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口中的‘她’，最贴切的形容，就是一个性格极其恶劣的‘多啦○梦’。
只要找她的话，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进展，只不过，在得到答案之前，会受到她无情的嘲笑和羞辱。
据说那个人是朔月的前辈，十分熟知‘红魂’的事情，并且大概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为什么说大概拥有力量呢？
墨丘利最不可思议的事件，神奇的烂尾楼，那个人就住在只搭好了框架的烂尾楼中。
这间烂尾楼在某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进入其中，甚至墨丘利动用了方舟系统，还是无法找到原因。
这座楼就像一座遗迹一样，在城市里矗立了许久。
但那个人就住在里面，并且大方地对我和朔月承认过，没有人能进去是她的手笔。
不过，我和朔月都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能力。
朔月之所以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嘲笑别人。
而是因为她曾经是个十足的‘恶人’。
“要不，我自己去吧？免得你和她打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用，我会克制的。”
朔月一反常态、露骨地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而且，这不是有你在吗？”
她对我的信任超乎我的想象。
那座神奇的烂尾楼就在公寓楼附近，本来是要当做新的办公楼使用。
我和朔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烂尾楼，几乎没有内部装潢的房间，在深夜里显得十分渗人。
好在并不需要走太远，就在烂尾楼一层底层的大厅正中央。那是个穿着标准的黑色学生水手服制服，年龄尚幼的女孩。
她的黑色卷短发让她看起来更为年幼，纤细双腿被黑色的长筒袜包裹，轻柔地踩在红色的小皮鞋上。
把她扔进人群里，就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了吧。
然而，她却有一个令人恐惧的称呼。
‘全知’的暴君。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朔月称呼她为‘全知’，我也只能这么称呼。
她正坐在大厅正中心，坐在一张小巧的皮沙发上，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一盘国际象棋，一看就是各种作品里、智力担当的做派。
但我要悄悄说一句，她其实根本不会下国际象棋。
全知从我们出现开始，就一直用她银白的眼眸望着我们这边。
倒不如说，她肯定在那之前就在等我们来了。
“欢迎，流浪者。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
她开口了。
“啊，是吗？那么请告诉我吧。”
我环抱着双臂，毫无礼节的直接问道。
“呜呼呼，是‘虚拟偶像’的事情吧？”
她小巧得吞不下小面包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大概是她觉得很帅的笑声吧。
“愚蠢的咏梦哟，你明明已经掌握了真相，却不愿意相信……”
“啊，是吗？那我走了。”
我作势要转身离开。
“你给我等等！”
全知马上以人类难以辨识的速度，像扑过来找食物的猫一样，迅捷地、准确地找到了我的腰部，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
随后，像她年仅10岁的外表一样的，哭喊道：
“你们上次说好的零食呢？怎么什么都没带来？我的贡品呢！我可是全知之人！暮光的暴君！你们可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巧克力！我要薯片！”
“好啦好啦！等会就给你买来。”
我实在受不了她的撒娇，只好伸手摸摸她的卷发。
结果，她抬起头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呆呆地说：
“你谁啊？你不是咏梦，我那么大一个咏梦呢？”
我顿时无言，她的全知到底是知道哪一部分呢？
朔月扶着额头，看着这一场闹剧，有些不耐烦的说：
“她就是咏梦。”
听到朔月的话，全知才愣愣地放开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咏梦啊，你怎么变矮了？”
“只是变矮而已吗？！”
“头发也变长了，怎么还染了金发。”
“你再仔细看看。”
全知可爱的脸蛋上是十足的疑惑，她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我，随后……伸出手，毫不顾忌的用两手抓向我胸前。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毕竟，隔着内衣和衬衣，也没什么感觉。
“嗯，确实是咏梦没错。”
全知肯定地点头。
“你是到底怎么确认的啊？我和之前到底哪里一样了啊？！”
“哼哼，我说是那就是，我可是全知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那你怎么不知道咏梦变成了金发美少女的事情？”
朔月靠在墙边，插进了对话。
全知却一脸不解地看向朔月，假惺惺的天真的表情，说道：
“什么啊，你还在啊，朔月姐姐，我还以为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呢~”
“我明天也要上班啊！能不能不要提起来啊！”
“哎嘿~对不起呢，我不知道什么是工作，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啊。那我绝对不要工作。”
忍受着全知自我中心的朔月，万般无奈下，只好苦笑着向全知说道：
“好了，我马上去给你买零食。那么，能进入正题了吗？”
“这才对嘛。”
全知垫着脚，在如同废墟一般的大厅中小跳着，饶了一圈，蹦回沙发背后。
她两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十分惬意的将脸贴在尚冰冷的沙发皮质表面上，略神气地地说：
“真是的，咏梦。这才到‘第几章’啊，就让这么多角色出场。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忘了谁是谁了。”
“能说点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能理解的话吗？”
我完全不想理解她的话。
全知的神情逐渐严肃。她踱着步子回到沙发旁，翻身躺倒在沙发上，舒展着四肢，随后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
“朔月，你比我更清楚红魂的事情。被红魂附身的人，人格大概率会发生改变，那位虚拟偶像的能力，不正是红魂本身的体现吗？”
“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我更想知道她在哪里。”
我马上补充了我的想法。
“这不是个好问题。她并没有具体的住所，她可以在墨丘利的任何地方。”
全知拿起国际象棋棋盘上，黑色的女皇棋子，然后向我扔过来。
我本想用手接住，但肩上的触须却乱晃起来，我慌忙让它们安分下来，才接住那枚棋子。
“我的力量只不过是探测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在你还不清楚问题的根源时，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她慵懒地介绍着自己的力量。
“‘伊希塔布·莫拉’，探查这个名字，也只能得到和虚拟偶像相关的信息，这只是代表虚拟偶像本身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她是如何出现的。”
“她是从数据的海洋中诞生的虚拟偶像。原本，她应该和其他数据一样，在混沌的电子数据海洋中随波逐流，但因为被红魂干扰，才会从数据中脱颖而出。”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她作为虚拟偶像出生，她才能存在。很矛盾吧？”
全知说完话后，朔月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因为我其实没怎么听懂，我才朔月也没听懂。
发现了我们呆若木鸡的表情，全知惊讶地扶着额头，又无奈继续补充道：
“……也就是说，她几乎所有的数据，都来源于红魂和她的‘信徒’。代表她的数据不在服务器里，不在硬盘里，而是存在于她的‘信徒’的脑海里。”
“你的意思是，她是因为信徒们的信仰才存在的？是纯粹虚构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不是虚构另说，但只要她失去信徒，自身的力量就会继续减弱。”
全知指着我手里那枚棋子，满意的笑着。
“她就是‘红魂’本身，她就是‘女神’。要和你们战斗的，不是伊希塔布·莫拉，而是她那三十数万的信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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