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顾明支吾着开口，想要拒绝。
自己心里清楚，帮助布丁完成任务留下来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可当布丁满是恳求的目光撒在自己身上时，顾明嘴里的话语却又说不出口。
顾明这幅犹豫不决的表情被布丁看在眼里，让少女猜到顾明心中的顾虑。
“顾明先生放心，完成那件事后，我自会找到诺思先生主动请辞的。”
那件事？是指关于黑鸟的任务吗？
顾明感觉不像，但既然布丁都这样说了，他再劝便没有了意义。
“哎，行吧，不过如果任务过程中你的表现太差，我还是会向诺思前辈建议将你调离第十三区的。”
听到顾明答应下来，布丁眼里顿时闪烁起光芒来，站起身来握住顾明的手很激动的摇晃着。
“真是太感谢你了顾明先生！”
“感谢的话还是等完成任务再说吧，先看看任务报告吧。”
见顾明提起，布丁松开手，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叠厚厚的报告，一张接着一张交给顾明。
接过报告，顾明眯着眼，仔细审视着上面的内容。
这只名为黑鸟的堕落体，是一个月前被一伙天文爱好者所发现的。
那天他们本来只是想要观测灾变对于天空的影响，却意外发现天上多了个模糊的黑云。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这伙人经过仪器高度精细，将那黑云给分析出来了。
那是一只浑身黑色羽毛，有着一双巨大羽翼，长着一张人脸却没有爪子的怪鸟。
这怪鸟飞在空中的同时，脸上的人脸还不断留着泪水，形成黑雨降落。
这伙人一开始并未向骑士分部提交报案，只是发在电子论坛中炫耀自己的发现，后来分部中某位剑骑士发现后进行分析推断这只怪鸟是一只堕落体，这才立案。
在那之后，也有其他人声称见到这只怪鸟，但因为都是在深夜，这些人所拍的证据都是模糊不清，很难提供有用的情报。
这只怪鸟在发现后，未有伤人的记录，原本定位的是晴级堕落体。
不过后续观测发现那怪鸟滴落的黑雨具有巨大的侵蚀性，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加速第十三区的侵蚀程度，这才提升等级到云级。
“初始报告只有这么多，这些是我根据报告上提到的地址，亲自去询问当事人得到的情报。”
布丁又递给顾明一叠报告。
这份报告通篇都是手写，看样子是布丁做的。
上面详细记录着布丁与当事人的对话。
除了初始报告已经提到过的内容，还有一些照片所不能承载的线索记录在上面。
据当事人说，那只怪鸟飞过的时候会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沙哑，但细细听还是能够听出，那声音似乎是在喊“妈妈”。
“妈妈？”
顾明有些疑惑，妈妈和怪鸟会有什么关联吗。
抱着疑惑，顾明又看了一眼，那怪鸟的人脸皮肤娇嫩，五官尚未长开，乍一看确实像个稚嫩的儿童。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一个线索，不知道和这份任务有没有关系，但也收集了一些。”
“什么线索？”听布丁提起，顾明问道。
“不知是不是巧合，但黑鸟出现的地方，前一天都有一个人出现过。”布丁说着，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长相精致的女子，戴着金贵的首饰，穿着高贵的礼服，浑身透着一股典雅的气质。
“这位女士叫做白翩，前一天出现在案发地点的就是她。”
“白翩？”
记得布丁急冲冲赶去档案室，好像就是调查这人。
“她曾是第十三区有名的舞蹈家，七年前不知为何隐居幕后，之后再出现人们视野里是与一位音乐家结婚，但一个月前二人选择了离婚，原因不明。”
“一个月前...”
这个节点，正好是黑鸟出现的时候。
难道说黑鸟口中的妈妈，就是白翩？
或是察觉到顾明的想法，亦或者是想到一块去了，未等顾明说出自己的想法，布丁便先一步开口。
“一开始我怀疑黑鸟与白翩女士会是亲子关系，但调查过后却发现白翩女士压根就没有子嗣，这个猜想便不攻自破了。”
“这样吗。”顾明一边念着，一边翻弄着手中报告。
很快他就在报告中，发现一张夹着的泛黄报纸页。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几乎没有纸制报纸了，大多都是电子报纸，方便又快捷。
除了一些上不了台面，需要绕开电子审核的小道报纸。
这种报纸大多都记载着不堪入目的三流消息，也不管是真是假，只为博人眼球。
但这种消息，却正是生活在压抑中人们所需要的，庞大的销量支撑起这种污秽产业的延续。
而这份泛黄报纸页，正是这种。
上面记录的是有关白翩的绯闻，有人偷拍到她在后台与一个男子私会，而时间是七年前。
“在这份报道后，白翩女士便告别舞台了，其中原因似乎是一起舞台事故，但更具体的就无从得知了，我本来想着骑士分部的档案室里应该有相关记载，但没想到...”
刚好档案室七年前的记录全部丢失，让布丁的想法落了空。
如此顾明便理解布丁在得知档案室没有七年前的记录后，会那么失望的原因了。
“我曾试着问了问分部的前辈们，但大家都忙着工作，对这种花边新闻压根不感兴趣，更别说七年前的新闻了。”布丁说着，连着叹了几口气，瘫软在椅背上，“要是能找个十三区本地人问问就好了。”
“十三区本地人？”
听布丁这么一说，顾明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虽然看着不大，但她表现出来的老道，远比她的外表要成熟的多。
或许她会知道点什么？
“布丁，我知道有个人或许知道些什么，不过她在杂兵市场，得麻烦你和我去一趟了。”
“真的吗！”得知顾明能找到人问些什么，布丁顿时支棱起来，眼里满是欣喜，“果然找顾明先生是个不错的决定，那就拜托顾明先生了。”
...
下级市场中。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摊位，熟悉的坐姿，熟悉的打着消消乐。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阵了，这么久过去，她竟然还没打过这一关，这叫顾明感到意外。
而布丁更是意外，她本以为顾明带自己来这里，是找一位有些年纪的老者。
却没想到顾明带她走到一位看着才十几岁的女孩身前。
七年前的时候，这个女孩估计没多大，真的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情报吗。
抱着心中的疑惑，布丁扯了扯顾明的衣袖，附在他耳边小声问着：“顾明先生，你确定是这个小女孩吗...”
未等布丁说完，顾明在听到布丁口中说出小女孩三个字的时候，瞳孔猛地扩大，露出惊恐的表情，一把捂住布丁的嘴。
同时眼角余光不断打量着摊位上玩着消消乐的那位少女，见她注意力依旧放在手中的游戏机上，方才松口气。
“布丁，一定一定一定注意，一会在她面前不要说她小。”
郑重嘱咐过后，顾明才松开布丁。
布丁的脸上，疑惑如乌云一般密布，虽然她点点头附和着顾明的嘱咐，但从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格外奇怪顾明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感受到布丁的不解，顾明想要解释，但口中话语支吾不断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总之听我的准没错。”
说完顾明便走向那少女。
“琳姐...”
在琳身边，顾明小声呼唤着。
也不知这声音传没传进琳耳中，只见她依旧专注于手中游戏，连看都没看一眼顾明。
也许是自己太小声了吧。
心里这般想着，顾明加大音量，再次呼喊着。
“琳姐...”
这一声传出，琳依旧没有回应，但脸上表情忽的郑重起来，不知为何。
见琳依旧不理睬，顾明再次加大音量。
“琳姐！”
此声一出，琳手中的游戏机顿时发出“game over”的提示音。
与此同时，琳的脸上由红转青再变白，最后一脸阴沉的缓缓转过来，看向顾明。
虽然琳什么都没说，但顾明已经感觉到一股浓厚的怨念袭来，惹得他不寒而栗。
“琳...琳姐，没打扰你打游戏吧。”
“你！说！呢！”
对于顾明的明知故问，琳毫不客气的吼道，惹得顾明双手合十嘴里连连道歉着。
琳见着，脸上依旧布满怒气，但也没再去责怪顾明，只抱着胸嘟着嘴不满的哼哼着。
“说吧小骑士，又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姐姐我。”
“是我一个同事，需要找一位见多识广的十三区人，所以我想到了你。”
“见多识广，哼哼，没错，姐姐我确实见多识广，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
对于见多识广这个形容，琳似乎很满意，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不少。
见琳如此有自信，顾明喜出望外，招呼来布丁。
“布丁，这位是琳姐，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
听到顾明的介绍，布丁显得有些诧异。
管比自己小的女孩叫姐姐...布丁的眼里似乎将顾明和变态画上了个等号，以至于她悄悄退后几步，变得警惕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察觉到布丁的古怪，顾明连忙解释着。
在解释过后，布丁方才放下警惕，她看着琳，微微鞠躬道：“小...”
布丁原本是打算说小姑娘的，但在“小”字刚说出来的时候，她便看到顾明在疯狂给自己打眼色，这才想起顾明的嘱咐，立马改口。
“小...小琳姐您好！我是见习剑骑士布丁，有些事想麻烦询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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