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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也不见

再见,再也不见

……

温暖的柴火在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

好温暖的感觉

一双大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温柔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就像儿时睡在海蚌做的婴儿床里。

我这是在哪?慢慢睁开眼,周围的一切从模糊渐渐清晰,斑驳的墙壁,老式电视,我什么时候回家了,微微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目关心的憔悴地脸。

“娇娇?你醒啦?快喝掉这杯热水。”人类父亲心痛地摸着我的头,蹲在沙发边上给我喂水。

“我,这是”伴随我清醒过来以后的是阵阵刺痛,就像有人对着我的头使劲抡着锤子。

“斯~”我扶着额头,努力回忆着晕倒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在他家门口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亲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娇娇是我发现你晕倒在铁蛋家门口,然后带你回来的。”

“我找了你一天了,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没回来?”

“而且铁蛋也丢了,你看见他了吗?”

父亲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从哪里回答。

烦人精吗?应该是害怕我躲起来了吧,毕竟我是只个丑陋的妖怪。

见我没有反应,眼神飘忽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试探地问我“娇娇,你是听见前天晚上的话了吧?”

果然要跟我商量这件事了吗?果然还是人类母亲重要吧…

“你要卖掉我对吗?”

“我…”

“难道不是吗?”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刺激到我了,这是我第一次质问人类父亲。

“对不起娇娇,但是你先听我说,我并没有打算卖掉你,我只是…”

我看不下去人类虚伪的嘴脸了“难道你现在不是打算卖掉我吗?你看看你的样子,你真的不是在我面前演苦肉计吗? ”

他眼神震惊“娇娇,不是的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会这样………也对…都怪我,是爸爸的错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那个男人,是爸爸鬼迷心窍了,竟然真的考虑了,是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是我不配…都是我的错…”人类父亲说着开始哽咽了起来。

我真的受够了,竟然到这个时候还在演戏,你还有烦人精,不,全部人类都虚伪至极,我不想再听了,与其被你卖掉,我还不如跟当初跟阿爸死在一起,对,我现在就去陪阿爸!

我猛地站起身,跑向厨房,水果刀就摆在刀架上。

明晃晃地刀刃就是我的归宿了,刀片抵在脖口,这一刻我释然了

“阿爸,女儿不孝。”

“不要!”人类父亲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抓住刀刃

“娇娇!是…我确实是想过答应他,我确实是太想救你的母亲了,可是我现在想好了,如果我选择牺牲你的幸福换去妈妈的性命,且不说现在的医学能不能救活你妈妈!光是让你妈妈知道她的生命是用你的未来换的,她也不会苟活的!我求求你,爸爸是真的知道错了,爸爸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放下刀,给爸爸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好吗?”

看着他紧握刀刃的双手,刃口已经嵌入他的十指,渗出丝丝血液

素来爱干净整洁的他此时已声泪俱下,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横流全然不顾及形象的样子。

我有些失神,有没有可能,真的不打算卖掉我,我不太相信地问

“那你怎么救母亲?”

看到我有些动摇了,他立刻把脸在肩膀上擦了擦,紧张地说“还有爱心协会,还有基金组织愿意帮助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社会上的人士愿意帮助我们,娇娇你放下刀,我给你看我今天收到短信。”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双手用力就从我手里夺过水果刀,然后自顾自掏出手机,急忙点出短信。

“娇娇,你看【泉水筹】的好心人,给我们捐的,吴美丽20元,冷茉莉10元,康建辉50元,陈彩霞10元,大卫5元,韩…………”他一个一个地念着,指缝的伤口渗出大量的血,滴在手机屏幕上,他就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接着念,一个一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从一开始的笑容念到哽咽,泪水血水打湿了不知道多少遍屏幕,他还在报着,就好像在报着他老婆生还的希望。

而我知道名字虽然多,可是零零星星加在一起不过几万元,在绝症面前杯水车薪罢了。

蓦然想起我们仨的时光,一起过生日一起过年一起踏青一起搬家,零零碎碎的日常琐事在这时却变成了美好的回忆,也许他真的不是那么想的…

我握住父亲的手,拿走了血迹斑斑的手机,厨房的药箱里经常备着创口贴,都是人类母亲准备的,这个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我挨个掰开父亲的手指给他包扎。

这一刻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

后来我把那滴眼泪化作的宝石交给父亲

它奇异妖艳的蓝色光芒,让父亲立刻相信了它值大钱

“这是我在湖边捡到的。”

我让他先去当铺当掉,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也不迟,虽然对于我来说我根本不在乎就是了。

可是父亲却跟我保证,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赎回来还给我,他不会以为这是钻石吧?他拿到宝石以后不断看着拍卖新闻。

萧邦蓝钻石戒指1626万美元

宝格丽蓝戒指1570万美元

温斯顿蓝钻戒2380万美元

我们泉先族为挚爱留下的悲痛之泪会化作宝石,将宝石赠予挚爱,就可以通过泉先族的法术看见持有宝石之人的影像,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实时 播放,只能看见延迟的影像,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个星期。

不过这一切于我而言,没有意义了,烦人精既然选择离开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晴朗,湖边到处都是清新的泥土芳香。

想着那个烦人精,不知不觉之间我又走到了这里,毕竟这里有我太多回忆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啊,我竟然会有几分不舍。

我决定外出打工,不能再靠那个人类父亲了,嗯…也许我应该叫他爸爸了?总之他勉强算是是我认可的人类了吧。

湖边的杨柳随着微风荡漾,我踱步走在泥泞的青草地上折下一枝泛黄的柳叶,弯下腰把它插在岸畔的石缝里。清风掠过眉间,内心宁静致远。

“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再无你。”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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