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第一次出生开始，就连鸡都没有宰过的，养尊处优的现代人的我来说，前去战斗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我只能叫来朔月，让她帮忙给我提点意见。
当朔月看见我面如死灰的表情时，不禁笑出了声。
“呵呵，这算是件好事，咏梦少年。”
“朔月姐，你知道的吧，我的存款只剩下1000了……”
我瘫在工位的椅子上，不禁从嗓子里发出悲鸣。
“那就换点能值回票价的东西吧。”
所谓方舟系统的权限，也就是向我提供一些原本会提供给穿越者的兑换，比如魔法啊、圣剑之类的东西。
但对存款基本清空的我来说，约等于什么都没有。
好在方舟部门给我发了两张兑换券，说是系统里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能一换一，这才让我打起了精神。
“换什么好呢？”
我看向身旁的朔月姐。
“你有很想要的能力吗？”
“非要说的话，我更想换着玩一玩，而不是单独用一个。”
我是那种只要看的顺眼的技能，在游戏里都要点的玩家。或者干脆就玩个很多遍，每一种都尝试尝试。
但现在要我选一个来获得，就会陷入人类最奢侈的烦恼之一，选择困难症里。
正所谓小孩子才会做选择，大人只会选择困难症。
“嗯……”
就连一旁的朔月也陷入了沉思。
“……让我好好想想，不想战斗，也不想太麻烦的能力。最好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住性命……不像是会存在于世界上的能力呢。”
听起来像是没有冷却时间和副作用，可以一直使用的无敌一样。确实不太像会存在的能力。
“力量总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咏梦少年。‘以和平求和平则和平亡，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
朔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的想法更符合实际。
我也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只是我认为自己并不适合与别人刀剑相向。
爱与和平的歌声战胜不了恶意，但心灵控制可以。
言语和交流便可以做到与心灵控制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在战场上很难做到而已。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听起来就很炫酷的能力。
“言灵之类的能力怎么样呢？看起来也没有强到能让人听自己命令。”
我尝试提出我的想法。
“肯定很适合你吧，但是……”
朔月看上去十分担忧，她很少否定我想做的事。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没问题啦，我也不打算去战斗，随便换点什么也可以吧。”
要我去面对穷凶极恶，打算毁灭世界的恶人，那我恐怕只会害怕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自律的强者，与其让我拿一把圣剑失手伤人，不如给我一把木刀，我还能放开一些。
“说的也是，手下留情是强者的余裕。”
朔月总算是放下心来。
剩下兑换券就随便换点什么东西吧。
我把方舟系统商城的物品按价格从高到低排序，随便点进了第一页第一个。
“这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标题上写的《为大忙人准备的方舟技术部门严选大礼包》，感觉自己的智力受到了侮辱。
其中包括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方舟能力，但多半是些一点也不花哨，而且在和平的世界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能力。
比如什么‘魔法抗性’、‘衰弱保护’之类的，我不点进副词条好好阅读，都搞不明白它到底保护了我什么的能力。
这些东西写满了我30寸的屏幕，看得人眼花缭乱。
“估计是想让你换些无害的东西吧，技术部门在后台为你调出来的。”
朔月看出了其中的利益纠纷。
“行吧，既然都给我选好了。”
要是和技术部门起了冲突，日子可不好过。
我随手将这大礼包加入了购物车，然后就和朴素的言灵能力一起用兑换券付款。
方舟系统的能力兑换，说到底就是赋予‘知识’和‘才能’。这几乎就是人类的一切。
所以，每个人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英雄的力量。
但在其位和行其事，是两件事。就算我拥有了英雄的力量，所有人都称我为英雄，到头来我也只是个粗浅的凡人。
而言灵……
“过去的人类，曾相信言语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誓言和诅咒、怒吼和悲鸣，其本质是声音和话语。”
朔月的话语和脑海中的知识交织在一起。
“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朔月问道。
“嗯……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我握住拳头，又轻轻松开。
虽然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但方舟系统赋予的知识一向是温和的。
有别于红魂强烈的感触，就像是被母亲拥入怀中的婴儿一般，轻声在耳边唱响摇篮曲。
好吧，我承认，我差点又睡过去了。
“那就实验一下吧，先从哪里开始呢？”
朔月摸着下巴，思考着这看似毫无作用的言灵能力该怎么发挥出来。
根据方舟客户端上的描述，这个能力可以让言语拥有其本身具有的力量。
我认为话语的力量就是影响人心的力量，这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粉碎所谓的自由意志。
歪曲事实，虚假难辨。既可以杀死顶天立地的英雄，也能让弱小的凡人拥有觉悟。
但很显然，这个能力没有强到这个别，当然不可能影响现实。
“想用能力的话，强烈的祈愿是不错的形式。虽然我更习惯用‘密语’来触发。”
朔月向作为新手的我介绍着如何使用方舟兑换来的‘能力’。
“咳咳……我试试……”
我清了清嗓子，尝试起使用这份能力，就用营业声线来吧。
强烈的祈愿……吗？
从人类创造出语言以来，文字、声音和语言的力量就一直怀绕在人类中。
言语并不能直接创造什么东西，但却能驱使人们去做什么。
人说，想要光，人类就想尽办法生火。这团火跨越了无数年月，形成了无数的形状，最终落到每一个人手里。
话语即是人意志的体现。
“啊~朔月，你为什么是偏偏是朔月呢？否认你的神性，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呃，等一下。”
我一开始念白，朔月脸上就显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看到她的笑容，我不免有些慌张，于是干咳两声，平复着心情。
然后，我拙劣地模仿着演员们，发挥自己低劣的演技，继续说道：
“——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是咏梦了。”
为什么人总会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呢？
“呵呵，还不错。我敢肯定，你的话语比以前更有效了。”
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动摇，只是一如往常地评价着她所说的‘感染力’。
“我感觉还是没什么用啊……”
“你是不相信我吗？虽然以前我也说过，我也知道你不想再听到了，但是，咏梦，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
朔月马上用她的行动证明了她的话语。
她伸出手，轻轻捧起我的脸颊。她不顾我震惊的模样，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随后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有我的‘使命’。在我使命达成时，仍旧怀抱希望的你肯定会无比痛苦吧。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失望吗？我内心中的这份躁动，不，应该是无奈吧。
我只能叹息一声。
朔月收回手，随后沉着地说道：
“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咏梦。我的老师也曾说过，我就算在使命达成前和心上人见最后一面，也绝不会表露自己的悲伤。你说这更像是神性，现在我也有些这么认为了。”
“我倒希望你能给点别的回答，好证明我这能力没出问题。”
我哭丧着脸，靠着旋转座椅，摇晃着腿。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莫拉的问题了。”
朔月自信地说道。
与她自信满满的心态不同，我却开始担忧起来。
全知的能力一定是完全准确的，但却没办法挖出其它有所联系的线索。
如果说，伊希塔布·莫拉这个形象，和她的意识本身，都只是因为某人被红魂附身而带来的副产物，那我们的行动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届时，交到我手里的数十万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伤、死去。
朔月肯定会自责吧。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样子。
说到这里，我还是很好奇，梅尔菲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想再去看看梅尔菲，老王说不定还有遗漏。”
“那我就去和技术部门沟通一下，晚上再联络吧。”
朔月点点头，便一甩白色长衣，潇洒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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