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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约定

第八章,小约定

“我要出门了哈,姐姐!”

“嗯。”

林可单肩垮上包,打开崭新的鞋柜,视线挪到两双姐弟款的灰白运动鞋,女人和他的鞋码很相似,或许是女人生来比较高大的原因。

两双款式相同的运动鞋不难区分,稍微脏点,有轻微磨损是他的,另一双时常保持崭新状态的,是女人的。

“我出门了,姐姐。”

林可关门走前摸裤袋里的钥匙,确认之后将它放入书包夹层小口袋里,这是男孩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

乍一看去,是有收拾的好孩子,其实他只不希望丢了钥匙亦或忘带钥匙。因为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女人就以各种理由亲自去学校门口等他。

林可的姐姐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温柔知性是路人对她的初印象,哪怕是简单的白衣长裤着身,完美曲线和优质五官会意料中成关注点,使得任何男人愿为她多停留目光。

简单来说,靠浓妆涂抹的路边货根本不能与她攀比,林可因为有这样的姐姐骄傲,同时也烦恼。

引人注目不是男孩期待的结果,女人却总在男孩过往的校园生活中,占据他的大半部分人生。

譬如初中,学校大半个年级的色小鬼都知道他有一位成熟风韵的姐姐,对此他十分排斥,以至厌恶的程度。

不过幸运的是,到了高三下学期,林可因为某些原因转了学,现在所读的高中是一所重点私立高中。

这所高中的教师严格,教育资源丰富,是一所好学生的理想高中,林可在这里扮演着一个小透明,活得滋润。

“等等,小可。”

“怎么了?”

“姐姐今晚可能会回来很迟,搞不好没时间做饭了。”女人合拢双腿蹲下身,今天的她与往日里不同,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打扮。

美人套了一件印花黑短衫,丝绸材质透薄,洒满亮闪晶片,隐约雪白肌肤,宛如暗夜中的小精灵。

下半身是女性盛夏的标志,略短的牛仔热裤,丰腴白净的视感突兀,一直从脚踝延到大腿根。

一旦陷进去,便难挪视线。

“没事没事,我放学一样很晚,到时候外面随便买点小吃填肚子。”林可连忙稳住心性,哪怕他已经盯了双腿很久。

丰满的大腿肉受蹲下的挤压,产生了视觉的爆炸感,这对于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枚可怕的深水炸弹。

溅起的浪花是他愈发燥热的心跳,只高不低,女人故意靠近他,逼他嗅酸甜味的青柠香,“那不行,小吃都没营养,小可还在长身体呢。”

“作为赔礼,我会早点忙完去接你...”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孩打断,“别...别...别啊,姐姐!”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不容易转了个清净的学,万一给自己隔壁的那个大嘴巴看到,第二天肯定逃不了一堆好色男高中生的追问和羡煞眼神。

“小可!”

女人不开心了,不过与发火儿不同。

她委屈地皱着眉笔精心描过的柳叶,微微噘起的樱粉小嘴抹着一层淡膏,形状饱满欲滴,恨不得轻咬两下。

“难道姐姐去你的学校接你,你很丢人吗?”女人用半质问的口气敲打不懂事儿的弟弟,“你不是昨天才夸了姐姐好看吗?”

“呃...”林可进退两难,他知道一旦女人做出决定,不论自己怎么劝阻,都难改变接下来的走向,“这是两码事吧,姐姐。”

“真可惜,原来打算接了小可后,带小可去吃一点好的,既然你那么不愿意的话...”女人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她抛出嫩芽的橄榄枝,勾引猎物一步一步走入漆黑铁笼。

“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莫非是上次姐姐跟我约好的那家西餐厅吗?”男孩一下来了兴致,上次女人看他在一家新开西餐厅的橱窗盯了许久。这点小心思当然被女人看在眼里,随时拿出来作为谈判交易的手段。

“是的,小可想去吗?”

“想!”

“超级想!”

女人总是这样,时而用棍棒威慑男孩做出选择,时而又用软糖引诱男孩踩下选项,男孩在无形中入了女人一砖一瓷铺好的路,却还以为人生在他的脚下畅通无阻。

“那姐姐可以去接小可吗?”

“可以,当然可以。”

林可已经失去了理智判断与权衡利弊的大脑,西餐厅的吸引力对他来说十分巨大,女人没弄清楚他为什么那么想去那家西餐厅。

不过...

“很好!”

女人眯着眼,乌黑的圆瞳比任何人造美瞳来得深邃美丽,眼梢端的一抹淡橘红更增添女性的诱力。

女人慢慢伸出手,林可立马会了意,同样伸出手,女人和男孩的小拇指交缠在一起,然后心领神会地左右摇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紧接着,男孩和女人拇指亲吻碰撞,盖下了“吞千根银针”的惩罚契约。

“好了,去上学吧。”

“嗯!”

女人终于满意,她不舍地把牢笼对宠物大敞开。哪怕她知道鸟雀已颓了半生,知道鸟雀会按时回笼,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放他走。

称职的主人应时刻把宠物带在身边,或在他纤白的脖子上扣一条特质的牛皮项圈,叮咚作响的铃牌必须刻上宠物的归属与所有人的姓名。

“再见,姐姐。”

“嗯,晚上见!”

“我的...小可...”

“嘎吱~!”

门合,音散。

替他精心布置的鸟笼却没了他的影子,整个家颓然空荡,空气一下子失去活性,余下的气氛不断在孤寂静谧中死掉。

她不甘心。

跟往常一样,不忌妆容打扮,将整个美丽五官趴在冰冷的门面,疯了似地兀右眼,硕大的黑瞳镶进门中猫眼,血丝交织眼底白布,将所有朝外的癫狂裹紧。

“小可,为什么能走得这么干脆。”女人利用猫眼的扭曲视野,窥觑男孩径直走下破旧楼梯。

鲜少的脚步声弭去,耳蜗没留下他的余音。

“为什么不在走之前抱抱姐姐,跟以前一样又有什么不好?!”女人嘶哑嗓音,在门口咒怨低嚎,像极了一个被负心汉遗弃的可怜寡妇。

只可惜,她的声音被世间嘈杂埋没。或许待男孩听清的那一天,他的世界三观与生活轨迹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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