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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与原道殊途同归

第三章 与原道殊途同归

谁都没有注意,原本昏迷的陆柯遥,此刻其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悄无声息,甚至他在清醒时,也没发出什么声响,仿佛他未曾受过任何伤一般。

然而腹部插着的匕首是现实。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动,他面无表情,似乎这把匕首没有插在他身上,而是另外一个人身上。

可是鲜血还是在往外溢。

陆柯遥想了想,隐约记起在“梦”中听到的几句话。

他决定试试,自己能不能将血止住。

不对,这倒是次要的。现在,应该得好好考虑一下如何解决掉眼前的麻烦,然后,好好回去休息一番……

……

少女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要什么东西,她什么都没带,理所当然地实话实说。

但是对方不信,竟还拿一个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普通人做威胁,实在是卑鄙。

那为什么不直接拿她开刀呢?

因为男人眼下只能压制她,再不能奈何她分毫。前面也只是被下黑手而已,所以才会搞得这么狼狈。毕竟她也不知,对方竟会随身携带能影响周围人感知的器具。

一靠近便会出现感知错乱。

不过这件器具早就被她击碎了。

而如今呢,她应该怎样将缓兵之计延续下去……

男人见少女神色变幻,怕她有什么诡计使出,便决定亲自动手。

他手一挥,身后的人便将陆柯遥拖了过来。

男人伸手,掐住陆柯遥的脖子,而后单手将其举起。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揪着少女的头发了,想必她也不会逃跑。

“你给还是不给?”

面对少女,男人掐着陆柯遥的手更用力了几分,似乎是想逼她就范。

“如果不给的话,我就杀了他!”

“给,我给!”不管如何,先从男人手上救下他吧。

少女引出一团光晕,对男人说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她将光晕递至男人面前。

男人嗅了嗅,惊喜道:“你果然有!”就他而言,他能够闻出不同的气息,这团光晕上有着他一直想寻得的气息,所以——

“如此大礼,我便收下了!”男人突然得逞般地笑起来。

他一把抓住光晕,随后,加大了掐陆柯遥的力道。

看样子,他还是想要把陆柯遥掐死。

真是个没有诚信的家伙……

本就随时要断气的陆柯遥,现在好像真的死了。

少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

男人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要怪就怪他倒霉,哈哈哈哈……”

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了。

因为有什么东西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转过头,对上陆柯遥的眼睛,一时间竟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陆柯遥丝毫没因为被掐住脖子而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多亏了你啊,把我掐活了。”

男人再度加大了力道,狰狞道:“你去死!”

他的手是掐在空气上了吧?应该没有掐在陆柯遥的脖子上。陆柯遥没有受影响,仍然不急不缓道:“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没有消失,它只是转移到我脸上了而已。”

说罢,陆柯遥真的笑了起来。

原本满脸的伤再配上这不怎么应景的笑容,让男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用力将陆柯遥甩开。

辛亏好陆柯遥并没有真正抓住男人的手臂,此刻倒是真的被甩飞了。

但是被甩飞又如何?

陆柯遥已在半空稳定住身子,然后双脚登地。他直了直腰,发现腹部至今还插着一把匕首,于是便将其拔了出来。

再没有鲜血喷涌而出。

陆柯遥拿着匕首端详了一下,又笑道:“多谢啊,刚见面就送我一份礼物。”

倒不是陆柯遥飘了,只不过是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应该吧?

男人正要发作,却突然看到另一只手上的光晕正在渐渐消散,这才知是那少女用了什么方法骗他。

“你们!”

“老三,你做事怎么如此之慢?”

就在此刻,一旁的小道阴影中走出一人,也是一中年男子。

“二哥!”被称作老三的男人喜出望外。

“我和你大哥已经将此处遮蔽许久了,怎就迟迟未见你得手?”

那二哥看了一下情况,略为失望道:“就两个小鬼你也弄这么久,是又不务正业了?”

“不,老三不敢!”老三有些惶恐地应道。

“也罢,我这来催促一下你,顺便看看这两个小鬼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少女刚走开一些距离,本能便感知到了不小的危险。

陆柯遥刚刚才醒来,还没有搞清情况,但是他此刻正在慢慢向少女那边靠近。

“若不想多费时间,二哥与你一同解决罢了。”

老三此刻求之不得:“谢二哥,麻烦二哥替我对付那贱婊!”

虽然刚刚被陆柯遥吓了一跳,但老三还是认为陆柯遥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就算刚刚没有掐死他,但老三笃定,之前的一阵拳打脚踢绝对让他受重伤了。

“怎么,你小子是想独自对付那家伙吗?”二哥,也就是老二,说道:“没必要,让你的烛火们去对付他就行了。”

看来是没有把陆柯遥放在眼中。

“那么,”老二沉声道:“速战速决,如果你不想到时候暴露在更多普通人面前。”

……

那些“人”,拿着几盏烛火,因为它们本就不是人,它们的本体便是烛火。

此刻迈着统一的步伐朝陆柯遥走来,动作却不是跑步时那般僵硬。看来它们走路时还是与常人很像的,除却那双空洞的眼球。

“来吧。”

陆柯遥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稍微颤动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要使用肉身去打败别人。

生长在这个文明社会中,从小到大,他根本没有刻意去锻炼过自己的身体,并且鲜与人发生过冲突。这也从而导致自己肉身孱弱,反倒成为了自己的枷锁。

如今,枷锁成为了利器,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至少,在面对这群连人都称不上是的东西们时,可以毫无顾虑。

这群“人”已经到面前了,陆柯遥终于有机会能够真正看清它们的容貌——

原来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是照着某人一同刻出来的。

陆柯遥不会特意去看一个人长得怎么样,更别说这群不是人的东西了。

将近十个将他团团围住,那种样子,颇有一种要“乱全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仅瞬息之间,它们便出手了——

数只沙包大的拳头直冲陆柯遥的各处要害。

陆柯遥可没什么格斗经验,就算有也不可能将这数只拳头一并躲开。但是,他可以选择硬抗!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数只拳头一个不差地打在了他上半身的要害处,甚至有一个直击面门。

但是陆柯遥的身躯纹丝不动,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因此异常兴奋。

它们的攻击就像打在钢板上,反而使自己的拳锋变得脆弱不堪。

陆柯遥捏住那只打在他面门上的拳头,顺势将那拳头的主人扯了过来。

然后,一肘狠狠地撞在那家伙的腹部。

之前被揍得有多痛,现在他就要加倍奉还,不管这群家伙有没有痛觉。

令陆柯遥略为惊讶的是,这一肘击直接打穿了那“人”的腹部!

那家伙忽然浑身抽搐,不一会儿便化为黑烟消散。

不曾留下什么,连鲜血都没有。

“原来如此。”陆柯遥明白了,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些家伙不是人,杀起来不会有负罪感,但他还未曾得知他们是如何而来。

看来真的是那些烛火所化的。

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新奇了,但是——

“直视我啊,杂种们!”

他又将一“人”扯来,剩下的家伙在不停地攻击,但对陆柯遥而言,这就和对他挠痒痒一般。

不对,这还没有挠痒痒好用,至少他会痒。但是这些挥动的拳头,却是纸糊的一般。

陆柯遥将自己之前所受的恶气全部施加在它们身上。

很快,那些纸糊一般的身躯在绝对的力量前尽数消散,只剩下几个手持烛火的家伙。

陆柯遥朝它们走了过去,它们也只是站在那。

但是陆柯遥没有看它们,他只是顺路——顺便将它们手中的烛火打翻。

烛火打翻在地,本就微弱的火苗随即熄灭。

“嘭”地几声,那些“人”也随着烛火的熄灭而消散。

“搞定。”

陆柯遥拍了拍衣服,却听见有什么朝他这儿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不料——

是那位少女倒飞而来。

陆柯遥赶忙用双手将她接住,没想到其倒飞后劲之大,令陆柯遥往后倒退了半米。

他将少女扶起,帮其稳固身形,便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这是陆柯遥从再次遇到她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只不过之前没空开口罢了。

“说来话长……”少女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烛火已灭,周围漆黑不堪,陆柯遥又暂时没有什么夜视的能力,他怎么看得到?不过倒是可以从少女虚弱的语气中得知,她并不好受……

陆柯遥望向四方,他只能依稀看得清楚一些东西。

“还是吃了视力不好的亏啊。”陆柯遥有些无奈。

“快、趁着现在快走……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留住我们……但是再过一会儿,就来不及了。”陆柯遥闻言,看了一下天空,那里星辰依旧惨淡,只不过多了几束闪光。

等会儿大概会发生什么事,应该是对他们不利的。

但是能撑过去就好了。

陆柯遥思忖了一番,想着眼前这位少女怕是受了不轻的伤,自己现在带着一个伤员,如果到时候对方的“大哥”入场,局势会变得非常艰难。

更何况,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救人啊!

人救到了,自然得跑了——虽然自己刚刚差点就栽了进去。

也罢,反正自己现在又没什么事。

“那我们赶紧跑吧。”

陆柯遥刚要走,却突然想到什么,朝着少女问道:“……你还走得动吗?”

“我……”

“你应该走不动吧,”陆柯遥继续说道:“那我来背你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说罢,他身子微微一矮,将腰弯了下来。

“上来吧。”

“真的,可以吗……”少女的确走不动了,但她也没有想到陆柯遥会直接提出背她的行为。

虽然他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但少女相信,这一切与她自己脱不了关系。本来是应该她来帮助陆柯遥的,可如今……

想到这里,少女原本苍白的脸竟有些羞红。

“?”陆柯遥没有看出她内心的感情戏,只以为她已经虚弱到没什么力气动弹,便索性站了起来,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抱你吧。”

“!!”还在因能力不足而感到羞愧的少女,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一跳。

“这这……”

还没等她说什么,陆柯遥便真的一把将她抱起。

少女想要挣扎,但是陆柯遥此刻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也乏力而对。

只能用手将脸遮住,生怕有谁会看到她那突然羞红的滚烫的脸。

“太羞人了,在外面被男孩子这么抱……”

陆柯遥将少女抱在怀中,确认不会掉之后,便开始朝着一旁的小巷飞奔而去。

走之前,他将那些灯盏逐个踩碎。

这里的路他熟得很,哪里可以藏他也清楚。

余光瞥见不断闪烁的天空,他知道,只要最危险的事情过去,他们就会安全。

正所谓黎明前的一刻是最为黑暗的。

……

天空闪烁的的频率越来越快。

那老三和他二哥此刻正在四处寻找陆柯遥他们。

“没想到,倒是小瞧那其中一人了。”老二转过头对老三问道:“你确定他只是个普通人吗?”

“应当不是……”老三有些犹豫道:“那个人太不对劲了,明明只有普通人的气息,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偏偏还……”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忽然一人从他们身后走出。

“老二、老三,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么……”

来人正是他们的大哥。

下巴满是胡碴,面部如刀削般分明,双眉各为两截,人却顶着一头板寸。

可陆柯遥一定会知道这是谁。

这是它们的模板,这便是烛火原本的主人,这是老二和老三的大哥。

“遮蔽快维持不下去了。”

“再找不到的话……”

他们的大哥眼里有着它们没有的东西。

——阴狠。

“你们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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