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小姐。”
有些难以启齿。
沈晨翘起二郎腿的腿甩啊甩,局促地问:“小区发公告了,说是要扑杀流浪猫。”
“嗯,我知道啊。”
“你知道……?很危险啊你懂不懂?”
见猫小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沈晨难受地反反复复唠唠叨叨地提醒她事情的严重。
可猫小姐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于是她斜着脑袋,态度稍稍端正地说:
“嗯……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
“话说你知道你小区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都是些有钱人。”
“好笼统的说法。”
沈晨沉吟半晌后说:“这里好像是,呃,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是啊,小区旁边就是一年学费十几万的幼儿园。”
“你觉得幼儿园是为谁建的?”
“嗨,林枫跟我说过,这些孩子都曝光不了的嘛。”
猫小姐抬起头看他说:“对,然后就因为上周有个流浪猫把一个幼儿园的孩子挠伤了,人家跑去投诉还有给物业压力了。”
如果沈晨在他所处的楼的业主群里,情况自然会更明朗些,可这房子只是公司给他租的。
物业提前三天通知全体业主,便迅速展开了轰轰烈烈但含蓄的流浪猫扑杀行动。
有个国家,野猪泛滥,于是人们提倡打猎。
也有个国家,袋鼠泛滥,于是人们呼吁尽量多上餐桌。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你说得对,但是某某某的人口只有345万,同时,仅某某某某就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某某某,那么每一个某某某人要打14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最后才是重点,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没有业主们的支持,流浪猫的扑杀行动是不可能顺当的。
最开始物业采用古老且保守的方法,在路边沟渠的鼠居屋里撒上有毒的老鼠药、猫粮等等。
没办法,这玩意儿还真不能随便乱投,万一哪天哪个熊孩子不小心吞食了咋办。
沈晨偶尔会在街上看到一只摇摇晃晃呆头呆脑的耗子在那徘徊打转。你走过去踹它,它还没反应。
老人们一般都会说这老鼠一定是吃了老鼠药。这不,毒性正发作呢,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以其实猫吃了吃下老鼠药的老鼠也是很危险的,没准你在街上看到没有外伤却莫名暴毙的猫就是吃了带毒的鼠鼠才一命呜呼的。
一些毙鼠山庄的猫抓到了老鼠,主人家还真不敢让它们吃,就是因为他们同时也喷撒了老鼠药。
大概物业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撒老鼠药的。
可小区里的鼠鼠真的多吗?对人类来说当然多,可对流浪猫们实在不够看,毕竟僧多粥少啊。
效果不显著,就加大力度。
沈晨是一路看着物业从简单的投毒继而演变成人手一个渔网杆到处追杀流浪猫的。
看得他心惊肉跳。
乍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捉蛇呢。
前面猫小姐也曾说过,人类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是很难捕获警惕的流浪猫的。
即便有这种长长的增加攻击距离的工具,真算下来也就抓到小虾米几只。
别觉得这样的笨方法很蠢,效果可比循规蹈矩地慢慢投毒强多了。
流浪猫们会获悉这样的信号:这里不安全了。
至少有二三十只流浪猫被迫赶到别的地方去。
一边要小心吃饭中招,一边还被两脚兽追杀四处逃命。这地方怎么待啊?润了,润了。
所以哪怕以猫小姐的聪慧鸡贼不可能会中招,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淹死的大多是会游泳的,毕竟不会游泳的多少有点自知自明,不会轻易下水。
沈晨非常非常担忧猫小姐的猫身安全。
他很想为猫小姐做些什么。
于是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沈晨横下心来问猫小姐:“外面真的挺危险的,不是我说,你要不要来我家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
“就是先来我家住着。”
托着下巴,做出经典思考姿态的沈晨凝重地说:“反正你就先住着试试看嘛,本来我白天就会出去上班,你在家里随便干什么都行……”
“听起来不错嘛。”
“是吧?我看这扑杀行动也持续不了多久,人力物力还是要花钱的嘛,等流浪猫少了物业也能交差了。”
猫小姐先是在思考着什么,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很遗憾地回答:“多谢你了,可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做。”
猫小姐松口了,但没完全松口。
“有什么事情还比自己安危更重要吗?”
猫小姐没有回答。
沈晨无奈地叹了口气。
猫小姐有秘密,这是明摆的随便哪个人都能揣测感觉到的。
但为了维系这种美好的另类的友谊,沈晨从没刨根问底地问。
沈晨绝不主动问,除非猫小姐坦白说出来。
移步到阳台的沈晨,吸着香烟忧郁地看着楼下的垃圾集中点。
那里有着显眼的几个白色塑胶袋子,袋子上留有斑斑点点的褐色痕迹。
决定了。
又一天过去了。猫小姐能一如既往地登门拜访,他很高兴。
他照常端来猫罐头和加温的牛奶。
而猫小姐反常地疑惑地望着他。
沈晨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心虚地问:“怎么了?”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猫小姐犹豫片刻,继续说:“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嗨,可能是今天工作压力大吧,业主那边的要求有够奇葩。”
猫小姐闻言浅笑地调侃工地狗是这样的,她是懂建筑行业的。
猫小姐吃着吃着,突然觉得身体不得劲。
疲倦,极度的疲倦。四条腿好像悬空一般,没有脚踏实地的触感。
猫小姐仰倒后看到的不是明亮的白色天花,而是沈晨那一张笑意邪气的脸。
我的乖乖,配合这角度,这体型差,这阴影,真有撒旦恶魔降临的感觉。
猫小姐现在的感触好似人类的娇滴滴的女孩在偏僻的小道遇上不怀好意的几个混混。
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同时脑海里在疯狂地呐喊:“不可能啊!到现在我还没感觉他身上有恶意!”
她感到她被他抚弄着,套上了什么东西。
沈晨一边做着勾当一边得意地说:“看啊猫小姐!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让你防不胜防!”
“人类的恶意,感受到了嘛?这就是我们的卑鄙!好好领教领教吧!”
听着他浮夸中二的发言,猫小姐很想给他来一记猫猫拳,但她有心无力。
最后他把她提起来放到地上。
这过程其实很短暂,等猫小姐能活动身体时她看到沈晨很奇怪地趴在地上。
仔细看,是岛国的一种很卑微的跪姿。
猫小姐很快感受到了她身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项圈。
“?给我戴上这个干嘛?”
猫小姐没有逃跑。不仅是因为相信她赖以生存的自觉,更是因为如果他刚才真干什么坏事她早就遭殃了的缘故。
“呃,这是我们养宠一般会带上的项圈……上面有我这里的我门牌号,还有下面大门的门禁……”
噢,原来如此。
猫小姐明白了他的意图。
一时间,怪罪他的念头无限趋向于消失了。
但这种感受仍然不好。于是她气鼓鼓地问:“可是,你做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因为我怕你不答应啊。”
“……**。”
“呜呜呜别骂了!你觉得项圈紧不紧?要不要调整一下?”
沈晨慌了。赶忙跪下膝盖,连声道歉。
“**,**,**……”劈头盖脸的臭骂。
猫小姐兀自转悠着圈圈,像极了打电话的捉急的人在来回踱步。
她反复念叨着:“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
“这算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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