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灰蒙的雾气缓缓散开，满天的云雨渐渐熄灭，些许橙黄的光晕从晦暗的天空化开、扩散，越来越浓时，众人才敢上前查看昏迷是两人。
四长老喂了两颗丹药，又认真的探听了她们都脉息后，这才转头说：“两位师侄并无大碍，只是灵力耗尽，一时竭力，昏迷了过去。”
“不过，后生可畏啊，”四长老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笑着继续说：“清悠师侄竟直接突破到了元婴中期。”
众人一片哗然。
……
“好了。”沈音挥了挥手，对聂婉妗和若水然说：“将她们带下去休息。”
聂婉妗点了点头，说：“是。”
若水然一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边看着苏清悠的脸，眼神中有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尔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大师姐，”她忽然开口：“我带二师姐回去吧。”
聂婉妗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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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婉妗将苏漓月带回了灵池，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雷劫，苏漓月衣衫不整、长发披散，身上凝结着干涸的血污。
聂婉妗死死地盯着昏迷的苏漓月，眼神中透着难以揣测的意味。
半晌后，她摸了摸苏漓月的剑，喃喃道：“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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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若水然极度徐缓的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同时扭曲而沉醉的笑出声来，伸出冰冷、白皙的右手轻柔地抚摸到苏清悠的脸上，又用左手沾了一点点黏糊糊、腥红的鲜血点在了她苍白的唇上。
“呵呵呵……”
身子颤着，发出一阵欲罢不能、扭曲的笑。
“呜……”
兴许是唇上浓烈的血腥味，昏迷中的苏清悠颦了颦眉，低声呢喃：“漓月，别动。”
顷刻之间，若水然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定格，浑身的血液也好像随着表情一同定格。只有右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红，骨节带白。
“姐姐，你可真……”
她缓慢开口，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就好像刚才那个神色癫狂，疯狂得让人心悸的女人不是自己一般。
但是，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
苏清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漓月。
只是她未在灵池里发现苏漓月，询问之下才知道漓月去了一月前宗门发给她的住处。
“叩叩…”
苏清悠敲了敲门，屋内传来苏漓月清越的声音：“是姐姐吗？”
进屋后，苏清悠发现苏漓月穿着白色宽松的中衣，手里拿着一本书。
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是明亮的：“姐姐。”
苏清悠上前，坐在她身旁，把了把她的脉，问：“感觉怎么样？”
苏漓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并无大碍。”
“对了，姐姐怎么样了？”
“我无事。”
说着，苏清悠想起昏迷前苏漓月抗的三道紫雷，放低声音说：“漓月，你以后不要像这次一一”
说到这，她顿了顿，改口说：“算姐姐求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好吗？”
苏漓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
宗门大比禁止金丹以上参加，因此苏清悠被取消了比赛资格，与妹妹的比赛直接判定为苏漓月胜。
苏清悠有些遗憾，她因为年龄总共只参加两次宗门大比，每次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是夜。
窗外，深冬的冷风融化在夜色中，朦胧又薄凉。低垂的天空月斜星稀，冷清的月光带着幽暗，从半敞的窗倾泻进来，照在苏清悠的脸上。
她在屋内思索良久，终于决定准备闭关。
体内元婴不稳倒是其次，令她诧异的是，元婴头上竟顶着一朵黑莲。
她准备自己闭关时探查一遍，如果黑莲的妖气压不住的话，出关时，去问问师尊。
.
朝云阁也被同样的月色笼罩着。
“咔——”
微弱的声音响起。
陆酥秋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那走进来的白色身影。
“师姐。”沈音微微下眼眸，望着陆酥秋沉着声音说道：“清悠到元婴了。”
“嗯。”陆酥秋眼眸垂了垂，平淡的应了一声。
“我受伤了。”沈音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所以？”
“师姐……”她又轻轻的喊了一声，很久、很久以前她撒娇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你就不问我怎么受伤的吗？”
陆酥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情绪。
她甚至是带着一点恨意猛地抬头看向沈音：“你怎么会生出这般痴望呢？……你杀了我道侣，毁了我的根基，又将我囚禁在这里，还想让我关心你？”
她的话语虽轻，但有意往恶毒了去说。
沈音身子颤了颤，眼睛微眨，眼底也有浮现的水光。
如果是曾经，陆酥秋看到师妹这副模样，早就想着法哄她开心了。
但是这里是现在，不是曾经。
沈音揉去泪水，微红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她。
“痴望啊……”她缓缓道，然后勾起唇角。
接着，她走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陆酥秋的脸庞，动作很轻柔。
“师姐说的没错。”她带着笑，但是眼眸中的情绪却是越发阴沉和幽郁，“我对师姐的感情，可不就是痴望吗？”
她舔了舔陆酥秋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虽是痴妄，但是于我，却是平生所愿，梦之所想，即使让我粉身碎骨我也万死不辞。只是，伤身也便罢了，师姐何故，要伤我的心呢。”
她自顾自的说着，陆酥秋听的茫然。却从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些什么。
“我何时伤过你的心？”陆酥秋嘶哑着嗓子，问。
沈音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望着她。
“应元六七年夜，师姐问我：今日情绪低落，是有什么事吗？那时我答：只是忽然想到……师妹只有师姐，除了师姐的好，别的什么都没有。师姐是怎么答的，可还记得？”
没等陆酥秋开口，沈音继续说：
“师姐言：我只有你一个师妹呀，不对你好，对谁好？当时听到这话，我还开心良久。”
“后来我问，假若有了小师妹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师姐笑着说：我只会有音音你一个师妹。我信了……”
“应元六九年，师姐从外面抱回来一只花妖，说这是我们的小师妹。”
“应元七一年，我和小师妹打架，明明是她的不是，师姐却指责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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