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看到这冲天光柱的尼芙珞只作停片刻,便抱着怀中的盒子焦急地返回至低谷出口。
然而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不!!!!”映入尼芙珞眼中的是【淬罪】刺穿了蒂格拉菲诺大帝那坚厚的铠甲与胸膛。
“.......珞儿........”
或许是黑格尔有意也或许是因为尼芙珞的母亲塞忻,但作为她于这世上仅剩下的两个亲人,这幅痛心的画面于这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额!.........噗!!!”随着【淬罪】无果的拔出,那硕大的身躯绽放于喷涌的鲜血之中。
咣!!!........飞扬起少许尘埃.........
被心中执念所驾驭的黑格尔依靠【痛歌】半跪在地上,使自己不倒下。
艾莎瓦尔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冰冷.......不..........应该说是一种空寂无声的悲鸣吧?
盛绽的“淬罪”架在了黑尔格的脖颈之上..........如果艾莎瓦尔想,下一秒就可以杀死黑格尔,虽然有【魂血祭祀·举起冥灯的寻路者】能够复生,但只是身为他人棋子摆布的尼芙珞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在【淬罪】搭在自己脖颈的那一刻,黑格尔便放弃了抵抗,摘下头盔将其放置在一旁,露出了原本的样貌,直视着近在咫尺的艾莎瓦尔。
“方才你说过“杀敌时切勿犹豫”“赴死时切勿迟疑”..........”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如方才般清亮,倒是增添了几分沧桑。
“一定要这样做吗?若是与父亲有过交心之实的您应该知道“淬罪”的诅咒,就算是【魂血祭祀·举起冥灯的寻路者】也会终生遭受“摧心之苦”的折磨。”
“不要让我沦为不忠不义之徒,动手吧..........”而黑格尔却是已然有所觉悟地闭上了眼睛。
本是英伟壮烈的一幕,对于尼芙珞而言,却是世界崩坏的初始;
【自己的父亲就要被自己最深爱的姐姐杀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她必须做什么,必须做些什么来阻止接下来的一幕发生。
她想起了光复一心交给她的密函背后那并非正文的内容。
【若是局面失控,你的父亲一心求死,而你又无力阻止艾莎瓦尔的话..........】
【就去哀求吧,去恳求她,无论用什么方法,眼泪也好,跪下磕头也好,只要能够保住你所珍视并值得你这样去做...............】
“不要!艾莎瓦尔姐姐!”丢下装有“家人”的盒子,快步地跑上前去,挡在了自己父亲的身前,于那裁决落判之际,心泪夺框苦苦地哀求道。
“尼芙珞..............”没有想到尼芙珞会突然冲过来,为了避免“淬罪”伤及到尼芙珞的艾莎瓦尔只得后退了几步,暂且将“淬罪”收回。
“尼芙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方才我撤剑慢一点,你已是被这【淬罪】灼烧殆烬了!!”那冷漠无情的神情尽管没有丝毫的缓和,但艾莎瓦尔的行动已是让尼芙珞坚信,坚信着只要按着那密函上所写的去做,自己的父亲就一定能得救。
【曾紧裹心房的软弱】
【如今化为前行的勇气和动力】
“知道!!尼芙珞现在比任何人都知道!!!”尼芙珞第一次在艾莎瓦尔面前表现出强势。
“纵然他听命于与艾莎瓦尔姐姐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纵然他的双手沾满了无数姐妹家人的鲜血..............”
“可是.........可是他依旧是我在这世上除了艾莎瓦尔姐姐外,仅剩的亲人——和我血脉相连的爸爸啊!!”
“利用她已死去的母亲,当着她的面让她最敬爱的人亲手杀死她的父亲,雅,如果你看到这一幕的话,就请你救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走偏了啊...............”看着这一幕既震惊又心寒的爱袥蓝羽夫人不由得发出感叹。
毕竟就算是早期为了封印至高神而被迫设计陷害,可她对于光复一心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岚一样,这十八年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心地善良,仁义的少年如今变成了玩弄人心,为了一己私欲深陷仇恨之中的暴君,她很愧疚,若是雅尚且在世,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样?她曾不止一次的质问自己。
“外祖母.........”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的碰触着她的右臂。
“?.......悯儿?”爱袥蓝羽没有察觉到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孙女会来到自己的身旁,她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反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光复奈奈悯只是深情地望着爱袥蓝羽,她或许内心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但是她不懂,她所能做到的只是在察觉到与自己的祖父交谈时同样的心境,那种感觉——是的..........泪,那是因痛苦悲伤才会流下的东西。
但仅仅是这样对于爱袥蓝羽而言已是莫大的救赎了。
..................
“什么所谓的道义伦理,这我不管,它们也与我无关,世人爱怎么评价就怎么评价..............我只希望,只是希望爸爸能够活下去而已!”
“尼芙珞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吧.............”留给尼芙珞的选择实在是太少,因为她太弱小了,更何况她也不想伤害艾莎瓦尔,既无法通过武力又无法通过智谋来博取他人怜悯的时候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像普通人一样,卑微地跪在地上,用那纤弱无助的声音恳求啊!!】
她的额头已被那坚硬布满砂石的地面所磕破,混杂的血液遮蔽了少女的容颜,但依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真是丑陋啊,只是站在一旁漠视这一切的我们】
而于【圣树之心】的众人不忍地侧过头去,身为人母的爱袥蓝羽夫人更是触景生情,泫然泪下,唯有一人若有所思地依旧注视着半空中的画面,甚至不由得轻笑了三两声。
“真是精彩的计谋啊~~”已然看透光复一心用意何在的菲纳兹略显轻浮地自言自语道。
“这一幕难道就这么令你赏心悦目吗??那可是忠心于你,不惜以自己全族为代价也要执行命令,甚至于去伤害那于他而言,唯一幸存于这世间的亲人啊!!!”但这对于本就未听清菲纳兹碎语,加之对其有偏见的雪菲儿公主眼中就不是原本的“味道”了。
“我不知道你设此局究竟有多么深层的伏笔,只是你这样做无异于“竭泽而渔”,明明已经可以放下身上沉重包袱的【底耳冈荣耀】若是知道你就是这般看待他的忠心、对待他的家人,我不认为他还能够依旧忠诚于你...........”雪菲儿言辞犀利地质问道。
“为什么还要纠结于已然落定,摆在眼前的事实呢?”
“若是仅因他人的言谈以及那毫无价值的愧疚就舍弃自己的本心,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悲不是吗?”
“无论我们做的多好,也一定会招来他人的讥讽,无论我们做的多么糟糕,也会有因我们而得到救赎的人去歌赞,所以.........”
“所以就可以全然不顾他人的观念与想法了吗?”
“看起来公主殿下是认定这是我菲纳兹刻意安排的了?”面对雪菲儿略显无理取闹的质问与指责,菲纳兹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悦,只是单单陈述着事实。
“难道还能够有其他的答案吗?任何一个还有良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不由得心生怜悯,可你却在那里自负得意的嗤笑,纵然是按照你的方式拯救了诺亚族,但若是让一名没有“心”的人坐在这诺亚族的王位之上,那还不如就这样空着的好!!!”
面对来势汹汹的雪菲儿,菲纳兹却是很平淡地将话题转移。
“这时候还保持沉默是不是就有些不太合乎人情了呢~~您说是吧,光复陛下~~~”并未与其争辩的菲纳兹则是转过身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光复次木。
“哦~~菲纳兹长老看向朕,是希望朕说些什么吗?只不过突然这样讲,可有些让朕头疼了呢~~”光复次木故意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的确这影像中的一幕确是让人感到心痛,若非刚需,我想哪一位王上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吧..........”在解释之余,光复次木刻意强调了“王上”这两个字眼。
这般明了的解释下,本就是冰雪聪明的雪菲儿又怎会听不出来事实的真相呢?
“王上......是指洛塔萨芙的国王光复一心吗...........”第一时间想到“答案”的她却是不愿承认。
既然还能够称之为“人”,那么羞耻心便是必然存在的感情。
“公主殿下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菲纳兹话中多少也偏带些讽刺。
“你!”
“还请您不要恼怒,菲纳兹所想表达的并非是公主殿下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只是方才意识到,有的时候在一个群体或是组织的内部也是需要公主殿下这样的角色存在。”
“只是真的能够如他所愿吗?”雪菲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追问,光复次木便将话题的中心转向了自己这一方。
“光复陛下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善于抓住细节的菲纳兹自是颇感兴趣的追问道。
“会这样问,菲纳兹长老是不相信【底耳冈的荣耀】了?”两人就像是打起了哑谜,互相试探道。
“怎么会~~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底耳冈的荣耀】都决不会背叛我,我们早就超越了所谓的君臣关系,如同【鬼切】的主人持刀泽矢与光复陛下一般。”菲纳兹没有任何迟疑的再次强调道,但相对于之前,却又是另外一番感觉,就像是为了隐藏什么一样。
“真若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光复次木也只是顺势依附而已。
“嘛~~差不多也到了我该行动的时候了呢~~”抬头望了一下半空之中画面的菲纳兹却是话锋突转,自顾自的朝着【圣树之心】正厅外走去。
“就这样将我放置在这里不要紧吗?”明知结果却还要做戏给旁人,光复次木一副担忧的口吻示意道。
“悯儿不是就在您的身旁吗~~”
“那你就不担心,待你走后我若与悯儿联手,恐怕这【圣树之心】内无人可以阻拦吧?”光复次木的这番话确实令在场的其他人心头一骤,确实现在的一切都进展的太过顺利,无论是即将进攻【刀锋要塞】的光复一心,还是心甘情愿被囚禁的光复次木,以及于恰当时机背叛自己兄长的筱野狂霸焾,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预想的到。
“这样说来确是隐患呢~~只不过比起无聊的猜测,我更相信光复陛下的为人,更何况“故事的剧本”已经写好,干嘛还要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站在正门口的菲纳兹停下身来,侧过身来面带笑容地反问道,只不过还未等光复次木回答便自顾自地朝外走去。
随着大门的缓缓闭合,那令人恼火、傲慢、自负的声音连同菲纳兹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哼.......真是个狡猾的男人~~”光复次木感叹之余,少见的像个年迈的老者,找了一块还算舒服的地方席地而坐,继续欣赏着半空中不断变化的影像。
而自始至终看似是陷入沉睡,沉默不语的大巫女天之眼就像是从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的魔力涌动,察觉不到她任何的魔力气息。
可即便如此,光复次木从踏入这【国会议正厅】起便识破了这一假象,即使是能够瞒过身为人类的光复次木,可身为恒古之神朵兰芙的兄长——八苦死海的双眸又岂是尤物?
顺着光复次木的视线,众人也纷纷朝着那半空中的画面望去。
..................
本是破皮沾满血迹的额头不再感到疼痛,明明身体的动作并非停下。
垫在那坚硬地表与自己脑门之间的是一双纤细白嫩的手............
“.........艾莎瓦尔姐姐?”已附着泥土沙粒,血与泪水交融沾满脸颊的尼芙珞抬起头来,用那哀求的目光仰望着曾是家人的存在。
“不要这样........这样子只会让你的父亲感到痛心........对吧?底耳冈的荣耀..........”艾莎瓦尔真诚地看向那已失去所有的欲望,被心中无形的执念所束缚的黑格尔。
“!”看着于身前的女儿那娇小的背影,黑格尔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底耳冈一族】繁荣昌盛时期的景象,于山坡之上和心爱的妻子以及刚出世不久的女儿欢笑的场景,那是于他多么不可多得的回忆啊~~
【于他而言,所剩下最后能够守护的存在】
“还请您原谅黑格尔这过于无耻的行径.........”他轻声地自语道。
“尼芙珞..........”黑格尔暂且调整了一下身姿,使其能够很自然的触碰到尼芙珞的额头。
“爸爸?........额.........啊!!!!”并不清楚自己父亲想要做什么的尼芙珞正欲追问,却被那突然传遍全身的剧痛所吞噬。
能够清晰的看到血沸之息流窜在尼芙珞全身各处静脉回络。
“艾莎瓦尔将军!”本是见此状况准备予以制止的洛塔萨芙将士却被艾莎瓦尔示意不可妄动。
少女痛苦嘶鸣的声音犹如密林之中的风舞般传彻千里,而与之伴舞的则是那纯质,螺旋而生的血沸风暴。
原本正在前往【刀锋要塞】途中的菲纳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顺势望去便看到了那急速汇聚而成的血沸风暴,然而他的眼中却流露出哀叹与惋惜的神色。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真是个愚笨的家伙呢.............明明我从未这般要求于你...........”虽然嘴上是不满地斥责,然而那顺着眼眶径流而下的泪水却是无法掩饰。
....................
“黑格尔........”被这熟悉的魔力气息所吸引望去的扎拉诺歧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眼下还是先要处理万俟洛的问题。
被贯穿了胸腔......不......应该说是通过组合重组完美的使刀刃精准的穿过了那纤细近乎看不到的缝隙。
“胜负已定............”察觉到万俟洛身体即将到达极限,再过数分钟就会被【煞能】完全吞噬殆尽的扎拉诺歧的脸上再次露出从容的神情。
“!噗!!!!”还没有来得及从震惊中回神的万俟洛腹部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力,根本无法引导消散的冲击力近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震碎一般地击飞出去。
砰!砰!咕隆!
噗!!
接连翻滚数次最后跌撞到一块巨大磐石上才得以停下的万俟洛鲜血喷吐而出。
格雷瓦尔并没有像方才一般,而是近乎以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万俟洛的身前,重组的旧天神身躯化为了无坚不摧的铁拳笔直的挥舞而下。
“只能到这里了吗?..........抱歉琦菈尔,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已经无法再释放出一丝煞能的万俟洛只能望着那渐渐逼近的制裁之拳。
“!”而本是与其融为一体的六柄武器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产生了共鸣,化为护盾挡在了万俟洛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随着破碎消散的声响,就像是无用的机械碎片,吧啦吧啦的掉落在地上。
可格雷瓦尔并未因此而停下,没有丝毫迟疑的挥舞出致命的第二拳。
“抱歉........将军........”临死之际万俟洛的内心充斥着愧疚。
Duang!!!!!
那是纯粹的坚韧之物相互碰撞才可能发出的震鸣。
“.......将.....将军.......?”万俟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满溢煞气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及那世上唯存的巨刃,答案只有一个。
“持刀泽矢.........”与其僵持的格雷瓦尔神情诧异地凝视着他。
“【懂得爱与泪的魔神】吗?”
“人能够随心所欲的只能是自己的生命........”
“我不能够让他们因为我的独断而白白失去生命.........”顺势一刀横劈将格雷瓦尔逼退数步之远后,持刀泽矢并未急于追击而是调整了状态。
“将军!......额..........”
“看起来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抱歉将军,万俟洛虽以尽力,只可惜还是无法战胜旧天神之子..........”煞气对于万俟洛的侵蚀已经超过80%,强硬获得这份“神力”的代价自是唯有生命的坠陨才能够让天秤持平。
“你已经做的非常优秀了,能够与你以及路塔兹、沃欧蕾特他们这样并肩战斗的战友,我持刀泽矢甚是欣慰........”
“所以,不能让这片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大地再增添这忠贞无果的泪水...........”持刀泽矢将手置放在万俟洛已经被煞气侵蚀的胸口之上,只见那混沌的煞气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与激励般径相的涌入其身体当中。
“将.....将军......不能啊!不能啊将军!就算是您............”亲身感受过这煞气恐怖之处的万俟洛自是明白,就算是受到恒古之神的庇护、能够驾驭这份力量的持刀泽矢,如此毫无顾忌的全然吸收,肉身之躯崩坏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
因煞气被尽数吸收,渐渐恢复人类形态,瘫躺在磐石上的万俟洛却更是悲痛自责。
“你们照顾好万俟洛队长.........”
“是........是!”
“将军.........”万俟洛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就被持刀泽矢将话语权抢夺过去。
“如果我战死了,你们投降便是,格雷瓦尔与菲纳兹不同,他是不会伤害你们性命的,可以的吧?旧天神之子...........”持刀泽矢看向了不远处的格雷瓦尔言语中包涵着恳求。
“仅以此表达我对您的尊敬.........”正如他所言,格雷瓦尔回应了这份承诺。
“我们不降!我们誓死与将军同在!!”
“这是命令!!!不要忘记你们现在是军人,而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
“将军!!”洛塔萨芙的将士自是悲痛不已,方才见过那诅咒之力的他们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担负这“原罪”的本应该是他们,可是.......可是他们的本心扭曲了他们的理智,那即是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她们还不想死啊!
【漂亮话谁都会说,可真正到了要奉献自己生命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退缩】
【不是因为她们怕死,或者是信仰不够坚定,而是她们曾亲眼目睹那份痛苦与诀别】
【直至今日,那恐惧的记忆依旧深深地烙印于她们心痕之上】
“还有一件事,希望万俟洛队长能够帮忙............”喷涌的煞能正在快速侵蚀着持刀泽矢的全身,大约还有数秒便能完全将其湮没。
“替我转达艾莎瓦尔,【鬼刃湮煞】于【风之语】的爱——至死不渝..........”最后一点人类的身躯都被完全侵蚀融合的持刀泽矢,那正是他唯一还牵挂的心声。
“不能啊将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持刀泽矢完全被恶蛟湌煞的诅咒所吞噬的万俟洛不顾伤势地伸出手痛哭嘶鸣道。
噗噗噗噗噗!!!!!
在近乎吞噬完成的一瞬间,魔神化的身躯就被扎拉诺歧的【Ţepeş】穿透了全身。
“赶上了吗?”置于半空之中的扎拉诺歧在倾数释放而出后,也缓落在格雷瓦尔的身旁,神情严肃地盯着那已经只能够称之为“生物”的持刀泽矢。
“...........什么!”看着【Ţepeş】被完全消融,甚至说是化为了持刀泽矢身体一部分的扎拉诺歧少见的露出惊讶的神情。
“吼!!!!!”看起来像是完全放弃理智彻底沦为怪物的持刀泽矢再次发出震天的嘶嚎。
“!扎拉诺歧躲开!”一秒都没有,受到大地之母恩惠庇护的旧天神之子所具备的生物本能察觉到了危机,急忙催动着磐石身躯重组化为坚盾屏障挡在了扎拉诺歧的身前。
咣!!!
与之前完全不同,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远远提升了数倍的持刀泽矢只是单凭一击便让旧天神之子的双膝跪贴于大地之上。
而同样在这交战的一瞬,闪影到持刀泽矢身后的扎拉诺歧将【Ţepeş】的本体刺入了持刀泽矢的背脊之中。
“说到底只是猛兽而已........!!”本以为就此结束的扎拉诺歧没有想到,魔神化后的持刀泽矢生命力竟然如此强韧,近乎与【Ţepeş】刺入自己身体等同的时间,完全没有因伤势造成动作迟缓的持刀泽矢放弃继续压制格雷瓦尔,而是迅速的反手挥刀,多年的战场洗礼使得扎拉诺歧的身体优先做出了反应,借由蝙蝠化躲开了本是应被腰斩的攻击。
“糟了!!”根本没有想到持刀泽矢速度能够达到如此之快的扎拉诺歧意识到自身的破绽。
“!”还没有来得及制定下一步策略的扎拉诺歧则是受到持刀泽矢沉重的一击,即便已经借由【Ţepeş】化解了近乎百分之八十的力道,可相对于旧天神而言仍相差甚远,仅是这不足百分之二十的劲力,却几乎是快要震碎他的五脏,鲜血几乎是同时从口中喷吐而出。
砰!!!!轰隆!!!格雷瓦尔及时的护援暂且将持刀泽矢逼退。
“不要紧吧?扎拉诺歧.........”
“啊~~充其量只是心脏半数破裂,肝脏损坏罢了~~”虽然有所提防,但没有想到在完全觉醒后竟然能够达到近乎于“奇迹”的质变。”
“眼下应如何应对已经完全陷入癫狂之中的【鬼刃湮煞】呢?”
“不用担心,他的能力确实有着显著质变的提升,可方才遭受的一击也绝非毫发无伤,之所以还没有停止只不过是他的生命之火尚未熄灭罢了,毕竟刺穿他背脊的可是被誉为“灭神具之一”的【Ţepeş】,就算是恒古之神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产生效果只是时间的问题........”
“吼!!!!噗!!!!”直接将身后【Ţepeş】硬生生拔出的持刀泽矢将其投掷向扎拉诺歧并同时疾驰的朝着两人奔袭而去,但很明显比起方才他的速度下降了很多。
“看起来对方也很清楚,胜负只在这数分钟之内,格雷瓦尔你只需要全力负责防守,进攻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将那枪矢回旋一圈借此消散力道后,再度化为蝙蝠群的扎拉诺歧也迎向了这头湮灭恶煞的猛兽。
画面再次切换到了黑格尔与艾莎瓦尔这边。
最后一丝沸腾奔流的血沸之光也消散于这轻拂脸颊的风声之中。
“呼......呼呼..........”黑格尔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筋疲力尽的他不由得向后面倒去,却是倒在一个身形相对柔弱的女子怀中。
“..........塞忻吗?抱歉啊~~最后我还是让我们的女儿走上了这条不归的道路.........”黑格尔的脸上浮现出了痛心愧疚的神情。
“非常感谢你拉文霍斯的女儿,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底耳冈一族】又欠下了一个不得了大恩情了呢~~”
“不.........全部都是父亲和我的过错,真正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们..........”艾莎瓦尔也解除了自身的武装同时朝着黑格尔夫妇走过来。
“从今天起【底耳冈的大英雄】血沸大帝黑格尔便不复存在,继承他遗志并承载那份禁忌力量,于这诅咒之中而获得新生的便是【底耳冈一族】新任领袖——腥瀑的咏月姬..........”随着黑格尔的话语渐落,完全与其融为一体,得到空前的力量却也终生无法逃离这诅咒的尼芙珞再度睁开了眼睛,那本是澈绿色美丽的双瞳也被血沸之息完全的浸染为鲜红,三瓣月形状的瞳孔即是灾祸的源泉。
“爸爸..........”本是翠绿优美的长发则是被猩红的紫罗兰色所代替,就连身体甚至于脸颊上都被刻筑上符印,然而这一句“爸爸”之中却丝毫没有夹杂着任何的埋怨与愤慨。
“将自己的力量全数转移到女儿的身上,以此来表达对菲纳兹的忠诚吗?单是愿意放下这份强大的力量,就着实令人钦佩~~”看着这一幕光复次木不由得感叹道。
“塞忻......把那个盒子递给我........”
“带上它.......”黑格尔顺手将其交予艾莎瓦尔。
“这里面是........!”通过【淬罪】觉醒,精神领域增强不止数倍的艾莎瓦尔在接触到盒子的那一刻,只是通过魔力分流便知晓了里面所盛之物。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的对吧?”
“.............”内心的痛苦最能将其表达而出的便是神情的踌躇与不忍。
“去吧...........”还不由艾莎瓦尔开口,黑格尔却是显得很突然的转变了话题。
“快点去救你的爱人.............”
“可是.........”
“自当是让我们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我也有好多话想要和尼芙珞聊聊呢~~”
“................”艾莎瓦尔貌似还有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只到这里的故事是否能够称之为“交代”。
【毕竟越是肤浅的观众,越是喜欢对竭力表演的演绎者指指点点】
“不要再磨磨唧唧的了!!刚才你也感受到了吧?如果你们之间的羁绊真的已经超越了种族隔阂的话..........”
“快去!拉文霍斯的女儿!若是你当我还是你父亲曾结下羁绊的兄弟!”
“!........您的善意,艾莎瓦尔必永记于心,第一部队你们留下听从尼芙珞的调遣,剩下的第二、第三部队跟我快速折返回【千针石林】!”
“是!”
“艾莎瓦尔姐姐!”尼芙珞担心地大声叫道。
“不用担心~~过会儿我们便会再见面的~~”艾莎瓦尔只是回头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随即便不由尼芙珞多言快速的朝着【千针石林】的方向折返而去。
“尼芙珞最喜欢艾莎瓦尔姐姐了!所以.........一定要平安的两人一起回来啊!!”望着艾莎瓦尔远去的身影,尼芙珞大声地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
看着已经身形渐远的艾莎瓦尔等人,尼芙珞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这一刻对于她们一家人来讲是多么的不易而又艰辛啊。
“在我们彼此相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刻之前,你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吧?”或许是为人父也或许是方才察觉到的黑格尔半露笑容地轻抚着女儿的脸颊。
“原来爸爸您早就知道了.............”尼芙珞一边说一边将【痛歌】从虚无的界面显现而出,本是巨斧形态的【痛歌】或许是因为接纳了新主人,被那幽魂的影光所包裹,借由血沸的诅咒之力涅槃重生,衍化而生获得了新的形态——【狩咏】。
“尼芙珞队长?您这是?”而留下的一旁第一部队并不知道尼芙珞想要做什么,只是站在一旁询问道。
“放心好了~~只是通告王上而已..............闪耀吧!穆素拉的幽魍星标!!!!”一边回答一边高举那满溢魂息的魔弓。
一道夹杂着灵魂哀鸣的幽绿光矢笔直地射向那无尽浩瀚的天空.................
而被困于二十八位法之恪守者联合释放的结界【盛辉绽放的光瑾壁垒】之中的光复次木等人自是能够看到这指引前行的星标。
砰!砰!砰!砰!砰!砰!
支离破碎的声响伴随着绚烂绽放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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