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夏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好像是一张小小的,粉色毛巾,泡在飘着奇怪白色絮状物的液体里。然后被拧干,在欢乐的氛围中被放到了烘干机里。他在似乎没有时间概念的混沌中停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梦醒了,你知道的,刚刚醒来时,关于方才做的梦的认知是最清晰的——就像沙滩上刚堆完的奇美拉兽,随后它会慢慢消失,只留下几片无意间揉进去的几枚贝壳螺片。
姜春夏好像突然醒酒了一样,想起了坠井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诸如“重开”“敏感”“家境”“玩笑”“我超”之类的词语。
尽管这些残留在理智的海滩之上的贝壳提供的帮助有限,姜春夏还是理解到了自己已经重开的事。
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是天选之子吗?!这种体验只有主角才有吧!!!……希望这儿的人都说中文……说英语也不错,日语也行……总归是多学一门语言!嘿嘿……
不过感觉新的家里好有钱……阳台上的浴缸暂且不提,就算躺床上往外看,整个市区像是沙盘模型一样被尽收眼底,好看滴捏!
姜春夏从被阳光照拂了小半面积的床上爬起来。
“被套摸着也好舒服……比我爸最好的衬衫摸着还要舒服。”
一边端详着看不出到底有多贵但就是感觉很贵的装潢,一边摸着被套的姜春夏觉得有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来到陌生环境的恐惧感也好像不见了。
挪到床沿准备下床,姜春夏这才发现自己的腿短短的,肉嘟嘟的。
变成小孩子了……真好啊,这样就有可能交到发小吧。就是那种心与心之间连通了通信光缆的发小,就是那种互相暑假轮流住对方家的发小,就是那种爸爸妈妈一听就放心让你去玩儿的发小,就是那种从前我只能看着别人拥有的发小……我一定要交到朋友!
“月月~看脚丫子干嘛呢?快来洗漱吃饭了~别着凉了。”
清脆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姜春夏一激灵,转头看见一个穿黄色长裙,披栗色绞花开衫毛衣的靓女眼睛弯弯地盯着自己,笑的很明媚。
姜春夏随即跳下床踩进了蓝色鲨鱼拖鞋,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跑去,但感觉不太适应这个身高和身体给自己的反馈,但好歹没摔跤……
女人见状离开了门口的位置。
想上厕所...无暇欣赏走廊的画,姜春夏走进了门口铺着地毯的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厕,这是这个豪宅里唯一让她感到亲切的物件了。什么嘛——我还以为有钱人都是倒立上厕所!他这样想道……
掏了一会儿,猪脑过载的姜春夏终于明白了不是他太小了需要好好找找,而是因为她没有。这时手里拿着两个发圈刚走回来的疑似妈妈的女子也看见了这一幕,没忍住,带着笑音提醒:“月月你忘记妈妈教的了吗?蹲下才能上厕所呀~蹲下~”
妈妈决定今晚要好好批评爸爸上厕所忘记关门带坏女儿这件事。
……
姜春夏红着脸接受了妈妈手把手教授从前往后的清洁方法……
……
站在小板凳上的姜春夏端着印着卡通大鹅的小水杯不停地左右推动着牙刷,眼神空洞,脑子空空。然后妈妈不得已提醒了她好几次要上下方向刷牙齿,期间还反复用手确认刚才月月的脸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导致的。
妈妈拉住了洗完脸便打算溜出去的姜春夏,开始给她梳头。
姜春夏盯着配色花纹像是拉花咖啡的水池,刚才因为害羞和猪脑过载而宕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被家长教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很正常的吧…呜!…不要害羞不要害羞…呜…
等等,我好像变成女孩子了啊喂!重开不应该按照原本的性别来的吗?我要当纨绔子弟富哥们儿啊!我要当渣男啊!
……不过,镜子里看着有点可爱……如果我是男生的话长大了一定很受欢迎吧?!住手啊妈妈!那种事情不要啊!我不要梳这么可爱的双马尾!
妈妈手里的突然动作停了下来:“月月怎么了?看你不开心的样子,妈妈扯到你头发了吗?”
姜春夏摇了摇头,对着镜子里的妈妈扯了个笑脸,妈妈开心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两个点缀着白色珍珠的红色丝绒小发圈漂亮极了——将富有光泽的微卷发,束成了两束披肩双马尾。姜春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dokidoki。
红色丝绒发圈是姜春夏埋在心底不愿与别人分享的xp,每当看见女孩子用它固定马尾,露出洁白的后颈,姜春夏就会心跳加速。
这背后的爱欲原理很简单:红色发圈随着女孩子的头发摇曳摆动,让人浮想联翩:富有光泽的红唇,新婚燕尔时洞房里飘摇的暧昧烛光,伊甸园中的引诱亚当的禁果,象征贞洁的红色印章…再加上丝绒在姜春夏的审美当中是最美丽的材质,结合秀发的黑,真是绝佳的搭配;
但如果没有洁白的后颈,前面的一切都是浮云,洁白的后颈是将上述美丽刻入人心的关键——这片裸露的洁白肌肤,是无数少年喜欢上前桌女生的契机,纵使瞥见它的人不再青春年少,也会因此想起少年时含着青涩与一小丝欲望的凝视。
竟在这方寸之间完美的体现!
妈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摸了摸姜春夏的头顶,“我女儿真可爱!去吃早饭吧~等下我们去爷爷家。”
不小心走到了书房的姜春夏被妈妈牵着手带到了楼下餐桌,微波炉刚好发出叮的一声,一个穿白色西裤黄色长袖花衬衫的高个帅哥把里面放着的麦片和牛奶了过来。
“月月说谢谢爸爸没有啊~”
“谢——谢——爸爸↓”
“不用谢~快吃饭吧!”就像揉猫的下巴,姜春夏下巴被揉了揉。
待姜春夏吃完后餐具被一旁看报的男子放进了开放式厨房里诸多嵌入墙体的设备中的一个。然后被妈妈带着去漱了口,接着进了最大房间——衣帽间。
虽然前世对衣帽间这个配置有所耳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对衣帽间里的一切有着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式的观察。
低调的木质柜门拉开后便是一柜子的包:皮质的,织物的;男士的、女士的;钱包,手包、单肩包、斜背包、手提包、化妆包、晚妆包、手拎包、双肩包、斜挎包、旅行袋;爱马仕,路易斯威登,古驰,蔻驰,普拉达,芬迪,dio,圣罗兰……【请找出选项中与其他选项不匹配的那个(雾)】
多得读者都快不认识“包”这个字了,甚至让笔者有了些凑字数的嫌疑。
除了手表就只有几块情侣对表以外,其他的物品陈列也都无一例外的像图书馆一样种类齐全,样式繁多。单说发卡就有整整一抽屉的亚历山大,狮身人面的标志被刻在了那个抽屉外面,就像书架上会有标签说明是科幻小说一样。
衣帽间里也有属于姜春夏的空间,四季的衣物分组挂在衣柜里,每个季度都有接近十件的样子。
鞋子的数量也让姜春夏心里的小尾巴欢快的摇了起来,因为种类很齐全,也很好看——即使是童鞋。
姜春夏在心里感慨着世界上财富分配的不均匀实在是令人惋惜,特别勉(高)强(兴)的穿上了baby dior的 卫衣。
车库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劳斯莱斯,另一辆是gtr,车牌都是蜀A。姜春夏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地方是重开前家乡的省会,让人有种因为熟悉产生的安全感。新的父母都说普通话,不太好判断出所在的区域。
被爸爸放到了儿童座椅上绑得死死的,出发了。劳斯莱斯的座椅什么感觉……可恶!我只能坐安全座椅。
车里只有电台的声音,妈妈坐在她的旁边,并没有说话打扰爸爸开车。
姜春夏看着车窗外的美丽风景,发现家里还有泳池,山上只有这栋别墅。屁股下的车行驶的这条路好像是专门为了这栋别墅修的。
这真的好吗?不会有人闯空门或者绑架吧?
“月月~你今天怎么话变少啦?”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被害妄想。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好久没见爷爷了,今天去见爷爷的时候记得要说:爷爷早上好~”
“爷、爷、早上、好~”
“月月真聪明——是不是呀~”额头被亲了一下。
姜春夏在妈妈的话语里明白了今天要见爷爷奶奶,姑姑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还有就是和小孩子说话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充满稚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妈很漂亮,气质端庄的原因,姜春夏并不排斥叫她妈妈,也不觉得叫一个看起来并不比她之前的姐姐年老的女人妈妈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感觉一切都是合理的安排。
缱绻在肩侧的棕色大波浪秀发并不显得杂乱,散发着橙子的香气;没有瑕疵的肌肤,刚刚好的小麦色仿佛在炫耀着其所有者良好的健康状态;形状完美的鹅蛋脸似乎是为了营造亲切感而生;立体的五官只为向世人展示造物主的智慧;衣物隐藏外的肢体和整体的仪态都有着优雅的形状,这背后很明显有着经年累月的锻炼作为支持;最后,广博的胸怀证明了她母亲的身份;尽管她看起来不像是完完全全的亚裔。
她的一颦一笑都让姜春夏感到温暖亲切,就像爱因斯坦戏说相对论时的说法一样:和她坐在一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下车前的几分钟里,车载电台里的声音提到了今天的日期,是2005年的愚人节。姜春夏对此很开心,因为她关于于这个时间段的记忆只有童年的快乐和亲切感,倘若这是3005年,没准儿她会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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