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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飞着数只鸟,两岸绿意葱茏、高楼林立。宽阔的河面映着地上的景色,蜿蜒的河水驶向远方,直到被房屋挡住。

这是翻开看到的第一张相片,标注的时间是3731年6月17日。

这张相片拍的是临汐河,它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流经世界上近乎四分之一的国家,所以它的名字非常多。临汐河上的大桥数量也是世界之最,以临汐河为界的两个国家甚至合力建造了一座大桥,以促进两国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很显然这张相片是在临汐河大桥上拍的,此时姜阅已经离开了东延省直怀市,来到了端原省横居市。他走上这座长1422米的大桥,拍着两岸的景色,最终只留下最满意的三张。

姜阅还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相片。有的从山顶俯视大地,有的从街道仰视天空,有落花浮流水,有新燕衔春泥。他去过现代化都市,那里繁华喧嚣夜晚灯红酒绿:他去过落后的村庄,信号塔楼无法涉及的地方,大自然的馈赠弥足珍贵;他看过黑石柱、雪国的飘雪和其他世界奇迹,品尝过世界各地的美食,也遇见了各式各样有趣的人。

这三年的旅行让姜阅改变了很多、了解了很多、学会了很多,他像是对待余生般对待这三年,没有什么还值得留念。

姜阅简单地述说着自己遇到的趣事,就像是在回忆这过往三年,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故事讲述者,但宋愉却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正慢慢流逝,专注的姜阅没有察觉到一旁的宋愉昏昏欲睡。

宋愉突然靠在姜阅身上,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发出熟悉的洗发露的香味,细长的睫毛让人有一种想要触摸的冲动。姜阅看了看宋愉,又看了看挂钟,挂钟显示的时间快要到凌晨一点了。

“原来这么晚了,是该睡觉了。”姜阅心说。他轻轻地扶起宋愉的头,身体离开了沙发,接着把她安放在沙发上。

“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唉,房间白收拾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姜阅在自言自语。他又拿来了一床薄薄的被子,盖在宋愉身上,接着拉上了窗帘。

蹬蹬噔……蹬蹬噔……

清脆的敲门声把宋愉从睡梦中吵醒,宋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边埋怨着姜阅出门不带钥匙,一边走向门口开门。

“早上好!惊不惊喜!意不意……”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男人从旁边跳了出来,并发神经似地大叫。双方目光接触的时候,都惊大了眼睛。

宋愉猛地关上了门,就像对待一个找上门的疯子,随即便懊悔地认为会不会是来找姜阅的,考虑要不要把门打开。

男子被强烈的关门声吓得退了一步,又急忙确认这是不是姜阅的家,如果走错了也太尴尬了。

可是经过多次确认,这里无疑是姜阅的家。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又没走错,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不会吧……不会吧!”男子的大脑飞速运转,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假设。不不不……这就是事实!

“嫂子嫂子,麻烦你开下门,我是姜阅的好朋友,嫂子……”男子一边敲门一边高兴地大喊,难以想象他为何如此开心,忘乎所以。

宋愉打开了门。

男子开始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秦盛安,我想他应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我吧,不过没关系,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边说着边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

握过手后,宋愉正准备解释,秦盛安又说:“他还没醒吗,怎么没看见他?”

“他应该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其实我……”

“出去了?他还是起得这么早啊,真是一点都没变呢。”秦盛安笑了笑,熟练地从旁边的鞋柜里拿出一双鞋,说:“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真是太见外了,居然不告诉我……”

“等一下等一下,你搞错了,我们刚认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宋愉急忙打断他说话,边摆手边说着。

秦盛安嘴角微翘、眼神充满深意,换好了鞋,向里走去。

“别掩饰了,嫂子。你们瞒不过我的,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的女生屈指可数,”他伸出手做着数数的样子,“他也不会随随便便让女生留宿,而且你穿的可是他的衣服。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交女朋友了,好开心啊!”秦盛安边走边笑,像是遇见了天大的好事。

宋愉尴尬地笑了笑,关上了门,跟在秦盛安身后,用手摸了摸头,理了理头发。

秦盛安走进厨房,找了两个杯子,熟练地从水壶中倒了两杯水。

“来,嫂子喝杯水,润润喉。”

“哦、好,谢谢你。不不不,我不是,真的不是。你想啊,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他不能用之前的他来定义。而且这身衣服他没穿过的。”

“唉……”秦盛安一声长叹,“三年了,好快啊,这里都没变呢。”

他把水杯放在餐桌上,两只手突然搭在宋愉的肩膀上,看着宋愉说:“加油,嫂子,我看好你哦!你们结婚那天一定要通知我,无论你们在哪,无论我在哪,天涯海角我也会到。尽管那家伙性格恶劣,随便挂我电话,经常让我难堪,以‘大’欺‘小’……”

他越说越来气,像是痛批姜阅的种种恶行。

“你没事吧?”宋愉不知所措,这是受了多少气才会这样,“他有这么坏吗?”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喋喋不休的秦盛安看着宋愉,露出了准备好的微笑。

“啊!好羡慕啊……”秦盛安仰天长叹,“你居然这么维护他,可恶,他对你做了什么,嫂子你可不能这么偏袒他!还有还有,他欺负我的时候,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诶。”宋愉笑着看着他,平静地说,“麻烦你不要再……”

“是!我再也不诋毁姜阅了。”秦盛安放开了宋愉,退了一步,像道歉一样弓着身体说。

“你说什么?”宋愉好像真的生气了,声音不再温柔。

秦盛安抬起头,看向宋愉,又立马低下头卑微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们的关系。”

“哎呀,没事没事,别站在这了,过去坐吧。”宋愉笑着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接下来秦盛安确实安分了不少,宋愉整理了下沙发,拉开了窗帘,又加以修饰地解释了昨天的情况——昨天姜阅在海边游泳,结果不小心溺水了,而自己恰好在海边游玩,便把他救了上来,可是自己的衣服湿了,又无家可归,为了表达感谢,姜阅便把她接回了家,给她一套全新的衣服穿。

天衣无缝!宋愉心想。

秦盛安则在附和着宋愉,以表示他对这个故事的赞美、欣赏与认同。

两人闲聊着姜阅的事,不过,怎么说呢,这更像是秦盛安向宋愉灌输姜阅是个多么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开锁的声音响了起来,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走到客厅的姜阅对着秦盛安说:“你来啦。”

秦盛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夸张地说:“我好伤心,你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不来我真的谢天谢地。再说你的鞋子还躺在玄关门垫上。”姜阅边走边说。

姜阅进到厨房,放下食材,又拿着两个袋子走到宋愉面前,说:“衣服你拿去换一下吧,不知道合不合身。”

“谢谢。”

“呦呦呦……”

宋愉接过衣服,走进原本为她准备的房间。

换好衣服的宋愉又去盥洗室洗了脸、梳了头,从盥洗室出来的宋愉立马便收到了秦盛安的吹捧:“不愧是我嫂子,稍微打扮一下更漂亮了!”

衣服对宋愉来说还算合身,米白色的长袖衫和浅绿色半身中长裙,搭配白色低跟凉鞋,在这不冷不热的时期,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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