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然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眉目冷淡,气质如尘的师姐坐在讲台上,吐纳樱唇,齿痕泛白。
些许是心理作用,明明师姐就坐在那里,但若水然总觉得她会离去,不是在下一秒消散在天地间,就是在下一刻融入深夏迟暮的夕阳中。
“师妹?”忽然,温柔的声音将她唤醒。
她仿佛被抓到的顽童一般,蓦然失手摔了手中的长剑。她的眼前——背对着绿枝掩映的夕阳,在夏日迟暮为地平线点上一株芳华的空气中,楚楚织出一个少女如花似玉的面孔。
若水然的视线盯着师姐朦胧的面庞后从此就无法动弹。夕阳透过树叶洒落在地面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隐约可以嗅到淡淡的花香,少女弯腰在斑驳的光晕之中,嘴角微微张开,淡淡的勾勒起一丝弧度,水滟滟的眼眸带着三分温柔,三分关怀,四分悠然淡漠。
“呵。”苏清悠又是一声轻笑:“师妹,你怎么了?呆愣愣的。”
这声,好似谪仙入世的途中染上了无名的烟火,将若水然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就在若水然下定决心想要同师姐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清悠已翩然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少女略微温热的手指掠过发丝,拂上脸颊,轻柔的说道:“脸上都粘上落叶了,也不知道拂去?”
这般亲密的动作,不由得使若水然白皙的脸庞上,许上了如朱砂般的绯红。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苏清悠却穷追不舍。
“水然,你脸怎么红红的?难道是染上风寒了?”
随后,若水然只见师姐腰间有雪青如莲花的东西倏然闪过,她又疾步来到自己面前。慢慢的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额间。
若水然想要闪躲,却被她另一只手抓住手腕,轻轻地握在手中。
“师……师……师姐,水然没什么事。”她低着头,不敢看苏清悠的眼睛,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说道:“只……是,刚刚不小心吹了冷风而已。”
“是吗?”苏清悠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真的没什么事吗?”
若水然如捣蒜般连忙点头,又是轻微的应到:“嗯,嗯!”
苏清悠收回了放在她额上的手,却又抓紧了她的另一只手。
“师妹,握紧了。”她说:“天色不晚了,我还不能像师姐那样缩地成寸,所以只能御剑回峰。”
“嗯。”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远处,夕阳已抵天际,霞光微暗,浮云渐淡。
御剑飞行是修仙界赶路时的术法。但因为速度过快,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才能做到。故若水然虽然也会御剑,但她的基本很少御剑而行,然而,这只是若水然不愿御剑飞行的原因之一。
若水然今年十三,她的父亲曾是白云观的一代天骄,仙途仅百年,就已是元婴后期,堪称惊艳绝伦,乃千年难得一遇的妖孽。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承白云观的衣钵,成为正道抗衡魔道的中流砥柱时,他却犯了一个聪明人逃不开,蠢人也避不了的错误——爱情。
在一次外出云游时,他邂逅了魔尊的大弟子,并且无可抑制的爱上了她。两人不久后便生死相许,结为双修道侣。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在白云观传遍的同时,魔尊也知晓了此事。白云观掌教派人再三规劝,他仍旧死心不改,并且在此期间还诞下一名婴孩——若水然。
白云观掌教知晓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即将他逐出师门,并且派出大量人马追杀二人。
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的若水然至今还记得,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从万丈高的天空堕落时的惨状:元婴兵解,尸体模糊,只剩一副骨架……
因此在升空时,若水然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脑袋里摇摇晃晃、天旋地转的,身子也摇摇欲坠,一副站不稳,即将摔倒的样子。
她颤抖着嘴唇,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也很不舒服,难受得很。
“怕吗?”
随后,苏清悠在她眉头轻轻一点,她苍白的脸色才慢慢有了血色,怀里的身子也不在那么颤抖,呼吸也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若水然缓了好久,眼前重影迷糊的景象才逐渐恢复正常:“师姐,我……我….没事的。”
苏清悠叹了口气,有些犹豫:“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用传送符吧?”
“师……师姐,带我走吧。我、我可以的。”
从苏清悠怀里钻出,呼吸还是有些急促,脚步还有些虚浮,尽管如此,若水然还是强迫自己站稳、站直。
她知道师姐是想让自己克服阴影。
“水然。”
“嗯?”她咬着牙,轻应一声。
“蒙上眼睛就看不见了。”苏清悠拿出一条白绫,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看不见,自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若水然听话的点了点头。
苏清悠拿着白绫缓缓靠近,她也主动的闭上了眼,很快眼前一黑,柔软的白绫蒙上了她的双眼,微微的温暖和淡淡的芬香,萦绕在四周。
在这一刻,好像一切都听不见了。被师姐虚虚抱着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这让若水然有些恍然。
很久以后才听见柔和的一声:“……师妹?”
“怎么了,师姐?”意识到自己走神的若水然才后知后觉的回道,可是师姐刚刚说了什么呢?
“你今天怎么又走神了?”苏清悠轻笑她:“难道我们的水然,有欢喜的人了?”
若水然闻言,脸色又一次红了起来。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师姐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我想让师姐一直抱着。
苏清悠见她害羞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在想究竟是那个弟子,能够让师妹如此思念。
“水然,我们等会要下去了。”不多时,苏清悠说道:“你握紧我的手,不要轻易松开。”
她应声:“好。”然后将双手交付。
伴着耳畔融融的风声,若水然平安着落。她想:兴许是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在此期间自己什么也不害怕;也或许……是因为师姐一直将自己虚虚的抱在怀中。
若水然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师姐替她将白绫取下。倏然间,光明重现,先是阴翳的浊物渐渐下沉,一点点露出轮廓后,世界才逐渐清晰:云彩、晚霞、夕阳、还有师姐的脸。
耳垂处柔柔的,带着日落的风,还有师姐指尖的温度。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要留住那一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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