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理解之物就在眼前。晨雾瞪着眼前的男人,身上完全不见平时的风雅的气质。
“你这家伙,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吧?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那毫无意义的人生?就连死了都要来妨碍我吗,混账!”晨雾毫不掩饰对眼前之人的厌恶,让周围的同伴都有些看呆了,暗自感叹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喂喂,有话好……”英士刚准备劝说,就被幻瞳出手阻拦。
“我觉得你还是对我放尊重点比较好。”不知名的青年言语中同样带着不耐烦,不过这份情绪并不是针对晨雾发出的。“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吗?那该死的虫豸!”
“啊,那就好说了,等重生之后你干脆点再死一遍就好了,别让你那令人作呕的存在妨碍到别人,否则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还有,虽然你可能无所谓,但我可不想自己的真名从你的口中出现,在这要叫我晨雾,也说说你被神明赐予了什么名字吧,否则我就要到处说出你那肮脏的真名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做了简短的回答。
“溺鱼。”
“溺鱼?呵,倒是个符合你内在的名字呢,一条会溺死的鱼。这么看来,神明在取名字这方面意外的出色呢!”
溺鱼没有理会晨雾的讥讽,径直向无人之处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则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孤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真的出现了。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这样跪坐在他的面前。虽然样貌和记忆中存在差别,但那沉睡时,微弱到不知何时会断掉的生命之息,他绝不会认错。
孤河盘腿坐在了少女身旁,仿佛回到了病房里的那个午后,静静等待她的苏醒。等候的每一个瞬间,都像是经历了一次永恒。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轮永恒之后,少女开始苏醒。就在她清醒过来,孤河站起身,刚准备开口问候的一瞬间,时间静止了。
并不是感官上的静止,而是存在于神域的一切都静止了,尽管如此,意识和五感却依然活跃,但还是不能挪动自身哪怕一根毫毛。
“喂喂,听得见吗?喂喂?好了,看来没问题。”又是那中性而又混沌的声音,顺便一提,音质像是从校园操场上的晨会广播里播出来的一样。
“同学们好啊!我是本次晨会的发言人,此世至高无上的存在,神明大人!”
“奇怪,按道理此处不应该有掌声的吗?哦,忘了你们现在还动不了,不然现在一定会为我的出现感动到俯首赞颂吧!”顾业铭此刻只想恢复自由,对神明的话语充耳不闻,拼命地想向眼前的少女伸出手。
在神明自顾自嗤笑了一会之后,演讲继续进行。
“既然大家都不发言,那我就直奔主题了。”那声音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欢迎来到神域,我挑选出的适格者们。你们总共有一千人,尽管彼此之间各有差异,但能来到我的神域的你们,都有两个共同点——十六到二十二岁之间死去的少男少女,以及,渴望得到新生。因此,我顺应年轻的逝者们的愿望,挑选出你们,在新的世界给予新生。”
“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对人类来说可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年华,等到过了这个年纪,作为‘人’所拥有的可能性,便几乎被压榨的所剩无几了。而你们,在这个年纪死去的你们,毫无疑问,是生物中的残缺品。无论是病死、事故死、他杀、自杀,都掩盖不了你们是残缺品的事实。”
孤河无法忽视这段话,怒气涌了上心头。他不能容忍这样的话语,就算是神明,也没有资格这样贬损人类。尽管看不见那个人形的存在,孤河还是挣扎着想立刻去撕烂它的嘴,但还是无法行动分毫。
“所以你们要搞清楚一点,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天堂——天堂不是为残缺品准备的。与残缺品相匹配的地方是牢笼。你们不再是人,只是牢笼中的异客”
“你们要去的世界,名为神创之世。在那个世界里,人类的文明程度相当落后,混乱、愚昧、相互迫害,远甚于你们原来的世界。而且还有恶龙、魔族、亡灵这样的存在。对你们这样在现代文明享受着诸多便利,存活至今的羔羊们来说,这毫无疑问是需要挣扎着求生的牢笼。”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对我刚才称你们为残缺品感到不满。我不打算撤回刚才的发言,如果真的不能接受,那就向我证明!牢笼是为残缺品准备的,不过凡是总有例外,就算是残缺品,只要基数够大,精心打磨之下还是能发现珍品的。而仁慈如我,便为这部分人,在牢笼中准备了钥匙。”
“如果愿意接受自己是残缺品,那么就在牢笼里面龟缩着苟活一生吧;如果不认为自己是残缺品,那么,就努力寻找我为你们准备的钥匙,用你们的知识、谋略、剑盾、魔法与异能,粉碎这牢笼!届时,你们将真正的重获新生、真正的获得自由!以上。”
“呼,‘严厉的校长’这种身份还是不适合我这般仁慈之神啊。总之演讲到此为止,祝各位异客在神创之世好好享受包括战斗、算计与厮杀在内的一切,游玩过程中,你们有无数次机会,所以尽管去胡闹,尽情弥补生前的缺憾吧!”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到学生代表陈词总结的环节了吧。学生代表呢?什么?没有这种存在?那算了,直接开始最后环节吧,出生地就随便分配吧。”
身体突然能活动了,此前孤河一直拼命想活动,由于惯性作用,身体就这样向少女倒了下去。
“危险!”
孤河的担心是多余的,在他的身驱触碰到少女之前,所有人的身体就随着一道光芒消散了。
在光芒中,孤河看见了文字,虽然从没见过,却意外的能够理解。
【请选择职业 1.战士 2.猎人 3.法师 4.刺客 5.神使 6.武僧 7.暂不选择 推荐选择刺客。】
孤河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推荐的刺客,随后立马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从神明的建议。等到光芒消散,孤河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空地,上面长满了青草,周围则是密林。而孤河自己,面上蒙着一块黑布,身上穿着轻便简易的装束,腰间别着一把匕首,从刀鞘中抽出一看,磨损十分严重,看来自己身上这些就是刺客的基础装备了。
不知道时隔多久,第一次有了或者的实感。失去过一次之后,才感受到了生命的宝贵。
【虽然上辈子一直浑浑噩噩活着,但好歹说过无论如何不愿意回归虚空,还因此获得了新生,姑且还是积极的求生吧。】
人总要带着目标生存的,孤河明白这一点。此刻,自己的目标,姑且定为寻找那位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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