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在胜利女王号上的时候,可是那位船长身边的红人呢,你知道吧?那位沙盗中的美人,‘红珊瑚’吉娜,那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身手出众,船长大人一眼就看上了我!”
“可若是你身手出众,怎么会被腾格尔一拳打晕呢?我记得那时候你去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来着。”
“哈哈哈哈哈。”那些商队的成员和侍卫们打成一片,喝着酒调侃那位独眼的阿里木。
“啊,这这,还不是他不讲武德,我还在他面前热身呢。谁知道他上来就是一个左刺拳,一个右鞭腿,我大意了,没有闪,让他一拳打到我的这个,呃下,呃上巴。”
“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露薇娅握着酒杯,吃吃地笑着,周围的人却无一人敢接近她。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止步,这里面已经被巴依老爷包场了。”
“可是我是来找露薇娅姐姐的。”一个略显稚嫩的童声说道。
“不行,哪怕你是来找巴依老爷的都不行,哼!你还来找那个魔女?那更不可能放你进去了。”侍卫的声音斩钉截铁。
“可是那个姐姐救了我呀!而且妈妈还让我来给那个姐姐送些礼物。”
露薇娅毫无疑问是听到这段对话了的,但她仍趴在柜台上不为所动。
希德三人面面相觑,其实本和希德都在等巴依的一句话,让巴依将那个小男孩放进来。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规矩,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侍卫的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快走快走!”
“啊!”侍卫惊叫一声,接着帐帘被掀开一个口子,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跑了进来,正是那位欧麦尔。
“这个小兔崽子敢咬我!”侍卫愤怒地喊道,接着他怒冲冲地掀开帐帘,伸出手便要将欧麦尔按住,看见巴依等人全都在看他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责。
“对不起!巴依老爷!”侍卫忙向巴依道歉,但巴依只是将手一挥,“行了,下去吧,这个小孩放进来也没事,看看他要干什么吧。”
那小男孩淌着鼻涕,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布包裹好的方形物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手臂上残留着刚刚干涸的鼻涕,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
显然,他肯定是被父母教训了一顿,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恰好运气不好罢了。
希德的眼神停驻在他的身上不曾挪移,本和巴依也很期待他的表现,这时巴依才发现——他包括他的侍卫和那群苏丹人从来就没有给予过露薇娅一丝该有的尊重。
他在三人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向那位烂醉如泥的露薇娅身旁,他伸出沾满鼻涕的手,想要抓住露薇娅的裙摆。
不曾想露薇娅的举动却异常地剧烈,她猛然抽出身来,酒杯中的酒因此洒了一地,她竭力朝小男孩吼道:“别碰我!”
男孩被这么一凶,楞在了原地,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他莫名其妙地就被凶了。
“这个魔女真矫情啊,还以为她是什么香饽饽呢。”刺耳的话在酒馆里响起,毫无疑问,此时的露薇娅是人群中的焦点。
“是啊,哼,我看她就是嫌那个小男孩脏,呸,她这样怪不得会被你们孤立呢,那个小男孩明显是来传递他的善意的。”
露薇娅眼眶微微发红,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这些如利刃切割着她的心房的话的缘故。
“够了,不是这样的。”希德站起身来,打断了那群人的议论,他忍不了了,“那是因为露薇娅她有自己的苦衷啊!你们难道忘了,她背负着的诅咒,那个‘荆棘’了吗?”
“她是怕伤到这个小孩子才这样做的,她不过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你们这群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可那分明是她自己用魔法给自己加的荆棘,谁害人的诅咒会施加一个触碰到她便会感到剧痛的诅咒......而且她每次都和砂海使徒待在一起,身上还有浓浓的尸臭。”
角落里的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见希德和本以及巴依老爷坐一桌,便知道对方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语气怂了很多。
“你们知道她的身份吗?”希德说,想到这里是砂海,几乎与外界隔绝,所以他便说了出来。
“她是收尸人,是专门对付那群异变者的勇士,是的,或许你们每次见到她都与那些为你们带来不幸与灾难的黑色的怪物在一起,可却从未想过,为什么她会和那群怪物在一起。”
听到收尸人这几个字,本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随后装作无事人的样子,但他的手却不住地抖动,他只能双手抓住桌缘。
“她是守护你们黎明的勇士,却被你们如此中伤,倘若没有她清理那些砂海使徒,也许砂海使徒早就弥漫整个沙漠了,而你们又干了什么?”希德看向那名男子,目光如炬,将对方逼得将头别开。
“你们说她是受诅咒的魔女,你们嫌弃她身上的尸臭味!可是,她的身上根本没有尸臭味,反而是独属于少女的清香,尸臭根本就是你们根据她整日猎杀那群怪物臆想的。”
“她为了你们的谣言,为了身上没有尸臭,她跳入那条亡者的河川,任由砂海使徒,那群怪物们撕咬她的血肉,直到将她撕咬成森森白骨为止,而后重新自愈,为的正是避免你们说她身上有尸臭味。”
“问题是,她都变成白骨了,还能自愈......”男子的声音怯懦了几分。
“呵,你想要这份能力的话,她说不定会很乐意给你,你知道那份强大的背后是什么吗?是疯狂。你们从未见过她正常的样子,你们根本没有见过她那委屈的脸,那种被她所保护的人却深深伤害她的表情。”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难道这便是你们真主的意思吗?在我看来,她根本不是你们口中的‘荆棘魔女’,而是‘荆棘公主’,一位被荆棘所环绕,无人理解,等待着一位勇士不顾她的荆棘,将她从那片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公主。”
希德一只手拉住露薇娅的手,另一只手则环住露薇娅的腰,强吻了那位无比强大的魔女,但她却没有反抗,像一个听话的玩具小熊,任由希德亲吻她的嘴唇。
“天呐......”周围的人不禁嗟叹,齐齐咽了口口水,“他难道不会疼吗?那可是荆棘,荆棘公主,会疼得痛不欲生的吧......”
巴依却垂下了头,那位魔女或许是自己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错怪她了,她竟是和阿丽丝·纳塔利一样让人尊敬的女士。他,这样的家伙显然配不上她,自己之前竟然还如此肖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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