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钟后,叶雪羽面色如常地把他的手松开,抓起扶手上的可乐吸了一口,“现在我们扯平了。”
陆魄虚着眼抽出餐巾叶雪羽纸擦拭起指尖残留的口水,“这算什么?”
“吮指之交吧。”
“不愧是特保班的大文豪,说话就是有水平。”陆魄不带感情地捧读。
这种情况就像是狗咬了人一口,结果人非要反咬回去。
但这种形容的前提好像是把自己形容为狗。
陆魄无声地叹息了一下,扶了一下3D眼镜,继续观看电影。
银幕上的故事已经发展到了高潮阶段,不时有高能镜头跳出,电影院里除了音响之外还时常能够听见女生的尖叫。
他倒是想看一看叶雪羽失态的模样。
但叶雪羽这个女人的表情好像永远都只有那么几种,好几个突然鬼脸贴屏的高能镜头时,她的神色都出乎意料的平静。
只是陆魄之前摸她手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凉。
只不过她隐藏得很好,一直把声音压抑着,身体就像完全失去机能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算是这种时候,她也能够让自己展现出泰然自若的姿态。
……
……
一幕幕惊悚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在阴暗的影厅内诡异的气氛在扩散蔓延。
叶雪羽单手托着香腮,面无表情地盯着银幕。
好无聊。
害怕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表露出来。
像一条蛆虫一样惊声尖叫,然后扑进他的怀里,握住他的手以寻求温暖,诸类行为太过下贱了。
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我倒是不会很介意。
但可惜的是,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在大多时候可以完全地隐藏住自己的情绪,任何情感都能够压抑在心底。除非在必要的时刻才会释放。
所以说,真正感到无趣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身边好像坐着一个冰块,不会像正常女生一样有正常的反应。
但实际上,所谓正常女生的正常反应,大多时候也许都是矫揉造作吧?
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女生并没有像她们所表现得那么恐惧与夸张,男生也并没有像他们所展现的一样镇定自若,无畏无惧。但是,在热恋之中的男女都学会了“做作”,都在彼此配合对方的表演。
所以,偶尔“做作”一回,也算是必要的吧?偶尔任性一回,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在很多时候,自己完全不学习“做作”,就会什么都得不到。
【我可不喜欢这个晚上一无所获。】
于是,叶雪羽缓缓地伸出手。
……
……
感受到一只冰凉的玉手轻轻地钻入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大拇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想要掰手腕?”
陆魄向叶雪羽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但叶雪羽却并没有转头,而是轻轻地在他的手心里蹭了几下,然后老老实实地握着他的手。
“有一点害怕,还有一点冷。”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不再如往日一样冰冷,“稍微替我暖一暖手,不会介意吧?”
“随意。”
介意,其实有点介意。用你含过的手和你被我含过的手握在一起,这不就真的成“吮指之交”了?
陆魄其实有些疑惑,到底是这个女人之前的坦然自若是在演戏,还是现在的略带恐惧是装出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叶雪羽和他是一类人。从来不会轻易的显露自己的情绪。
“真的那么冷吗?”陆魄淡淡地问了一句。
“嗯。”叶雪羽轻轻颔首,将头压低了一些,让及腰的发线垂在自己的侧旁,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她感到自己的脸庞在发烫,就像他的手心一样滚烫。
“你嘴唇冷不冷?”陆魄忽然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让那种轻浮的表情涌现在脸上。
“嗯?有点冷……”
“干脆也替你暖暖?”
既然暖手需要用他手,那暖嘴唇用嘴不也很合情合理吗?
空气有些静默,影厅里只有音响在不断发出诡异的音效。
扶手边的可乐中的冰块隔着杯子散发出阵阵冷气,让他的手臂感受到几分凉意。
叶雪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回应。
陆魄的喉间蠕动了一下,轻轻咽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在他的视线里,那女孩轻轻回过头,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已不见往日的阴郁与哀伤,那张绝美的面庞忽然靠近,馨香的气息顿时涌入鼻端。
“好啊。”她轻轻鼓了一下腮帮子,那对祖母绿色的眼瞳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就替我暖一暖吧。”
冰凉柔软的红唇宛如娇嫩的花瓣,还带有一丝爆米花的甜腻感,那对祖母绿色的眼眸距离自己只有一寸,眼瞳里依旧那样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流露。
轻薄的朱唇轻飘飘地贴在他的嘴唇上,像是真的在“摩擦取热”一般,她的嘴唇在缓缓地蹭了几下,便迅速地将头后仰,与陆魄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嘴唇温暖多了。”叶雪羽空灵婉转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谢谢。”
陆魄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女孩,像是看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电影已接近尾声,而桶中的爆米花也已经见底,杯中的可乐只剩下了几块几乎完全融化的小冰块。随着男女主最终逃离鬼屋,重见光明,但随之更多的黑暗便接踵而至 ,他们开始了新的一轮逃亡。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影厅里的灯在瞬息间亮起,黑暗的空间里瞬息间变得敞亮。人们有的抱着胳膊有的面色苍白,在片尾曲声中议论纷纷,对着电影里的角色评头论足。
这部电影是开放性结尾,在未来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一切都不得而知。
叶雪羽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陆魄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轻轻地摇晃着只剩下一个底的可乐杯。
电影彻底散场,除了他们之外,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影厅。
“走了。”叶雪羽整了整略微褶皱的裙摆,然后缓缓起身,瞥了身旁的陆魄一眼,“十点十分了。已经不早了。”
陆魄轻轻颔首,把垃圾都塞进了出口边的垃圾桶中,然后静静地走在她的身侧。
电影院的走廊的灯光是昏黄的,在转过几个拐角后能够看见来看新的场次的顾客从检票口中陆续走来,走廊尽头出口外照进来的白光。
出口之外,雨声渐渐微弱了,道路上的车辆从柏油路上驶过,在宁静的夜色里传来空荡的回响。正对面的车站还站着几个人,或漫无目的地走动,或埋头抱着手机。
叶雪羽少见地抿住自己的朱唇,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脸颊,带着茉莉花香的发尾弄得他的侧脸有些瘙痒。
“我已经想好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了。”
但陆魄面色如常地抬手摸向她的额头,轻轻地将其推开了,“时间已经很晚了,礼物以后再补回吧。”
“不行!如果生日不把这份心意送出去,之后再送就显得没情义了。”叶雪羽固执地摇着头,她眨着眼,悄无声息地牵着了他的手。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只是微微地握住了他的几根手指,像是笨拙的试探。
“我把礼物落在家了,陪我回家取一下吧。”叶雪羽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必了。”陆魄一口回绝了。
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那只手突兀地搭在了女孩的肩上。
“啊?怎么了?”叶雪羽轻轻地惊叫一声,感受着肩头逐渐发沉的力道,露出了些许关切的表情。
“有点没力气……”陆魄的头耷拉下来,额头滚烫,有气无力地借着女孩的肩膀支起身体,“可能淋雨有点发烧了。”
“这样啊,先送你到我家吧。”叶雪羽缓缓地扶起肩上的男孩,看着他越发迷离的漆黑眼瞳,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如她所料想的一样,药效生效就是在这个时间点。
“好……那就拜托了。”陆魄抬起眼皮,声音越发虚弱。
车辆从路边的水洼碾过,溅起的水花沾到叶雪羽的鞋面,她挥手拦下了过路的出租车。
出租车的电台里播放着带着电流音的老式情歌,叶雪羽扶着近乎是瘫软在她肩上的男孩,钻进了出租车内。
叶雪羽娴熟地报上了地点,望着窗外的街景倒退,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暖。
但此刻视线昏沉的陆魄却微不可见地抬了一下眼眸,看到了女孩嘴角挂着那副恶作剧得逞般的浅笑。
女孩自认为她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他下了药,想将这一切伪装成在暴雨过后,发烧后的脱力。
陆魄感受着冰凉湿润的唇瓣在他的颈部游走,从刚开始他就在思索着这个女孩的自作聪明。
为什么,猎物总会幻想着自己会是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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