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奕哥，到了。”
我乘坐的便车到达了珠城警局门前，司机是以前事务所里的学徒，不过经历了五年前的事后，我遣退了他，我不希望他继续接触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尽管他很怀念与我们一起冒险的时光。
“谢谢你，若杭。”
［咯嗒］
我拉开了车门。
“我先走了。”
“等等，栩奕哥...”
“怎么了？”我将已经探了一半的身子收了回来。
“栩奕哥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无论什么方面...”
“我真的很想和你再次并肩作战。”
“......”
“谢谢你。”
......
推开门，局里熟悉的布局与装潢，正门所对的小短桌前台，行行列列的候号长椅，以及更为熟悉的，是坐在前台后的人；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发色犹如深海一般湛蓝，她很文静、成熟，没有人来打扰她的话，她能够在前台后面一言不发地看上一整天的书。
“好久不见...师姐。”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语气是十分的平淡。
“栩奕，来啦，好久没有来跑案子了吧。”
“是啊。”
“还不愿意放下那个小事务所是吗？”她又低下了头继续看书。
“哪有放不放下一说。”
“有的东西必须得坚持下去。”
“是吗？看起来好像快要到头了吧。”她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一页。
“现在已经不需要驱灵人了，你们已经清理得够干净了。”
“怎么会呢...现在不还有很多...”
“如果当初你们听从了协会的建议，或许现在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
“我们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生活，失去了一切重要的东西...”
“却换的了这样的结果...全都是因为你和师傅的自作主张。”
“师姐，你认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她合上了书没有说话，用那黯淡的眼神与我四目相对。
沉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在等待...在等待...等待...
“时间到了。”她轻轻点了点腕上的手表。
......
“唐探，你来啦。”一名从言谈上看起来性格还是比较开朗的协警从内门走了出来。
“这边请。”
在他的引导下，我们往警局的内部走去，但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又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翻阅着书籍；她的神情冷漠，究竟是什么将她变成了这样...
［哒......哒......哒］
我们安静地走在深部走廊里，除了鞋子与地面相互触碰的声响外，一切都显得那样寂然。
“对不起呢。”
他先开口了。
“陈舒珊刚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后来她独自出了几次任务后，人似乎就发生了些许改变...”
“没有关系，这也不是你的原因。”我安慰着他说。
“我叫付坚义，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啊？呃，啊！恭喜恭喜。”我在说什么啊。
“呵哈哈，唐探以前是舒珊的师弟吧。”
“是的。”
“不要怪她，她也只是为了生活罢了。”
［叩叩］
他敲了敲我们面前一扇办公室的大门，厚重的木门发出了低沉响声予以回应。
“请进。”
极具穿透性的男低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接下来你就自己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然后孤身进入了房间。
......
虽然我一向是直属珠城警局工作的，但与局长会面对谈，这还是第一次；可是我印象中，局长的声音应该更为年轻一点，这一次却有所不同，而且听起来让我想起某个人。
“打扰了。”
我关上了房间门，回过身来；面前的景象让我不知如何评价，一改往常办公室内满是文件的印象，里面尽是些古董、标本、挂画啥的，比起办公室这里更像博物馆，也就仅有靠在墙边紧紧上锁的储物柜向我诠释着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完全只是会摸鱼的。
而办公桌后，局长坐在转椅上背对着我，让我十分好奇这家伙的真容;他吐出了一口烟圈，然后右手将雪茄晾在了桌边的烟灰缸上，可是看起来仍没有打算向我挑起话题的样子，真是傲慢呢。
“想必今天局长亲自传呼，肯定是有什么大case吧。”那就只能由我来起这个头了，我稍加嘲讽地向对方问道。
“别着急，就不想叙叙旧吗？”
他缓缓地转了过来。
“啊？！”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很意外吗。”
“叶老？为什么你会在这？”那位已经下台的智者，被梁嘉威所顶替的老警监此刻正端坐在我的面前。
“你不是被...”
“协会的小手段哪有那么容易弄垮我呀。”
“那珠城警局原本的局长呢？”
“也是我。”
“叶老，你不会...”
“没错，我也是珠城出身的。”
“我很清楚你。”
“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那你后来怎么被...”
“协会发现我给你提供了庇护。”
“在我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了。”
“千万不能松开了手上的这根救命稻草。”
“这是最后的机会。”
“可是那个姓梁的...”
“听着，栩奕，虽然现在省城区不由我管控了。”
“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梁嘉威是靠着自己的手段上去的。”
“他摇摆不定，就连协会都拿他没办法。”
“你要抓住机会，让他站到你这边来。”
“他看起来完全不想给我机会。”
“那可不一定。”
“所以这次案件还得看你自己。”
“去？还是不去？”
“......”
“怎么，现在拿不定主意了？”
“去......”
“...但不是因他而去。”
“那证明给他看，给他狠狠地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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