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会去赞美和夸耀一切美好的事物,去竭尽他们的所能描绘出其所谓的“美”。夕阳无限好,它也确实是用来修饰落日的语句。但是真正能体会到那余晖的迷人璀璨之美的人,又有多少呢?
我坐在被金黄色光芒笼罩着的课桌上,不禁引发了上面这段思考。至于起因嘛……不过是听到了前桌几名女生的放学闲聊罢了。我把自己的突发奇想写入我的笔记本里,便百无聊赖地转起了笔开始发呆。
我是一名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父母健在、家庭幸福,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特长,也没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妥妥的一个路人甲角色。至少……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拿起笔就开始写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不过算了,难得起来的兴致就这么断了心里也过意不去,那我就再写一点吧。不过,要讲好我的故事,看来还是要从那件事开始说起了。
首先,我要问一个问题:你相行世界上存在魔法吗?好吧,其实无论你的答案与否,在我这里,魔法就是存在的。虽然它可能在不同的时期或者地域有着不同的称谓,但是抛开这些代名词,用一句话来概括它的话,你可以理解为世界的本源之力。至于人类是怎么发现并运用它的,说实话我也不太知道,因为比起圈子里的老手来说,我可能才算个入门的学徒而已。这些现在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魔法是真实存在的就行了。
我出生在一个魔法世家,算不上什么声名显赫的豪门,不过在圈子里也是都有认识的人的。但就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却因为我的出生差点全部葬送了家业。爷爷说,我出生时正值十一月末,冬天阴气聚集寒而不戾,又恰逢早上太阳初升,阳气汇集盘旋,这一阴一阳两炁形成两道漩涡,分别汇入了我的左右双眼。左眼通阴,见鬼魔;右眼接阳,拜仙神。这一对眼睛直接炼成阴阳眼,让我天生还没有开始修行就与天地相通感受万物之灵了。是不是以为我这样是上天保佑,神仙庇护?我实话告诉你,如果真的有什么神仙干了这样缺德事儿,我肯定上去就是一巴掌!
医院是什么地方?这地儿可是全世界怨气最重的地方之一诶,多少恶灵鬼混在这里开会呢,看到一个天生通灵,心智就跟白纸一样的婴儿,就像狗看见了肉包子一样,这谁能忍得住啊?可以说几乎同一时间,甚至连商量都没有,在我剪开脐带的一瞬间,起码有十几只带有自我意识的厉鬼还有数不清的恶灵飘魂全部都挤进了我这个小小的躯体中。然后,我就被炼成了鬼胎,是的,我没有死,但是大量的尸气和鬼气把我弄成了半人半鬼的状态,离死仅仅一步之遥。
我们家主修的并不是与降灵有关的术式,对于我当时的状态可以说是完全无能为力。爷爷凭借着一张过去友人赠的镇灵符勉强保住了我仅剩下的半条命。他和我爸连夜干火车跑了大半个中国,去到了贵州福泉的一处偏僻小镇找到一个人,请他解救我这条小命。此人并非汉人,而是彝族人,而且是古代夜郎国皇室直系血脉的最后一位传承者,他精通由古夜郎传下来的古代巫术,尤其是其中关于降灵通鬼那一部分的古巫术。在当时,能救我的,除了这位研究古巫术的术士,别无他人了。
在说明来意后,我爷爷又欠了一个巨大的人情,才说服术士出手相助。术士先是用降灵驱魔之法一点一点地将我体内的灵都剥离出来驱散,然后又用一块阳玉和锁阳术让阳气长期滋养我的身体以对抗过多的阴气。在做完这一切后,术士表示这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半鬼体质已经成型,无论怎样都调不回来了。因此没有幻术的加持下,我的头发是浅灰色的,皮肤也是死人一样的惨白,像一具清朝的僵尸。
之后三年,我再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但就在我生日的后一天,我又一次面临死的危险。一块阳玉的阳气是有限的,三年的时间再好的阳玉也差不多了,而且长时间吸收非自然的阳气对人来说也是不利于身体发育的。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爷爷在我三岁生日那天把那位远在贵州的术士请到了家里来。让他替我解开夜郎国的秘制锁阳术。
锁阳术之所以被叫做锁阳术,是因为它不仅限制了人体阳气的发散,也阻断了与外界阳气流通的通道。当我身上的锁阳术解开后,只觉得浑身燥热,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阳眼的存在让我天地之间的阳气相通,没了阳锁之后阳眼就开始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阳气。
我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术士见状赶忙往我嘴里塞了一颗丹丸,一边还不忘解释道:“这是用薄荷炼的解燥丹,倒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就不记在账上了。”
爷爷听闻连翻白眼,无奈道:“什么解燥丹?就瞎吹吧你!一块薄荷糖都能被你捧上天了。”
那人也不急,哈哈一笑便也没再说什么。不过这解燥丹……不对,是薄荷糖确实好用,刚刚还浑身发烫的我现在也好受很多了。术士用一只手盖在我的阴眼上,缓缓往里注入灵力,把我阴眼里的阴气都引了出来,再将它们与阳气交汇、融合,形成阴阳调和之势,并以此稳固我的灵基。
术士长舒一口气,将发散出来的灵力尽数收回,才缓缓道:“这样,孩子的情况就大致稳定下来了。过这几天你要注意一点,现在没有了阳锁,在那些亡灵恶鬼眼里他就是一块香饽饽,会争着抢着来夺这孩子。晚上都看紧一点,你这本来就有几条灵脉,最容易滋养出灵了,一定要小心有鬼。”
爷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他找来两张椅子和一套茶具便与那术士喝起茶来了,这下搞得我很尴尬,走了不礼貌,不走又实在太无聊,只能不停地向爷爷挤眉弄眼想让他尽早放我走。无奈的是当时爷爷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身上,我就这样做了半天的无用功。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才说了句:去玩吧。”我才得以解放。我们家并不是和小说里的一样住在什么深山老林里,就是很平常的市景街道,只不过我家宅子下埋了好几条灵脉而已。我像往常一样跑到附近的小公园找其他小伙伴,但我到了才发现原来都是小孩的公园现在挤满了大人,周围停了好几辆警车。当我想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隔壁家秦姨赶忙拉住了我,我疑惑地看向她。她冲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赶紧离开。
当时我毕竟是个小孩子,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在离开秦姨的视线后,绕了点路,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钻了进去。我尽挑那些没人注意的点,一路躲躲藏藏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终于发现了公园滑梯旁边的她。
她是灵,我当时虽然还小,但毕竟有阴阳眼通灵之效,一眼就能辨认出她灵体的身份。她目光很呆滞、空洞,似乎是刚刚诞生不久,所有人都看不见她,除了我。而其他人的焦点则是——离她不远的那具尸体。好吧,当时我不知道那个叫尸体,我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长头发的女孩躺在了地上,她的脑后流了一大滩血,一群警察围着她走来走去。不过看她的样子和衣着我也知道她就是那个灵体的身体,我那时对死亡的概念并不清晰。对于那灵也没有什么畏惧,我轻轻的靠近她,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身体外面啊?“
她听见我的声音也起了反应,只见她转头看向我,然后浑身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些光将我团团围住,以我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大量阴气往我的阴眼里涌进,我的左半边身子瞬间冷得连知觉都没有了。而在这时,我的阳眼也开始发力,大量吸收空气中的生灵之气转化为阳气,以至于我的右半边身体又热的象烧起来了了一样。这一冷一热的感觉直击大脑,让我无法思考,没过多久我就直挺挺得倒下晕倒了。
而在我昏迷之际,我隐约听到术士无奈的声音。
“嗐,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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