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上午看到过韦硕楠同学么?”
班主任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因为韦硕楠正是我们班班长的名字,本来这个名字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的淡化已经渐渐有些被人忘却了,此时却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重又被提出来,而且是班主任以现在这样一种形式重新提出来,实在是让人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虽然可能在行为上已经接受了既定的事实,但在心理上恐怕还是有些抵触的吧?
“没有人看到么?韦硕楠同学的家长刚刚联系我说韦硕楠同学中午没有回家吃饭,家长都要急死了,现在就等在外面,学校的监控录像显示他确实是来上课了,有人上午看到韦硕楠同学去哪了么?”
迎接班主任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这种情况下,恐怕谁也不会说自己知道韦硕楠去哪了吧?总不能说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早晨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淡不可闻,但这种味道却仿佛是久驱不散的。一些说不清的事,还是不要尝试去说明的好,这就是现在全班同学的选择,而且,人,总是自私的,而雷锋,毕竟历史上也只有一个而已。
这真不是个好兆头,班长的失踪印证了早晨的事可不是什么“影视特效”——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结果,但从别人口中得知班长确实不见了的消息还是能给大家很大震撼的,侥幸心理的防线再次崩坏了,也许过了今夜,就要有一些人对早晨的事深信不疑了吧?可是想下去的话,谁又会先去杀人来验证计时器的真实性呢?终归是一场完全没有把握的赌局么?
“真的没有人知道韦硕楠同学去哪了么?”
班主任还真是迟钝的生物,明明下面的反应就已经非常不对劲了,没有嘈杂地议论起来,而是一致选择了沉默,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吧?只可惜这答案是我们对自己的答复,而班主任是无从得知其具体含义的。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班主任皱了下眉头,转身向教室的前门走去,只见教室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正在物理老师的抚慰下紧张不安地向教室里班长曾经的座位看来,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物理老师倒是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年级主任,怪不得下午第一节课没来,原来是这样,从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这未免暴露的太快了吧?这么快就惊动了学校的管理层,还真不是个好消息,也许过几天公安局就可以立案了吧?这样一来局面似乎会更混乱的样子,这时我反倒希望那个光影办事利索些了,最好班长就那么彻底地消失了,这样,过不了多久,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公安也就会草草结案了吧,省的再有其他麻烦事,最好也不要来给班里每个人录一遍口供,不过我估计我们这样一个小镇的小警察每个月拿那点工资,应该也不会像电影里那样热血拼命吧?毕竟现实还是很现实的。
下午之后的课一直都是自习,其他老师为什么也不来这一点着实有点让人费解,不过反正我们也乐得不听课,因为有没有老师在都一样的吧,而且安静的教室也更有利于思考,当然了,在拼命思考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吧?各怀鬼胎这个词用在此处还真是意外的合适啊!班长的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但仿佛已经成为了号角,战斗的号角,欢迎、欢送的号角,我小小的世界从此刻开始已经正式变异了。
很快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又过去了,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因为班级里的气氛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了,当然,我指的是比起上午来,连我自己险些都要被这和平的场面欺骗了,还真是低估了大家的承受能力啊,虽然和猴子说过可能是因为那个神秘的光影或具体到手上的手表在扭曲认知,但这种情况总归是有些吓人。
下午放学铃敲响的时候,终于没有再出现中午的情况,真是谢天谢地,我还以为这群家伙准备绝食呢。人流慢慢涌向前后的两个门,像是约好的一般,“恶势力小集团”的各位都自觉留了下来,也许是猴子通知过他们了吧,还真是省了我不少事。
“一天的思考有什么结论么?连理都不理我们。”
最先抱怨的是小贾,也难怪,毕竟他就坐在我正前方啊,我却无数次无视他,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吧。
“结论倒没啥,我只想问大家,我可以相信你们么?”
“我靠!我还信不过你呢!”
心直口快的大水最先做出了反应,这种直白不做作的语气竟然意外的让人安心,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期。
“我水秋先把话撂这,我肯定不会做对不起大家的事,信不信由你。当然了,我肯定也是想活下去的,直到现在我都还抱有一丝侥幸,但我明白,这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了,我虽然是个大水货,但我说话也是算数的,而且这次的危机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的团结啊!”
听了大水的话,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继而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大鸟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我们只有相互信任这一条路可走,我跟老孟也商量过了,如果事态变得更加严重的话,我就会和他搬出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公寓住,我们之中只有我们俩是住校的,总感觉这样太冒险了,毕竟班里占大多数的还是住校生啊,虽然在校外情况更复杂一些,但总归可以规避大多数危险了,而且这样的话和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接话的是硕子:
“你俩不是要趁机搞基去吧?”
“你皮又痒了哦?住宿舍一宿舍八个人全是咱班的,我可睡不安生,要不你搬来住校试试。”大鸟作势欲打,老孟也开始把两只手的关节掰的啪啪响,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班里最高的两个人了,扮起凶相来还真是不让人不怕,硕子倒也不怕,笑嘻嘻地拉过从开始就呈现沉思状态的涛哥来做挡箭牌,大鸟和老孟这才作罢,许是感到这时候打闹不合适吧,不过拜其所赐,沉郁的气氛终于有所好转了,这真是谢天谢地啊!于是我也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也顶多只能算是总结吧,
“总之,我们是一个整体,不管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们自己内部都不能乱,要一起活下去,不管用怎样的手段。”
猴子在一旁暗暗点头,虽然我其实什么也没说,但这已经算是一句宣言了,小集团已经不仅仅是小集团了,而是统一作战联盟,虽然这样说起来确实很别扭,因为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可能都是些黑暗、扭曲的事,我们却仿佛正义之师一般在做战前动员,还真是讽刺呐,不过也正如那句老话说的那样,战争从来就没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我们自私地以为自己是该活下去的那一部分人,这本身就已经是非正义了,但按照游戏规则来看,这并没有什么不对,虽然我们是在踏着他人的生命在前进,沾满了血的灵魂究竟能不能上天堂都还难说,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我所信仰的无神论经过一天的洗礼已经有所动摇了,但我还是有点怀疑天堂的存在与否的,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与天堂相对应的存在——地狱,至少是真实存在的吧。
从开头就一直沉默的涛哥这时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示意我们安静下来,继而说道:
“你们知道的,我爸在派出所做事,我看看能不能在那混个闲职吧,如果能遇到死刑犯之类的人,我试试说服他让我做执行人吧,这样一来就能验证计时器的真实了。”
“你以为死刑犯遍地都是么?而且死刑也轮不到我们这样一个小镇的派出所来执行吧?那可都是要惊动中央的大案子啊。”大水又顺势吐槽了。
“不,你们可能不知道,警察局里都是很黑暗的,暴力逼供、虐待囚犯之类的事可不只是出现在电影里,失手弄出一两条人命来即使是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赔点钱,暂时让那个犯事的警官回家反省几天罢了。”
“可是我敢说你爸绝对不会让你去杀人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还不会先斩后奏?这个时候,就只能赌一把了。”
我想了一下,继而说到:
“涛哥,你先别冲动,这只能当最后手段使用,涉及的事太多了会惹很多麻烦,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下好了,而且即使你得手了,估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吧?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假期,你突然去搞个兼职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吧?这个游戏是在我们班级展开的,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其他人,但我希望还是少牵涉的好,特别是我们的家人,因为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
涛哥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硬生生地把话给憋了回去,又变成了开始的沉默状态,的确,这恐怕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对策吧,不过杀死刑犯在心理上确实要更容易接受一些吧,不过这真的是很难办到,可以说是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吧。
猴子看大家把想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便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你们今晚准备饿着肚子上自习么?”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们已经在教室里逗留不短的时间了,速度快的同学估计都快吃完饭跑回来了吧?这才是紧急事件啊!猴子语毕,大家便争先恐后地奔出了教室,虽然一路上少了平时的打闹,但似乎多了些信任和寄托,也许不久之后即将迎来的血雨腥风里,“朋友”这个词会变得异常耀眼、奢侈吧,所以我们才要在现在多享受一下此刻的温暖与信任,把其他一切都踩在脚底吧,奔跑吧,只有奔跑下去才能看到前方的路啊!
晚饭过后的三节晚自习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因为今天的自习课已经上的够多了,不过大家倒也不至于没事情可做,只是现在的心情有些不适合学习罢了,毕竟离午夜是越来越近了啊,我真担心在零点过后看到计时器开始跳动的住校生们会不会耐不住恐惧和求实心理率先露出獠牙呐,这个时候身为走读生的我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优越感,因为至少在短时间内,对走读的各位来说,家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虽然也试想过入室杀人或者干脆防火什么的之类的犯罪可能,但那种事发生的可能还是很小的吧?真希望今晚老孟和大鸟不要出事啊,虽然在班里没有特别讨厌的人,但和其他人的交情也不能说得上有多么好,比起其他人的生命,还是朋友的生命更贵重一些。
到了晚上后,大家就不自觉地越来越频繁地去看各自手腕上的手表了,随让你明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看也不会看出变化来,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去重复这一动作,不知道内幕的人如果细心观察一下或许还会惊叹我们班的“团结”吧——所有人都戴着一样的手表什么的,这还真是不好解释。晚自习的另一个亮点也许就是突然出现的班主任抓到了几个发呆的同学吧,其实他本来可以发现更多的发呆的人的,但是他这个人实在是迟钝的不行啊,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而且还是老样子,沉不住气,直接揪出了发呆走神的人,变相给其他发呆的人发去了预警。
这之后的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听起来还真让人有点被救赎了的意味,虽然幽幽的声音现在听来略显诡谲,却仍然不失是一种解脱,想想再有半小时时间就可以回到家里了,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宽慰的,再看看一个个眉头紧皱的住校生,同情心理油然而生,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事情发生在一个普通的高三班级里,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也都很难避免的吧?我很快的收拾好书包开始催促磨蹭的猴子和小贾,他俩倒还像往常一样不急不慢的,难道他们就不急着回家?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他俩也算识相,没敢太过磨蹭,很快的,我们就步入了夜色之中,以前都还没有发现,原来校园里晚上的灯光这么灰暗啊,今天仔细看了下,还真有几分恐怖片里的感觉,果然今天因为发生了不正常的事而让我感觉一切都不正常了么?
看着同样走在路上的其他班同学有说有笑的,还真不是滋味啊,开学第一天本来是有最多的话想要相互倾诉的一天,我们却这样硬生生地把话埋葬在胸中,也许,有些话,就会永远那样烂在心里了吧?毕竟,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出来都很难说啊。小贾出了教室才开始着急起来,嚷嚷着让我和猴子走快点,还说什么晚上没吃饱现在要赶紧回家加餐去,吃货的大条神经真是好用,有吃的,就能忘记很多不愿意去想的事情,虽然我自己也是吃货这时候没资格说别人,但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个时候吃的可不应该作为最优先事项吧?不过小贾可能也就是嘴上说说吧,他也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平时最严谨不过的他怎么说也是班里管财务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
先后与小贾、猴子在两个不同的十字路口道别之后我便开始了一个人的骑行,夜风在这个季节还是带有很重的寒意的,不过我却非常喜欢,因为这可以让我变得更加冷静。我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幻想着以后上中学了一定要买最炫的山地车,骑着拉风的山地车去上学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吧,现在终于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才发现,以前的想法还真是幼稚,不是说这种炫耀心理幼稚,而是来自急速的**本身就让人欲罢不能。刚刚在路上和猴子、小贾也没怎么谈论以后的对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大概大家都很紧张吧。
此时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钟了,我所在的小镇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丰富的夜生活,所以这个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不过路边的各色广告牌和来自住宅楼的灯光还是很晃眼,前后也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是都是学生而已,要么就是偶尔路过的出租车。我一边蹬着车,一边想回到家后的安排,虽然貌似也没什么要安排的,反正无非就是上床之后趴在被窝里等待零点的到来,要不先睡一会定个11点半的闹钟?这也很可行,不过这样的夜晚这么淡定的睡觉还真是不合时宜啊。想着想着,便看到了我要穿过的最后一个红绿灯,我在全班少有的走读生中,家住的是最远的,在小镇的一个角上,与另一个角上的学校遥相呼应,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整个小镇也不大,因为我从学校骑回家只要不到半小时而已。
已经有些忘记从回到家到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了,反正我现在正趴在被窝里,刚刚被用手机设定的闹钟惊醒——对不起了啊,我还是不争气地淡定地睡着了。很快就是零点了,这时候我需要借一下那个魔术师的经典台词么?“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还真是恶趣味啊,想了想后还是否定了这一想法。我把身体在被子里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手机平举在眼前,一边小心地呼吸避免哈出的热气使得手机屏幕上雾,一边每隔十几秒机械性地按一下手机的电源键,以保持手机屏幕的常亮状态,这时候没有手电筒又不想开灯还真是自讨苦吃,而且可恶的手表虽说是超出科学认知的高端存在,却竟然没有夜光功能?!算了,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手机的时钟终于在等待之中跳入了明天,微弱的屏幕背景光映衬下的手表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难道真是个恶作剧?不过也有可能手机的时间不太标准之类的可能吧?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却很否定手表存在。就在这时,手表终于起了变化,我为什么要用“终于”这个词呢?我自己都很奇怪,明明不该去期待的吧?只见那块之前在夜色中都是漆黑一片的表盘骤的闪了一下光,然后分针
冷不丁地转过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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