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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一、阿金与爷爷

支一、阿金与爷爷

自从那之后……爷爷就再也没有猎杀过带尾巴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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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位突如其来的阿金,爷爷翻遍了书籍,却始终没有书籍记载着这种“生物”,他跑遍了大街小巷,甚至低声下气的问着同行的猎人,最后,活生生把自己从猎人变成了……一位家长。

他平时没事出去打猎,打猎的时候就把阿金裹得严严实实的,背着她一起出去。闲暇时就逗一逗阿金,陪她笑一笑。

自从爷爷家里多了阿金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之后,原本安静祥和的家里多了一丝生机,或许,是混乱的生机……自从阿金会爬着走路后,爷爷每个小时都要寻找一回阿金——她完美继承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基因,到处的藏匿自己。有时在衣柜里,有时在鞋架上,而有时则是在床底下,甚至那些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比如储物间的纸箱子里,靠近窗户的巨大花盆里。

可每到享用晚餐时,阿金会早早地自己戴上围巾,拿着刀叉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

爷爷的家里,喂食的东西到处都是,还有阿金的换洗衣服,被阿金撞倒且还没收拾的花瓶,以及阿金爱咬着玩的盆栽叶子。再加上阿金身上掉下来的毛……

有一天爷爷没有回家——那是遇到了很多年一遇的暴雪。

爷爷推开家门,眼前浮现的景象是:阿金并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而是躲在角落里,晃动着她那尾巴正在香喷喷的啃着爷爷珍藏的且准备过冬的香肠……冰箱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的东西已经让阿金尝了个遍,当爷爷推开门时,阿金正在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爷爷,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快到了阿金该去上学的日子了,爷爷为她上学的事情非常头痛:该怎么做到不暴露她与常人不同的特征呢?

于是爷爷绞尽脑汁,终于在一天夜里,赶制出一件非常漂亮的雪白色羊毛衫——那可以让阿金的尾巴很好的藏在羊毛衫里。

于是阿金兴高采烈的去上了学……

可好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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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的学习之后,在一天放学后……

“哟?干嘛去?”

阿金并没有做回答。

“老子问你干什么去呢!”,这是来自阿金同一学校高年级同学。

“你们干什么?”,阿金冷冰冰的回答道,毕竟在她的眼里,和这帮人交流,纯属浪费时间。

“呵呵,长得倒是挺精致,人话你不会说吗?”,那位少年依旧不依不饶。

“和你有关系吗?”,可能是世界上所有像阿金这样的人都会吸引人,但吸引着这一群不速之客,阿金还是非常不想看到的。

“见到老子不打招呼,还想顶嘴?”——青年保持着一种蔑视阿金,且不耐烦的扬起头问着。

“和我有关系吗?”——再次听到这句话之后,青年似乎像是尊严让阿金践踏了个遍似的,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抓起阿金的衣领,问着:“不知道老子是谁?”

“嗯——”,扑通一声,阿金被重重的摔在墙角。

“你觉得自己是全校校花了是吗?你知道你多傻吗?”——另一旁的小弟应声呵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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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放学时候。

要怪就怪这些少年挑选的位置不是很对,因为阿金的爷爷,一眼就能发现。

他飞快的奔跑过去,上前就是一记飞脚,直接把正在欺负阿金的这位青年踹出好几米远——爷爷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接着,爷爷回过身子,将硕大的鞋底直接贴在了另一名刚才接话的小子脸上。

紧接着……三两下解决掉其余的同行者之后,抱起阿金并嘴里说着:“我们回家,阿金,对不起,我们回家!”

……

到家后,阿金坐在沙发上哭,眼泪甚至已经浸湿着大半个沙发,哭声嘛则是撕心裂肺的……

“爷爷,教我揍坏人吧!”——她捂着眼睛哀求着。

“这……”,并非是爷爷有什么顾虑,而是爷爷在想,这样下去,阿金指不定哪一天会被这帮人欺负到遍体鳞伤,倒不如,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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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之后,阿金这把左轮枪,诞生了。

这是一个不能说毫无杀伤力,但却绝对不会打死人的左轮手枪,它的外观是精心设计的迷彩灰,内在则是实打实的用真正的枪械改造而成,但却还是没有在重量上做任何改进,以至于阿金拿着它让其他人看着都会觉得特别重。

爷爷也是特别细心地在枪口装上了抑制火焰的枪口,甚至在上面加上了瞄准镜,这样一来,阿金就有了拿出来最起码可以吓唬人的趁手武器了。

而且据说那个夏天,爷爷真的有在教阿金如何打猎,甚至如何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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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阿金已经快中学毕业,这时的爷爷,早已白发苍苍。

可阿金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说爷爷是白发苍苍,那么阿金……则是满头白发。岁月的痕迹在这位老人身上及脸上刻画得淋漓尽致,老人也从原来的猎人变成了现在领着退休金的白发老人……

“咳咳咳,好好考试,不要动歪心思,早点回家——”,爷爷沧桑的声音在提醒着阿金,这是她在中学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结业考试。

阿金则是听从爷爷的教诲,在考场上奋笔疾书,争取取得最好的成绩。

可直到阿金兴高采烈的拿着满分成绩单,推开爷爷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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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回来了爷爷,我得了满分!我考上好学校了爷爷!你有在听吗爷爷?爷爷!”

面对从来都是和蔼可亲,面带笑容的爷爷,阿金是幸福的,从来都是幸福的,没有任何枯燥乏味,也没有理由去抵触。

试卷像屋子外山林里已经泛黄的枫叶,飘落着。老人静静的躺在躺椅上,收音机里还放着最爱的节目。

当落叶飘落在地上时,它给了大地母亲最后一吻,而老人的摇椅还在悠闲的摆动着,就像安抚着刚刚回来阿金这世间洁白纯净的灵魂。

摇椅慢慢停下脚步,而阿金抱着最爱的那个人,那位已经白发苍苍的爷爷,给了他最后的挚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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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吉的所有财产,其中包括猎枪、森林郊区的别墅、以及他个人所得的汽车,全部由她的孙女继承!”

法庭上,西装革履且文质彬彬的法官,敲响面前正式宣布爷爷死亡的木质铁锤,敲碎阿金多年来依靠着的炙热着的那一刻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心。

就这样,别无去处的阿金,在安葬自己心爱的爷爷之后,告别了自己在那里长大的木屋,告别了镇上心地善良的小卖部售货员阿姨,告别了街角处最后一课白桦树,赫然走出,镇子里的最后一道栅栏门……

她独自踏上火车,同时却泪如雨下……她不曾恐惧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也不曾因为离开家乡而需要适应的陌生环境,只是她再也听不到那粗犷但和蔼可亲的声音,再也见不到那慈祥的笑脸。

火车开入了斯利卡集市站……阿金的独自生活,也从这个叫做涅迫尔的小国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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