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呆若木鸡的李承乾,老李纲微微的摇了摇头。
说到底,李承乾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从小接触到的不是博学鸿儒就是朝堂重臣,哪里会有人为他剖析这些人性的阴暗面。
但是,总要有这么一个人的。
毕竟,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并非稳如泰山啊。
随着李世民其他的皇子逐渐长大。
早些知晓这些道理,对李承乾来说,并非坏事。
李承乾应该还需要消化一段时间,老李纲也不再去管他,自顾自的接着看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承乾牙关紧咬面色苍白。
似乎遇到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难题。
突然,李承乾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脸色突然平静下来。
然后对着老李纲行了一个大礼,一字一句的说道。
“多谢老师教诲”
“想通了?”
老李纲并未抬头,闻言只是问了一句。
“学生没想通,老师说的话,究竟是对是错,学生将来会去一一验证。
但是现在,学生打算去救拯哥儿,若是父皇责罚,由学生一力承担。”
李承乾挺直了腰杆,对着老李纲说道,眼神里露出了往日里从未有过的坚决。
别人一般喜欢把这个感觉,称之为锋芒,或是峥嵘。
当了四年乖宝宝太子的李承乾,第一次露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锋芒。
未等李纲回答,李承乾便转身大步踏出了殿内。
“太子勋卫左右郎将何在?”
门外,传来了李承乾不容置疑的声音。
老李纲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门外李承乾远去的背影呵呵一笑,缓缓说道:
“总算有点太子的样子了。”
“末将在。”
两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面传到了老李纲的耳朵里。
“为孤披甲,点齐两百人马,跟孤走。”
“喏!”
“还是年轻好啊。”
老李纲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将双手背在背后,缓缓的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
李承乾率领的两百人,就这么和护卫张拯回长安的飞骑将士相遇了。
“报,太子殿下,发现敌踪。”
“全军列阵,听孤号令。”
“诺!”
长安城外不到五里的距离,李承乾全身披挂坐镇中军。
身上的铠甲比其他将士小了一号,但全身甲胄依然有将近三十斤重。
又是在这个异常炎热的季节,小脸上不断的冒出汗水。
被铠甲包裹的身体早已全身湿透。
听得斥候禀报前方驶来一队人马,人数与自己率领的人不相上下。
当即下令全军列阵,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李承乾紧张得双手冒汗,心里面有一丝忐忑,还有一丝期待和兴奋。
“也不知道拯哥儿有没有遭遇了他们的毒手。
希望我没有来晚,拯哥儿,你要撑住啊。”
随着斥候的禀报,对方的人马离自己越来越近。
李承乾正欲下令进攻,却没想到对面率先派出来两个将士打马来到李承乾的队伍前。
“太子殿下,对面,是友军。”
李承乾的侍卫首领段恒脸色古怪的对着李承乾说道。
“友军?”李承乾闻言一愣。
“不错,他们还说张县男此刻就在他们的队伍里。”段恒接着说道。
“拯哥儿在他们队伍里?”
李承乾惊讶的问道。
“让他们停下,就说孤,大唐太子李承乾銮驾在此,让他们就地驻扎接受孤检阅。”
“末将得令”
段恒应了一声,便上前去传令去了。
而对方听闻拦路的人马是太子李承乾,也是一惊,连忙停步。
领头的校尉看着担架上的张拯,哪怕是在昏迷中也依然冒出冷汗,紧紧的皱着眉头。
实在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在此时拦路。
对方弓箭手那一箭直接射穿了张拯的身体。
虽然没有射到什么致命的地方,但以此时的天气,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这么伤口感染死去也是有可能的。
校尉交代了抬着担架的军士两句,便打马来到了队伍前头。
李承乾这边,太子勋卫的将士也让开了一条道路。
让明显小了一号的李承乾打马上前。
“太子殿下,末将是飞骑卫左郎将李安。
奉皇命出城解救渭南县男张拯,张县男此刻伤势极重已经陷入昏迷生死未卜。
能否请太子殿下让开一侧道路让末将通过,回头末将定亲自至东宫像殿下请罪。”
李安率先开口说道,姿态放得很低,毕竟太子殿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左郎将能得罪的。
“什么,你说拯哥儿生死未卜?”
李承乾连忙翻身下马,在一众太子勋卫“殿下不可”的劝阻声中跑向李安的队伍。
关键时候还是段恒机灵,连忙吩咐让开一条道路,然后朝着李承乾狂奔的身影追去。
李安当然不敢拦住李承乾,只得任由李承乾跑进了自己的队伍。
来到队伍中间,李承乾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担架上的张拯。
只见张拯浑身是血,胸口的箭矢已经被随行的军医拔掉。
用纱布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可惜,无济于事,雪白的纱布早已被张拯的血染得鲜红,伤口处还隐隐有血迹冒出。
“拯哥儿,我来晚了。”
李承乾高呼一声,眼里流出了眼泪,冲到担架旁一把拉住了张拯血淋淋的手。
昏迷中的张拯似乎隐隐听见了李承乾的声音。
“咳!咳!”
张拯咳嗽了两声,瞬间被纱布裹住的伤口又冒出一股脓血,顺着担架流到了地上。
飞骑左郎将李安心里焦急得不行,眼看李承乾在这里耽搁时间,又不敢催促。
只得对着李承乾的侍卫首领段恒不断的使颜色。
“殿下,张县男失血过多,若再不救治,怕是有性命之危。”
段恒小声的对着悲伤难以自抑的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这才如梦初醒,焦急得语无伦次的说道:“回东宫,快,带拯哥儿回东宫。
段恒,你先回去,叫太医到东宫侯着,不,你去叫太医直接出长安来,我们在半路汇合。”
“是,末将遵命。”
段恒领命而去。
李承乾正想放开张拯的手,却突然感觉张拯的手握住了他。
“咳,咳,咳,承…承…承乾?”
昏迷中的张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断断续续的喊着李承乾的名字。
“拯哥儿,是我,是我,我来晚了。”
李承乾听得张拯的声音,大喜过望。忍不住哽咽道。
“快,回东宫。”
李承乾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下令道,也不管张拯抓着他的手不放了。
也未回去骑马,就这么步行陪在张拯旁边,一步一步走向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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