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啸在惊慌之下举起双手,挡住了脸,不知是想遮挡突如其来的灯光,还是想掩盖自己的面容。马渊站在自己曾经的办公室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杵在那里的魏啸,在马渊身旁站立的崔庆却是一脸的惊讶,“魏啸?你说这个案子的凶手是魏啸?”
马渊没有回答崔庆的问题,而是盯着魏啸说道:“嫁祸于人的这种伎俩,你还玩上瘾了?白天我就是那么一诈,你还真就直接往陷阱里跳啊。现在你手里所拿的,就是**的接收器吧?”
崔庆脸上的惊讶之色尚未褪去,闻言又是疑惑不已,“**?哪里的**?”
“文衍焯的办公室里装有三个无线**,而一周之前,这个办公室则是文志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拓畴放在这里的商业间谍吧?”
魏啸摇头否定道:“不,不是这样的,这是陈可明白天走的时候交给我的,让我代为保管。我回家一想,也许这就是那个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专门把它送了回来。照你刚刚那么说,难道真的是老陈?”
“魏啸,我说过,这种嫁祸于人的把戏你不用再努力第二次了。”马渊瞥了一眼魏啸,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早上对陈可明说的话,坦率的讲都是信口开河,我之前已经去陈总家里道歉了。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你没有证据!”魏啸满脸通红的辩解,“这个东西撑死证明我是商业间谍,但你不能就此说我是凶手啊。别以为你带个警察来我就怕你了,你这么诬蔑我,我照样可以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马渊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意,一种仿佛看着猎物掉入陷阱时,猎人脸上挂着的笑意,“既然你想告我诽谤,既然你认为我带警察来是为了壮声势,那么听完我的推理再说话吧。”
回头看了眼崔庆,又扭过头来看了看魏啸,马渊深吸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地说道:“文志倒地前的情况,就算我不说你也了然于胸的对吧?你和陈可明在一边攀谈,而文衍焯就站在文志的身旁,而且文志倒地前最后喝的那杯酒还是文衍焯亲手斟上的。更何况酒还是她开的,我、你还有陈总都只接触过分酒器,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嫌疑指向了文衍焯。成功制造出了一个似乎除了她,再没有人可以下毒的情形。”
崔庆忍不住打断了马渊,“按照你这么说,的确只有文衍焯才有犯案的可能啊,怎么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如果我说,文志的第一次倒地,压根就没死呢?”马渊一脸的淡然,说出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死?”崔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没死?你不是确认了文志的死亡吗?”
“确认文志死亡的人不是我,而是文衍焯。”马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太了解我了,她了解我对这方面有着基本的常识,她确定我知道氰化物致死的人嘴里会有苦杏仁味;她确定我知道这个苦杏仁味的气体是有毒性的;她更确定我在那时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观察死者,而是会把他们带离现场。所以她会露出那个诡计得逞的神色,除过这个之外,我的确完全被她骗到了。”
“那苦杏仁的味道……”
“这个要归功于你和套子送我的那包杏仁,因为那包杏仁,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第二次进入餐厅的时候,我才仔细检查文志的尸体,而在那时,我又一次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我专门向别人询问了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却是这种苦杏仁的味道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长的时间。但我检查的文志尸体,确确实实是死于氰化物中毒。那么就有两个可能性存在了,一是文志在死后再次服入了氰化物,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一个死人怎么会二次服下毒物。那么第二个可能性就呼之欲出了,第一次倒下的文志并没有死,而在我第二次进入餐厅前不久,他刚服下了氰化物,这才中毒身亡。至于你所问的苦杏仁味就更好解释了,文志的胃部检验报告里有杏仁的存在,然而在那天的宴会上就根本没有杏仁的出现。而文志第一次倒下前嘴里是嚼着东西的,那东西不难推断出就是杏仁。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所以对他嚼东西的动作也是未曾留心,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的真相,都是摆在眼前的。”
不等魏啸出口辩解,马渊又继续说道:“得出了这个结论的同时,我想到了文志的那封遗书,说实话我一直对遗书的奇怪语句和不知原因的分段疑惑不已,后来我专门问过老崔,电脑键盘上只有文志一人的指纹,那么就是说,这封遗书,并不是伪造的,而是他亲手写下的。某天我一时兴起,一个一个的数了遗书的字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个字,而遗书的段落数,又恰好是三段。于是我找到了第一段的第一个字和第二段的第二个字,当然第三段是零,所以没有必要理会。结果我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这两个字合起来刚好就是玩笑二字。既然遗书是个玩笑,那么文志的死亡,更是一个玩笑。还有文志的日历,更为有趣,今天下午我回去检查日历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日历居然只在这一个月里有记事,别的月份都干净的一个字都没有。所以日历从日历上推理出的动机,也是不成立的,因为这个日历,恐怕压根就是新买的吧。所以可以得出结论,第一个案件,不,或许不能称其为案件,它充其量不过是个玩笑。所以文志的第一次倒地,不过是他和他的女儿专门演的一出戏,一出女儿弑父的苦情戏。”
“可就算你这么说,文衍焯和文志还是死了啊。”崔庆好像还没抓住其中重点,“而且这和魏啸有什么关系?”
“在这出戏里,两个人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本来应该有三个观众来观看他们的表演。不过就在这三个观众里,却发生了不可预测的变数。”马渊叹了口气,“本该作为观众的魏啸,你介入了这出戏。你通过偷听,得知了他们的计划。而你选择行凶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公司的问题。”马渊再次停下,指了一下文衍焯的办公室,“恐怕在你偷听的时候,你听到了文志与文衍焯的对话。以后的文衍焯将全盘接受翔龙的产业,这是你最不能容忍的吧。于是你选择将文志毒死,使一场闹剧变成了不能落幕的刑事案件。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我推理的时候,文衍焯的表情是那么自然,而在作为证据的铜币出现后,她会表现出那么惊慌失措的行为。”
“你是说文志是魏啸害死的?他怎么做到的?啊,难道说是盖桌布的那个时候?”崔庆猛然醒悟。
马渊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错,就是在我跟文衍焯上楼的时候,魏啸,你借口给文志盖东西再次进入了餐厅。而陈可明因为恐惧的原因没有入内,这更好的便利了你的行动。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将氰化物下在文志的杯子里,然后借盖桌布的名义蹲下身子,在陈可明的视觉盲区中,叫起文志,并且告诉他:‘刚刚那小子注意到你好像没喝红酒了,你女儿把他支上了楼,让我来告诉你。快,赶紧喝一口,被他发现就不好演下去了了。’就是这么简单,就可以骗他自己喝下毒酒。”
“你胡扯!”魏啸大声分辩,“你说我那么做,有证据吗?难道那杯子上有我的指纹吗?你凭什么说我下毒毒死了文志?”
“对啊,杯子上没有你的指纹啊。”马渊做出了一脸苦恼状,笑意刚刚浮现在魏啸的脸上,马渊的语气骤然急转,“不仅没有你的指纹,连文志和文衍焯的指纹都没有,不过有的却是明显的擦拭痕迹。不过你也不用得意,这个不是证据,真正的证据是那个桌布。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桌布的另一面,会有文志的指纹,而且文志的指甲缝里,还有着那个桌布的布纤维吗?”
魏啸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马渊并不留情,继续说道:“至于你杀害衍焯的方法,就更简单了。她也死于氰化物中毒,而且烟嘴上还能检测出氰化物,似乎真的是自杀。但奇怪的事情又来了,她的手上也能检测出氰化物,烟盒的外表也能检测出氰化物,可唯独烟盒内侧,没有些许氰化物的存在。真是可惜,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抽的女士香烟,是软包的,烟是一根根抖出来的,所以其余的香烟以及烟盒里面,根本沾不到她手上的氰化物。”
“手上的?”崔庆再次发出疑问,“那个设想是真的?”
“没错,氰化物就涂在餐厅的门把手上。你作为公司副总,也是有点人脉的,你得知了文衍焯有着抽烟的习惯。所以当我指出文衍焯是凶手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我的话头,一句接着一句严厉的质问文衍焯。我当时还在纳闷,你怎么会那么了解氰化物的知识,你在当时的话怎么会那么不留情面。原来你是要把她往餐厅的陷阱里逼啊,原来那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我扯淡的推理把她逼入了你的陷阱,我不靠谱的推理把她推上了绝路。可笑,我在当时居然没有看出来你的别有用心。可笑,我居然会听你的话留在客厅等候。真是可笑啊,我早该发现的……”话说到最后,马渊的语气中只剩下了自责,之前的神采再度消散于无形。
崔庆拍了拍马渊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绕过马渊,拿着手铐站在了魏啸的面前,“魏啸先生,你现在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我宣布,你被捕了。”手铐锁上的,不仅仅是嫌疑人魏啸的双手,也是马渊解不开的那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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