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如珍珠一般耀眼。
方安宁打着哈欠起床，才发现黄依衫已经站在门口了。
光影在她背后晃动，无垢尘体的她虽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却依然圣洁美丽，透露着仙女应该有的气息。
“早安。”
“早安，方宁哥哥。”
互道早安，她的眼眸依旧牢牢盯在他身上。
系统化做的黑猫趴在窗沿上，对着站在门口的黄依衫龇牙。
“小黑，过来了。”
方安宁招手，系统高傲的瞥了黄依衫一眼，跳到了方安宁怀里。
黄依衫微微一笑：“这是方宁哥哥的宠物吗？”
“嗯，陪我好久了。”
从第一个世界到现在，不知不觉间，系统的确也陪了他许久。
黄依衫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怀里的黑猫，流露出些许阴暗。
那是她的位置。
吃了早饭，谈及今天安排，方安宁才想起来，该去自己的店铺看看了。
店铺开的角落偏僻，在巷子的角落里，主要是卖一些字画什么的。别看这是方安宁的店，但他压根没怎么管过，雇了个人帮他看着，也就不闻不问了。
雇的人叫慕容莫怜，是个神秘的女子。整日以面纱示人，跟方安宁的交流也不多，但管理店铺的确是好手，自从有了她，方安宁只要时不时去听个汇报，收个钱就行了。
再到后来，他连汇报也不听了，钱也懒得去拿了，只有在实在没钱的时候才会顺路过去一趟。
要养的人多了一个，正好这个月还没去呢，实在不行今天就走一趟，顺便给黄依衫买点日用品什么的。
虽说是无垢尘体，但也不能总是这一身。
想到这里，他说：“小衫，今天我要去……”
“我跟安宁哥哥一起！”话音未落，她便毫不犹豫的说道。
“……”
方安宁不是傻子，他知道黄依衫现在的情况，更知道自己店里的雇佣着的那位女子。
修罗场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他跟那位女子除了雇佣关系的确没有别的关系了，他怕的是黄依衫多想。
即便如此，他还是点头：“好。”
本就问心无愧，隐瞒的话，伤害或许会更大。
店铺离这里不远，但因为在角落，要想回到主街就要绕半个圈，这也是为什么方安宁少去的原因。不过今天不同，他牵着黄依衫的手，走走停停的，不过十五分钟也就到了。
店门口装饰普通，没什么引人注意的。但一推门进店，就能闻到浓厚的墨水香。龙飞凤舞的字陈列两旁，抬头入眼的便是名画画卷《江南风水图》。
柜台那里，戴着面纱的女子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门口动静，抬头看了过去。
“来了？”
声音清婉柔和，能酥麻到人的骨子里去。再细看女子眼眸，波痕婉转，柔情无限，天地间的宠爱，都恨不得到她一个人身上去。
犹抱琵琶半遮面，虽未窥全貌，已让人半酣。
方安宁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袖猛地被攥紧了。
“嗯，今天有空，来看看。”
“来的这么早，不像你风格，我以为你这个月不来了。”
“不来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方安宁像以前一样回答着，忽然觉得不妥，慕容莫怜的声音太有歧义了，两人的对话就像是独守空房的妻子埋怨丈夫为什么不早点回家一样。
他转头去看黄依衫，她正低着头，嘴唇被抿的发白。
正巧这时，慕容莫怜的声音又响起：“你妹妹？”
衣服紧的要被撕掉了。
“不，她是我的青梅竹马。”
紧拽着的衣服松开了，黄依衫仍然低着头，只是脸颊通红。
“青梅竹马？嗯……比你大比你小？”
“比我小。”
“那不还是妹妹吗？”
慕容莫怜轻笑着，站起身：“账本在这儿，钱也在这儿，你拿便是了，我去楼上，不打扰你们兄妹俩谈话。”
店铺有两层，二层是茶室，专门提供一些人聊天用的。这个构想是慕容莫怜提的，她敏锐的察觉，这么偏僻的地方，光是卖字画卖不了多少钱。
偏僻是劣势，但也可以转化成优势。只要口碑打出去，谈事情的政客，私会的情侣，都很喜欢朝这儿来。
她很有眼力见，就是一口一个妹妹让黄依衫不爽。
但眼看对方识相的腾出空间给他们二人，黄依衫也不再看着她了，目光又落回到方安宁身上，整个身体几乎都紧贴上去。
系统的声音几乎要在方安宁的脑海里炸开了。
“宿，宿主大人！那，那个我要提醒你，虽然我知道你和一号世界女主之间的感情，但你们这样是不对的，而且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希望您多加注意，不要纵容，不要纵容，不要纵容！！”
它化做的猫没跟来，只有意识体附在方安宁身上。
“……你小点声。”
“对，对不起。”
他无奈的叹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柜台那边看着慕容莫怜的账本，旁边是紧紧贴着的黄依衫。墨水香和幽香味混杂着，刺激方安宁的鼻子，正在这时，门口的光影闪烁，一个女子迈步走近。
“掌柜的在吗？”
逆光晃人眼睛，方安宁眯着眼才看清来人样貌。女子未施粉黛，衣服朴素，腰间别着不知名的令牌，服装打扮偏向中性。
方安宁想喊慕容莫怜，但客人都走到眼前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变成了：“客人想买点什么？”
那女子看着他，上下打量：“慕容掌柜今天不在？”
“她在上面，需要我喊她吗？”
“哦，那倒不用，我今天不去二楼，她若忙就让她先忙。”
女子似乎是把方安宁当成店里的下人了，她的目光虽然在黄依衫身上停留片刻，但很快就略过去，开始看陈列着的画作。
其中在角落的一副，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人物动作，或打或杀，简单有趣。
女子眼眸一亮，当即走过去，仔细的打量着此画。
半响，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指着此画问：“这个怎么卖？”
方安宁顺着她看过去，微微一愣。
那是一副火柴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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