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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4

第一章 3~4

[三]

新郑的部局结构有些古怪。歌舞伎町西侧的背面就是各大官员的高级宅邸,宅邸对面就是宫城的围墙。然后东侧背面就是Honeycomb以及各大黑道驻扎地,在这对面……居然就是和全国公安厅和H特搜总部。

(迷之布局啊……)

而就是在这热闹璀璨街道的西侧死气沉沉...不,是寂静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Honeycomb特别搜查部的冰冷大门出入了一位一袭墨绿的少年。

墨绿的套装,墨绿的单檐礼帽,墨绿的领结,连头发都稍微染上了墨绿色的少年却不知为何蹬了一双深褐色的长靴。

“啊啦,这不是边林侦探么?真是稀客呢。”

这么招呼的是H特搜的部长,高崎。连起立都没有就那样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优雅地放在下巴下。烫成黄色的卷发齐肩留着,给人一种非常和善的感觉。就像是大型的贵宾犬。

虽说警员和侦探算得上异卵双生,但这位部长的话却并不夸张。边林闻名于西南秦国的侦探,而这种地区侦探的知名效应往往狭窄的让人咋舌。也就是说,‘正义之神’的这个存在才是少年能出现在此的真正原因。游刃有余的微笑,绽放在少年的眼前。

少年在旁人侍座后也抛开了毫无表情的扑克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虽然这次突然到访多少有些冒昧,但是...之前的请求还希望您能答应。”

高崎部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翻出一份资料递给对面的少年:“如果是由我全权负责的话,你可以加入到搜查活动中来享受特权,但是...正如你所见...”

高崎说着伸出手臂指了几副图给边林看:“凡是重大事件,这条带子一拉起来就连我们的自由也会受到限制。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

黄色的KEEPOUT警戒带在灰暗的背景下格外刺眼。

少年轻皱眉头注视着手中的资料开始思考起来。就算是他也需要考虑自己的伙伴是否可靠。

然后,终于。少年再次露出了他那身为享誉全秦警界的名侦探的自傲的微笑。起立致礼的少年这样说道:

“非常感谢。受到此等待遇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今后还有劳您。”

墨绿的少年推开玻璃大门,急走两步穿越到了异常喧闹繁华的歌舞伎町。

刺目的灯光,龙蛇混杂的观光客人,车水马龙的座驾跑车,就像是精美的画卷一般镶嵌在了这条古老的街道上。

在高科技充斥了一切的现在,能看到这种古色古香的华美风景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吧。

就算时间倒退也无法消去它的存在。

依就这样每一年每一年庆祝着自己的生日。就好像酒越放越香醇一般。

(虽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没想到比杀人现场还不适应啊。话说回来...V家到底在哪?)

“哎?”

正当少年漫天乱望的时候,眼前突然晃过一个人影。

人影拉着巨大的铁块直线飞来。

“啊啊啊啊啊啊--请让一下嘎咕嘎?!”

因为并不是普通意义上马拉的车而是攻击力极强的堪比驱动凯的机械马所拉的具有核避难所等级的防御的贵族特制轿子,所以如果要全力前进的话就算空气炸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就是这样的声音,响彻的少年的脑际。随着卷起的巨大暴风,轻飘飘的身体向抹布一样飞了起来。

夜晚的月色,惊人地美丽。在城市灯光的辉映下,神秘深浅不一地闪亮着。

给少年的感觉是,很久,很久才重重地摔回沥青地面上。

“咚——!”

“非常抱歉,您没事吧?

过了数十秒后,意识清醒的少年才听到这样急切的声音。

“为什么把车开得那么快,失控了么?”身为自由先进秦国的少年并不理解礼法最为森严的新郑的文化。

本来打算说出这样问句的少年,在搀扶之下先一步得到了回答。

“真是非常抱歉,因为刚才不小心耽误了时间所以现在才这么赶。可以的话能由我做您的向导么?反正工作已经结束了。”

少年按着自己发麻的脑袋,勉强睁开了右眼审视着眼前的景象。

(SliverCrow?这个孩子是乌鸦啊。这么说来,根据之前的调查,不对,其实也算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到啦,这群鸟太黑了,完全看不见。不过……确实有种好像是只有贵族提前预约乌鸦才会出动的说法。)

“那真是多谢了。我想去VitalFamily,能为我带路么?”

似乎是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已经确认情况,SliverCrow起身抚胸行礼,摆出了标准的职业的微笑。

“那是我的荣幸。麻祺,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呼唤这个名字。”

如果将贵族制度比作金字塔的话,皇族位于顶端。接下来就是各级卿,司寇司马司徒司空四司是权势兼有的上卿,陪伴皇帝左右分管全国司法军事土地礼仪。

再者就是大夫。占据自己的领地建立庄园,不问政事悠然生活。再次等的士则在朝野担任各种官职,辛苦奔波地位还在下等……虽然是这样的理论,但权力这种东西往往可以让士非常吃香。

“虽说如此,但司士管吾大人依旧是我们最贵重的客人,歌舞伎町这种地方,需要的只是纯粹的利益,而掌管新郑刑罚刑具的司士无疑是最美味的奶油。”

麻祺说着做了个舔奶油的动作,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在黑暗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离奇和夸张。

“而且……和聪明人打交道我也喜欢。12岁世袭父职,仅用半年时间就建立了巨大的人脉网络名震一时。随司寇数月便被派往仅有的三座皇城全权其境内的司法刑罚,这可是十分不得了呢。”

“这样啊,虽然也有耳闻,但果然在现场影响更大呢,就好像听国外新闻一般的感觉?”

边林悠闲地给自己的想法做了恰当的评价,然后,拿出了一支铅笔和纸,啪嗒啪嗒地按了几下。

“换句话说,新郑的歌舞伎町是最严格的也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喽?”少年说着,开始在纸上画写什么。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歌舞伎町……我们这条街道上,其实……没有背景的人是很难生存的哦,即使是那个被黎老板捡回来的孩子背景也是相当有趣呢。”

光与暗交织缠绵。

“也就是说,现在我面前的这位麻祺大人,也是很不得了的喽?而且居然一点资料都没有泄露出来呢。”

边林说着,一副好学生般地又在白纸上圈画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

画了一个斜杠引到空白去,画了个巨大的问号。

麻祺的目标游移的片刻,姑且先给了个保守的回答。

“嘛,算是吧。“

“那不知道光和暗的两位大人是否有头绪呢?”边林倒转笔头,在空白处轻敲了几下。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早已有了答案般,沉默了片刻后露出了探囊取物般笃定的笑容。“大致上我已经明白了,非常感谢您。浪费的您的时间,稍后我会送上赔偿。”

‘这样就要走了呢?我可是完全没理解你理解了什么呢?’这样的话,在麻祺的心里汇成了职业性的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请再次光临。”

麻祺说着起什么,一路紧随边林身后,将其送出了店门。

“那个人是谁?”金色的发卷,飘入了麻祺的眼角。

“是叫边林吧,自称是个侦探呢。不过我听说过的侦探就只有……”

“‘金边的侦探’。”贝拉自然地接过话茬,冲麻祺做了个灿烂的微笑。“我也是呢,记忆里就只留有那个天才少年的事件呢,但说不定是我们进入的这个世界太复杂所以只记得‘大事件’吧。”

可能不是有意,但贝拉的嘴角确实露出了些许嘲笑。在贵族的世界里,坚持‘正义’的贫民侦探什么的,实在太滑稽可笑了。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我插手了呢,只是乌鸦而已。”麻祺也摆出了深刻的笑容,要是妨碍到我们就Obliterate。”

这才是歌舞伎町的乌鸦。

两个人的心情在相反的方向再一次达成了一致,背对背却心思牵绊。不仅仅是外表的伪装,心灵的强力掩饰才是合格乌鸦的标志。要摘到仅有20枚的白银的桂冠,黑色鸟类的死斗可不是那么简易轻松的事情。

没有乌鸦的牵引,即便是皇族也无法通行。

歌舞伎町就是这样被黑色鸟类占地为王的街道。

“这么说来,从阵那里听到的情报并不一定有用了?”走出复数监控之下的墨绿少年,这样自言自语道,“五年前的身份背景就已经很复杂了么?这种事情……”

少年无奈地迈出脚步,嘴角也抹上了兴奋的弧度:“这种事情……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啊,扬。”

[四]

观光塔,底层接待厅。

刚刚把司士管吾的马车藏起顺势接待了什么狗屁侦探的麻祺,急匆匆地赶回目的地后却看到了难得碍眼的异样生物。

一只红色的山大王正在乱叫。

“再过一会儿司士大人就要进来了,被撞到的话绝对必杀死啊……”没错,被这个挥舞着镰刀的猴子撞上的话,绝对会生锈(血的味道)的。为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刻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我稍微扶额,拿起原子笔来确认司士管吾的行驶位置。

还有不到一分钟就能到了吧,还要负责接待的工作,要是让司士大人一不小心闯入V家的话绝对会和易蛉门先生起冲突的……

“喂,我说你啊,也适可而止吧,观光塔已经被我们预约了。想要享受待遇也给我提前打个招呼……”

山大王的脸,突然非常近地凑到了麻祺眼前。

“干……干嘛?!”

“你的眼睛长在那里是用来干什么的啊!看不到吗,哈?!”

山大王边说边使劲卷曲着自己的头发,一步地一步地把麻祺向后逼退。

红色的长发。

作为彰显尊贵的标志,马车,长发,袍子,这些都是作为皇族的必备物品。

“我管你是谁啊!!皇族怎么了,在这条街道上没有预约(没有乌鸦陪同)就是小乞丐!!赶快给我滚回路边要饭去!!!”

麻祺也积蓄起气势,一下子又让退后的尺寸回到了原位。

“也就是说我们被强行拉来应付突发状况了?”

我不耐烦地走到接待员面前,把胳膊放在了前台豪华的桌子上托住了沉重地快要掉下来的脑袋。

“……”

“你们店里的乌鸦呢,该不会说是因为价钱太贵而随便敷衍了吧。”

另外地两人还在拉锯。

“小心口水哦,要是被摄像头拍到皇族和人吵架乱吐唾沫的话……啊咧?”

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们应该是没时间在这里吵架的吧。”

“……”

“……”

“啊啊啊啊——混蛋,赶快给我滚出去啦,马上客人就要下来了。”为客户保密也是工作之一。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难得都用洗洁剂好好清理过微弱的气味了呢。

“谁要出去啊,你这个臭乌鸦!!本大爷现在就要上观景台,还有烟花也给我多放一遍!!”

“哈?你脑子进水了啊,要是想看烟花叫爸爸去买不就好啦,凭什么让公共场合给你掏钱啊!”

“这个国家都是本大爷的,小小的烟花算什么啊,小心我把这里拆了哦!”

“拆就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小心被你皇帝老爸打板子!!!”

要是拆的掉的话,这种碍眼建筑早就拆掉了吧,居然比宫城内的建筑高出那么多,要是从这上面狙击的话,整个宫城都会成为靶子呢。

“呃。……你干了啥?”

俯视着突然倒在地上的山大王,麻祺抬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过是砸晕而已,赶快把他处理掉吧,没时间了。”

“和其他的乌鸦联系好了么?运尸路线呢?”

“都搞定了,五层509室是空房,乘电梯上二层,走运输通道然后转入迷宫5号通道用专用通道上五层就可以了。”

“通过走廊的时候不会撞到吧?”

“拖延时间,转移客人的注意力就算是Glass(指新人乌鸦)也能办到的吧,没问题。”

“那……喂!别让我一个人运这种垃圾啊!等等,给我回来啊!”

刚才不是还很有力气地拖着我脖子走么?是这样吧。

“呐,于是——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被麻祺的花言巧语弄得头晕转向的司士管吾,已经完全脱水了。

毕竟被这样那样喋喋不休地东西瞎扯了一个多小时任谁都受不了的吧。

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扶手上的我,给了一个‘你来解释一下’这样的眼神。但为了完成任务我爽快地仰头灌了一口汽水,将头转向了窗外。

这个时候露馅了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不过就嘴上功夫而言……还真的很难有一手呢,那家伙。

啊,至于武力上,虽然表面上受欺负的是我,不过在CrowParty上我是名正言顺打败了他哦。

绝对真刀真枪的。

很美的景色呢,落地窗外。

不过与其说是落地窗倒不如是整间的强化玻璃房。

歌舞伎町的最高处。

但尽管是最高处,还是被人造灯火照得一片通明。

没有电视没有灯光甚至连插座都没有。简单的玻璃茶具玻璃沙发玻璃床玻璃柜子。就是这样全部玻璃制的标志性建筑。

和刚才跑过的小巷,完全是另一番风景。

“扬!”

“?”我用喉咙咕噜了一声,很久才将空掉了饮料罐从嘴边取下。“时间——似乎不早了呢。”

“啊,算是吧。”随着麻祺淡漠的结束音,随之而来的是热情而特殊的招呼。

明亮的灯光,点亮了黑暗中最接近天空的场所。

“因为是特殊的日子。”麻祺摆出一副招牌笑容,单手抚胸鞠躬道,“所以——也想请司士大人和我们一起度过……站在这最接近表演中心的地方,一起享受……这份光明。“

“轰——!!嘭——!!!”

覆盖玻璃顶层的巨大烟火,从脚底升起,包围了整个透明的观光塔顶。

“是烟火大会呢,真难得。”司士管吾稍微自嘲了一下,但因为贵族的礼节依旧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做了回答,“原本想着今天这里肯定会被人预约呢。”

的确如此呢,只不过这些复杂的拒绝任务,大概都被各方乌鸦清理完毕了吧。

没有乌鸦的牵引,就算是皇族也无法通行。

就是这样的奇怪街道。

麻祺和我相视一笑,调皮的表情再一次回到了他并不幼稚的脸上。

“不管怎样,就请享受这份难得的闲暇吧。”

[四]

黎奚落。

他就在我的身边。

氤氲着的体香随他的动作在我身边窜动,在阳光的映射下变得更加香浓。纯黑的内裤,纯白的衬衫,贴身的礼服,还有……

“扬,领带……”

奚落凑近我耳边低吟着,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温暖的香甜的气息。

“起来帮我选领带了哦。”

正如字面意义,这也是我作为SliverCrow每日的必备功课。不过是有报恩这样大义名义罢了。

“再稍微等一下……”

“?等什么?”奚落轻皱眉头,但很快就一副赖皮样使劲拉扯起来,“啊啊,在等要迟到了啊……快点快点……没有小绵羊给我选领带的话就出不了门啊啊啊啊啊……”

好吵。

“不要害羞嘛,快点快点。”

似乎是因为看到我终于睁开眼睛,奚落跳起站在一边调皮地催促着。

明明再正经一点一定是个超级大帅哥呢。

“好想睡觉——”

麻祺趴在吧台上抱怨着,随手抓了把青豆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

因为是炎热的夏天,所以让人有种为什么没有生在北极的悲怆感。

“其实夏天也很容易过的啦,尤其是晚上。”黎奚落意味深长地带着我一起坐下,顺手接过了贝拉刚刚弄好的调酒。

“嗯,好喝~~”

“对吧。”贝拉自我认同的点点头,再次拿起了漂亮的玻璃瓶子开始了华丽丽的调酒表演。当然,有一部分是给客人看的,但更多的则是为了表演给这间俱乐部的老板看。

贝拉因为超级喜欢黎奚落而拒绝天价工资来这里工作,让V家成了歌舞伎町最大的俱乐部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作为极品牛郎,这样的传闻几乎等同于美国总统被本拉登追求一样有轰动效应了。

而黎奚落,留着清爽的麦色剪发的这个完美漂亮男人,不仅是歌舞伎町最强ClubV家的老板,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色的呢……西装。”

“哎?”我惊了一下,挺直身子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米白色的西装。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白色的西装很常见啊。”

为什么会针对白色西装这一点吐槽,我非常的不理解。刚开始是以为婚礼的意思,但看表情又不太像。

“太阳……”麻祺揪起我的袖子,虚弱地继续着自己的发言,“要是也是白色的就好了。”

“中午的太阳就是白色的哦,马上就到了。”

理解了冬天的太阳是白色的之后,贝拉故意吐槽到。

虽然我觉得没把麻祺的脸搬过来对着太阳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最后却是在麻祺的面前放了一杯超大号的冰酒圣代。

“喂,太偏心了哦。我这杯可是一点冰渣都没有!”奚落先下手为强狠命抓住圣代不放,麻祺自然也不放手。大叫着‘我的!是我的!’的两个傻瓜。

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这样互损互爱,然后嬉笑怒骂。

很开心。就和五年前那个下午之前一样。

“扬。有你电话哦?”

“嗯?谁啊?”

“不知道。”感觉很不可思议。居然会打到店里来。我接过贝拉递给我的电话,起身走向了门外。

如我所料,依然是空白电话。

已经,连续一个月收到这样类似起床闹钟一般的骚扰电话了。但很明显这次不是,时间已经快晌午而且也不是手机接的电话,不会传出优美的铃声。

“Rrrrrrrrrrrrrr……”

短信?我给他起名为——牲口。

起这个名字是有缘由的,在一次地理考试的时候。奚落因为不会写畜牧所以在试卷上填了其实也并不好写但耳熟能详的牲口。最后当然是一道红杠结尾,觉得很好笑并且记忆犹新。

“今天没叫我起床呢,牲口先生。”我边说边恶搞地回复,顺便看了一眼从店里出来的黎奚落。两人露出了标准的不露齿微笑。那样好看,开心的微笑。我只有和奚落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得出来。

“还记着呢?真是坏孩子啊。”

“因为当时笑得肚子疼了。”我故作平淡地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只以为是偷笑但最后在奚落‘笑了吧,果然又笑了吧’的奚落下变成了猖狂的大笑。

不过即使这样奚落还是笑了。抚摸着我的头温软地笑了。就像五年前他把的从街上捡回来的时候一样笑着。

他喜欢我。尽管我是个男人。

但是我已经有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了。这个人,已经填满我的身心让我无法再装下任何人。即使是这么喜欢的黎奚落也不行。

“去什么地方玩吧?暑假就快要结束了呢,再不抓紧的话……”麻祺难得地露出个脑袋来怂恿。

“不行!正因为是暑假客人们才多到不行吧。乖乖回去给我工作!”

“哎~~~~~~~~~~怎么这样~~~~~~~~明明夏日祭都结束了~~~~~~~~~~”于是伴随着麻祺哭诉着再一次把头跌进了冰凉的吧台里的BGM,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第二章六边形蜂巢Hexagonal_Falsehood

[一]

讨厌回忆过去。

即使是无比幸福美满的童年,或者是泥沼一般的黑暗,都无法回忆。

并不是不记得或者没有值得说的事情,而是简单地,大脑没有办法去回忆那些。

因为……并不重要。

[二]

现在是东元403年,按照传说世界现在还有403个单位的土地,当然我不清楚实际测算和最终结果,但世界的确一点一点在变小。历史课本上记载的世界的版图,确实缩小了。

而现在的世界,除了亚洲,美洲和欧洲的土地还大面积存在外。其他的地方都只有零星的几块。就像小型的岛屿一般存在着随时会被消灭的危险。

因为世界在缩小,所以各地纷争四起,抢占地盘被奉为最高守则。于是在仅剩的完整土地上,也因国界问题而露出了大片的无城荒芜地带。

亚洲的土地经过多年的兼并战争,到现在就只剩十余家,其中又以西嬴姓秦国,东田姓齐国,中原姬姓晋国,南芈姓楚国,北姬姓燕国为最强。

我们所处的是晋国,随着四大贵族(以前有六位,已经有两位被抹杀)纷争的谣言远传越凶,蛇龙混杂的歌舞伎町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而最重要的,不知道是否因为谣言而起,现在流传着一个都市传说……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这是神许下的诺言。

[六边形的Honeycomb的故事,你听说了么?]

什么……意思?

突然间这是在问什么啊?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回复的短信很奇怪。

“是那个吧……进入Honeycomb的人可以实现愿望。那不是单纯的网络传说么?”

奚落坐进我旁边完全没事人一般说着,顺嘴叼起了刚刚抢过的圣代。“Honeycomb就好像神殿,六个角分有六位主神所司。我可爱的扬掌管着超现实,上官射统领世俗,安美琪代表着二次元的非现实。边林司正义,风盈阵及暗,而那个崩塌的一角代表不明……似乎为了争夺第六神位现在世界各地的犯罪率都急速上升呢。嘛,不过其中也包括那种热血青年想挑战神明大人的权威制造出些可笑的案件啦……”

“我?话说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却不告诉我?”

“唔。”奚落吞下一口圣代才慢慢开口,“因为你没问啊。”

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什么意思?]我懒得理奚落,快速回复了异常的短信。而就像提前预备的一般,在送信完毕的下一秒就收到了回答。[Honeycomb,我在那等着你]

唔!!

为什么……Honeycomb?开玩笑的吧……要是我们以前一起建立的那座城堡的话,让我去……那种地方?

还有,为什么我们会被摆上台面那样胡说啊,什么神殿,什么主神……还有那个崩塌的一角……是指美哲(陆美哲)吗?

可是……既然连我的存在都能查清楚为什么却连美哲的存在都不知道?

“扬,该工作了哦。”奚落说着推开喝剩下的冰块悠闲地起身离开,末了还不忘暗送秋波。真是不会看气氛啊这家伙。

“我很困啦,昨晚接待完司士大人后还被私下抓出去教训……”

“那是应该表示感谢的事情吧?怎么被你说成教训了。司士大人听到这种话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他是很照顾我啦,可是我在叛逆期吧。像父母一样被照顾总感觉很难适应。”我难为情地把视线转向一边,用到句尾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说着。

不过虽说是感觉像父母一样但司士管吾年龄也才不过23岁,算是年轻有为什么的吧,但是给人的又明显不是哥哥的感觉。

“哎?”

抬起头的我,眼前突然映入了奚落像是结冰了一样呆滞的表情。

“干……干嘛啊?”

总感觉气氛不对。

“你……你刚才脸红了吧……”

糟了!

“闭嘴!!”

我不顾形象地大吼道,但是现在也绝对不是顾及形象的问题。这种情况下的话……

“给我吞回去啦!吞回去不要说出来啊!!”

绝对会被**的野猫挠得体无完肤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啦好啦不要走啦我闭嘴闭嘴行了吧!”

我没理会再次坐到身后环抱我的奚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吐息,荷尔蒙,蒸发的爽肤水,氤氲的香气,还有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奚落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女人无法抗拒,恐怕男人也能轻易斩于马下吧。这样一个充满强烈诱惑的雄性。

“嗯?还在看短信啊。”奚落说着双手圈过我的腰,总感觉在我耳边蹭了起来。

闷热烦躁的感觉几乎是让我立刻蹦了起来:“我去休息室稍微睡一会儿,十点左右叫醒我。”

“……啊”忘着我远去的背影奚落发出了沮丧的声音,最好是没有想什么下流的事情。

[原因和疑问就留到见面来让我为您解答吧,超现实的神明]

我的心,偷停了一下。

“超现实的神明?不过那个苏弥扬真的是我的小可爱?”奚落不满地看着,用疑问的眼神回应了我的心情。

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不对不对现在要冷静下来,要是被牵着鼻子走的话绝对会非常不妙。

呼——

“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啦。其他的都是我以前的亲友,没可能突然跑出个别人来吧。”我不满地说着推开压上来的奚落,内心一片虚弱,“而且跟踪狂这种事刚开始觉着新鲜但一直没完没了的下去话耐心可是会被耗尽的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绝对要清除障碍。否则意识精神力绝对被恐惧不安代替的。”

“也就是要应战么?”

没错。那个名为Honeycomb的基地,是我的罪恶。

“对不起,还是没办法从过去走出来,白费你一番引导了。”

还是小学生的我们因为贪玩在学校的后花园建立的秘密基地,然后随着时间的消逝里面藏品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珍奇。然后直到五年前,学校以不明所以的理由要求我们退学并且媒体施加的压力已经传到了全市皆知的地步。

然而……就在我们打算搬家的那一天,陆美哲死了。我最爱最爱的那个女孩,在我面前失去了笑容。

过去的剪影,像发黄了的老照片一样不断闪现,射,阵,林,美琪以及……美哲。

我的全部。

我喜欢美哲,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她,喜欢到每一天每一天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激动不已。

“我等你。”奚落说着拍了下我的肩膀,转身又回了吧台。能让奚落那么成熟的发言,也只有这种时候了吧。

“放心吧。”我说着也磨蹭地挪动脚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但即使这样他也肯定会偷看我吧,嘛也许希望我偷看头也不回耍帅地走回去了?

啊啊,真是麻烦啊。

五年前也是,在毫无预兆的状况下发生了严重到无法承受的事。美哲死亡的切肤之痛,依旧深深地深深地在美哲死亡的那一天刺透了我的心。

美哲的葬礼我没能参加。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因为自责所以逃跑了。

葬礼的那一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裹着单薄的衬衫在巷子里睡着了,想着现在在遥远的地方正在进行的美哲的葬礼还有疯狂地想把我吃掉的人们我就那样恐惧有愧疚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头脑发热全身发麻。说了一通胡话之后再次陷入了梦乡。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梦见,只觉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暖和。

“扬,起床了。十点了哦。”奚落精神振奋地推搡着我,但我却一点也无法清醒,头痛地要命,全身都像在被蚂蚁噬咬一般。

太奇怪了。

明明没有没做梦。

自从和奚落约定好以来,本来就再也没有发作过了。为什么……突然间。

醒不过来。

不管奚落再怎么叫也还是醒不过来,明明想醒过来的,好难受,呼吸也不顺畅起来。奚落,救救我,救救我……好想……醒来——

“……”

右眼,什么也看不见。不对,是无法睁开么?左眼的视线里,看到了奚落精致修明的脸颊。

“放开啦变态!!”

我狠命朝奚落身上踹了一脚趁他注意力分散把他推到一边,用袖子使劲擦着刚刚被奚落覆盖过的眼睑。

“恶心死了。”

被男人喜欢这种事本来就已经让我难以忍受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偷袭。

“只是眼睛而已,不至于这么狠吧。很疼的。”奚落捂着肚子随便抱怨了一句随即认真起来,“到底怎么了?又发作了么?”

“啊……好像是。”

奚落的眉头蹙起来,沉默着思考着什么。

反正就是牲口的事吧,我懒得猜他在想什么,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一边想着终于得救了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美哲那件事后,我一度陷入了发作性困症的魔爪下。但和奚落约定后就再也没有发作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和以前的症状不同,这次没有做噩梦,而且明确地知道奚落在叫我。以前都是在做噩梦的时候希望有人能把我推醒。

是更加严重了么?

“Rrrr.……”短信?

‘在Honeycomb等你哦。’

话说Honeycomb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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