一句,心想事情有变,他与岳鑫联系不上,只能借这个机会先联系上再说。当然他可以直接用焰羽闪赶去白望城,可白苍在此却是安全得不到保障。“谈判在何时何地?”

“十一月初八,青山绿水之地。”

青山绿水是一处地方,青山自然是青山山脉,绿水是青山山脉中央偏东的一汪泉水,也是洛江其中一条支脉绿水河的发源地。这里离白望城和柳山寨少说也有一千多里地,但离青山帮的青山堡仅六十里地,故由青山帮做主选在这此处。

“初八,那也是十日之后了啊。”青山绿水那地方吴老翁带梅肃去过,是块山清水秀的宝地,青山帮倒是会找地方。“此去青山绿水需多少时日?”

“若是柳当家要带些人马可能需要八日才可到达。”

“八日,无妨,那就明日启程吧。”

“谢谢肃少啦。”老翁一拜到底,脸上笑容就没变过,道了一声谢就走了,只留下柳熊与梅肃二人。

“前辈,此去晚辈需要做什么准备?”柳熊压低声音。

“先别说什么准备,我先问你柳青去哪了?”梅肃当日可是把柳熊的计划听的一滴不漏,现在却变成青山帮做主柳山匪与白望城的谈判,变化未免有些太快。

“柳青去传播言论还未回来,现在不知在何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由于柳熊修为尚浅,无法以气传音,只能压低声音来说话,看上去就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梅肃则是在后面肆无忌惮的走着,一会跟喽啰打趣两句,一会跟又把酒给喽啰喝上几口。“那日我告诉青弟让他去散播青山帮绑架白苍的言论,务必要求到各个大小势力。谁知道这么快就露馅了,这次去青山绿水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来到梅肃住所,柳熊站在一旁待梅肃坐下后又叫小弟们上了一壶酒三盘菜给梅肃摆上才迟迟开口:“前辈既然是从青山帮来,可有救我们的法子?”

梅肃夹起一片肉送到嘴中,闭着眼探寻其中美味,才张嘴:“我可不是青山帮的人,那白苍也不是青山帮张帮主要的,只是他的确不能杀。这次既然是去青山绿水那就去便是,好歹也是青山帮的地盘,白望城还不敢乱来。至于朝廷三司的人,他们若真敢乱动,我保你们安全。”

“晚辈先谢过前辈了。”没有质疑,没有怒喊,没有暴起发难,柳熊就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后退出房内。

次日卯时准,柳熊点出一千来人的队伍从柳山寨出发,由柳熊和邱宫一同带领,吴老跟随。梅肃和白苍则是一人一匹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行进中偶尔还会教白苍放放法术。

第八日,离绿水还有三里地时,正在前进途中,梅肃已经感到不同寻常。若是平时,这里早有青山帮的人出现警戒并询问检查,可周围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不对劲,白苍,跟紧我。”梅肃将白苍喊到身边,体内功法已经运转,太虚气势放出。

在他眼前,是不整齐但还算一条队伍的柳山匪众人,整继续往前行进着,但步伐逐渐变慢。“草,中幻术了!”梅肃不理会眼前众人,八颗火球冲向四面八方,冲向周围树林,随后在梅肃一声“破”字当中炸开,火星构成一道火网将四周环境切裂。

“对我真他妈重视啊。”梅肃这才发现,火网不紧切开了树木,还将柳山匪的众人一并切开,却没一丝血花泼撒。这是有人将梅肃拖入幻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只是幻境假象。不能坐以待毙,梅肃施展焰羽闪直接闪人,同时一橙一紫两道身影从梅肃身上飞出掠向远方。“区区幻境,看我直接破开!现,朱雀之灵,朱雀·火逆苍穹!”梅肃直接请出朱雀之灵发动朱雀法术,一只巨鸟燃烧着妖艳的赤红色火焰凭空在其身后浮现,一声尖啸直冲天际。

修士除了法术还有六种辅助手段,分别是神、符、阵、境、相、灵。其中境就是幻境,可凭空构造出假空间将敌人蒙蔽,而梅肃所用的则是请神,请出神灵后就可动用神灵的法术,比如刚刚用的朱雀·火逆苍穹,不需要自己去专门学。请神需沟通天道意志,能成功就表示幻境不实,存在破境之处。

“砰!”朱雀之灵正面撞上如同巨墙一般的厚壁,发出声声厉叫。“还挺厚!”遭受到攻击,幻境画面猛的一换,不再是青山森林之中而是变为一片苍茫大地,周围黑雾浑浊弥漫,看不清远处虚实,就连那火网也被黑雾完全消融化解。

“咔咔咔,咔咔咔……”黑雾中传来像是某种锁链破土的声响,梅肃连身闪到空中唤朱雀之灵来到身边。此时的他眉头紧锁,一心三用,不仅要操控朱雀之灵,还要用心留意分出的两道分身,更留有一部分气在体内运转。经过刚刚的接触,梅肃已经知晓这施展幻境的人的修为绝不低于自己,更有可能是位灵虚修士。浑身发着赤光,在朱雀之灵的对比下显得如萤火那般微弱,双眸之中的眼珠却在不断地来回扫视眼前的黑雾,等待着。

白色流星一样从地下窜出,所带起的是一片森罗白骨荆棘。前段的锐尖是锁魂的镰刀,不为别的,只向着那颗微弱火星而去,带去的只有无限的苍茫意味。“碎寒白泉!叠浪棘潮!”两术齐出,一潭长宽约千丈的深泉从天空泼撒,所有穿水而过的白骨荆棘都在瞬间冰冻碎裂。深泉在这幻境之中无风起浪,浪尖如同层层利刃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向四周波动。这是骨棘对浪刃,是针尖对麦芒。

到底还是梅肃胜了一筹,所有骨棘都被泉水的寒意迅速侵蚀,崩碎成一片片粉末消失无踪。“冥海玄晶!破!”梅肃乘胜追击再次动用一道法术,那深泉扩散的寒意瞬间凝结成为冰晶,将整个空间都冰冻,紧接着便破碎崩塌,伴随着“咔嚓咔嚓”玻璃碎裂的声音。幻境被破,梅肃得以重见天日,他第一时间看向身边,寻找着白苍的身影。

眼前景象令梅肃不寒而栗,那有什么白苍身影,而是被血红之色绘画的青山,点缀的一条条断臂残躯。这种只有是通过暴力将人体撕裂随意挥洒抛弃才能做到的恐怖景象怎么都不像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但在那最猩红的窝地伫立着一道人影,脚下所踩的正是柳熊的头颅。

梅肃一口内血冲入口中,这是做出承诺反噬的情况,见到柳熊身死触发的。对方可不等梅肃恢复,显然是善战的老手,立刻发动了攻击。身形本就壮硕却如同发狂的巨兽一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地上的残躯直接暴成血雾也伴随着空中飘起的风雨吹来。

遭受反噬的梅肃虽然收到影响,但也没被对方的骇人攻势吓到,身后的朱雀之灵尖啸一声飞出,带着滔天火浪将周围的残躯瞬间全蒸发掉,扑向前方。四周的树林都被点燃,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那一双火翅化为两支巨刃戴着暴涨的火势对着敌人当头斩下。这里梅肃直接将朱雀之灵的三条法术全都用了:“朱雀·火逆苍穹·天火燃熄·焰羽疾迅劈!”

玉虚及冲虚等低阶修士的战斗方式还是以拳脚为主,法术作为绝招或者必杀使用。但清虚以上具有凝形之能的高阶修士则是以法术之间的配合为主。梅肃知晓周围是一片绿林之中,用火点燃周围形成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也可直接引用火气来发动法术,对于自己气的消耗也是可以节省一些。

由柳山匪众人残骸组成的血肉风雨也被火海完全蒸发,但却冒出丝丝黑气流向已经停下身形的壮硕男子。那黑气蕴含着疯狂,血腥,忧郁,怨毒等等负面因素,却环绕在男子周围逐渐掩盖了男子身形,一只魔物形象在变得清晰,两支前爪趴在地上,狰狞恶心的面孔甚至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张滴着鲜血的大口。在攻击即将击中的瞬间,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口中炸开,声音的冲击力度将攻势完全破碎并形成音刃将一切毁灭。音刃扫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生机,就连地面表皮都被掀开后碎成粉末,继续进行着破坏。对方不只是想杀掉梅肃,他甚至想毁了这个地方!

梅肃一阵头晕,这是声音带着极端负面情绪,很容易影响人的心神,恐怕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音刃切成碎块。“他娘的,这种被压着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右手成剑指竖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火元身,现!”应着梅肃的低吟,一道赤橙色身影陡然出现在那人身后,双手前伸:“火炎焱燚!”这是之前在幻境中分出的两道元身之一,若说之前是梅肃在用心神操控,那此时的这道火元身的行动完全是像有了灵智一般自己发动的攻击。周围原本被冲灭的火海再一次燃起,甚至更盛,但这次在火海中却是有着一道巨大人影。此人影一副漆黑的怪异的身躯,好似某种巨型野兽,身上凸出的条条肌肉有着爆炸性的力量,质如钢铁般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着金属光泽。硕大的头颅长着一张人脸,说是人脸亦是黑面獠牙,怒目圆瞪的骇人模样。脚下踩着两条火龙,在火海中穿行着,畅通无阻。巨人带着无尽火势向前冲锋,与音刃装在了一起,却没能击碎,僵持在了一起。

仔细看,那敌人的身形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那只魔物却成为了实体,能看到躯体上的血脉纹路和棕色的皮肤。无眼无耳无鼻,只有一张大嘴,原本凶残暴乱的攻击减弱了,变的灵活无比躲避着火焰,身形也缩小跟人一样的体型,与火元身周旋着。那魔物每次出手都可以穿过虚空以任何角度在火元身的盲区发动攻击,诡异莫测的招式更是防不胜防,不仅可以压着火元身打还可以腾出手来攻击梅肃。

梅肃正不断的凭借经验和瞬间的感知来闪避,左手不断挥出火盾挡住攻势,同时胸前的右手剑指的赤红色光芒与蓝紫色光芒交替闪烁,越发耀眼。对方好似察觉到了一般,攻势变得更加密集,想要迅速将梅肃击败。“水元身,现!混元·凛雪灼心决!”胸前剑指印决变化,拇指伸开掌心向前探出,一橙一紫两道光芒从掌心处交替环绕喷射而出,周围火海势头不减但温度却骤降,天空甚至飘起雪花。与此同时,另一道蓝紫色的水元身闪现到魔怪的侧身,口中念念有词:“水沝淼㵘!”大群雪花被魔怪吸引一般飙射而去。火海中兽躯人脸,脚踩两条火龙的巨人也有所感应一样,大吼一声,周身火焰化为耀眼的金色,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捧着巨大身躯在天空之间划过。多重攻势,梅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着被围攻的魔怪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魔怪嘶吼着,两前肢猛烈的捶击地面,溅起的尘土飞扬弥漫,将躯体包裹笼罩。“想的挺好,可惜你错了!”梅肃咧嘴一笑,水火元身分立在梅肃两侧,横冲直撞的巨人竟直接穿过了尘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表明那魔怪竟在重重攻击下消失了。然而梅肃的攻击没有停止,掌心所发的交替旋转的两道光束在穿过尘土之后没有停止,速度越来越快持续狂飙,周围的景色也陷入某种奇幻的变换当中,一会烈焰滔天一会又化为片片雪花落下,最终带着炫丽的光彩撞入不远处的山腰之中。

没有响彻云霄的爆炸,没有轰隆隆的崩塌,反而跟之前的幻境一般犹如镜子破碎。梅肃彻底脱困。

“真他妈大手笔啊,两位灵虚杀我一个,可真看得起我。”梅肃早已被激起心中怒火,此刻压着周身狂暴的战意看着眼前的二人,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穿着西漠人民特有的服装赤着胳膊,红白相间的绳带在腰间随意的一系,下身穿的是灰色的质地略粗糙的长裤,裤脚扎着绑腿。另一位则是带着面具,一身江湖中常见的武者打扮,棕色练功服套着黄色的褂子以及棕色练功裤和一双再普通不过的布鞋,身材比起身边的算是瘦了。“还打吗,我就不信你还能施展出幻境来隔绝这里,以岳鑫的实力半个时辰足以赶到。”指着那位面具人,梅肃大声叫嚣着。

之前梅肃破除第一个幻境所看到的画面是实景,只是在与另一人争斗时被面具人重新施展幻境将两人都笼罩进去。灵虚之间的战斗声势太过巨大,若是不隔绝恐怕很快就会引起青山山脉周边城市的注意,其中对战局影响最大的就是白望城中的六扇门副统领岳鑫。梅肃的刚刚那一招法术除了伤体还伤心,不仅破了幻境还让对方受了内伤,想要再施展并支撑隔绝灵虚大战的幻境可不现实。

“你很聪明,也很有战斗经验,但江湖各种榜单却都没你的名字。”西漠人先开口了,声音尚显稚嫩但语调平静,有种老气横秋的意味。“这一次没能杀了你是我们失败了,可白苍我们得了,若是你现在动手可以试试。”赤裸裸的威胁,说完与面具人一起转身便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梅肃没有动。他知道以他的能耐拖到岳鑫赶来支援问题不大,但看两人的背影若是没有做好死的觉悟,不可轻易动手。“留下一个名号!”

“枕祭。”

“彼岸亭何人?”

“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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