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里。
蒙古各部落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私下聊起甄武和察罕的矛盾。
“你们说,他俩谁先死?”
“这用猜吗?肯定是那个百户啊。”
“这就是板上钉钉的,察罕是谁,他爹可是纳哈出。”
“说起来,那个百户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敢和察罕这么硬顶,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确实,第一次见到这么找死的。”
……
私下里的讨论越来越多,尤其很多底层蒙古军士,仿佛已经把甄武看做了死人,然后静等着事情的结果。
而这个时候。
甄武在琢磨着察罕,察罕也在琢磨着甄武。
察罕的屋里,他正在和赵金虎等人聊着。
“最近那个甄武他们有什么异常动作吗?”察罕问道。
铁岭卫指挥使张权不屑的笑了一声:“他们还能做什么?无非还是派人盯梢咱们这些老套路,尤其那个甄武更是被吓得连屋子都不敢出去,让我说有这个必要留着他们吗?直接让人在城里杀了不就行了。”
“在城里难保有人为了卖燕王面子施救阻拦,不说别人,那个阿鲁台和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不就和他们走的很近,还是等他们出城吧,咱们又不着急,这样能确保万无一失,也能确保了不漏痕迹。”
张权想了想,点头认可了察罕的话。
反而赵金虎陷入了沉思,他总觉的甄武没那么简单,想起第一次见到甄武时,甄武家还没翻身,还很穷的时候,甄武还钱时竟笑着面不改色多还了二十文钱,而且还一口一个他应得的,当时他便觉得甄武这个人不简单。
后来甄武的事迹,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如今这样的一个人,会坐而待毙?!
敢喊出和察罕比谁先死,岂能没有手段?!
可是即便他这么认为,继而想要提醒察罕等人保持警惕,不要像现在这般放松,但是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晓得甄武哪里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只好心里叹口气,祈祷自己只是高看甄武了。
事实证明,持续傻乎乎的盯梢,确实会让人放松警惕,有时候向别人展示一下自己的举手无措,就是一种正在实施的办法。
甄武等人的动作是迅速的。
在对方逐渐放松的情况下,第二天薛禄便把情况摸清了,察罕对试毒前的饭菜提防的并不严密,很有机会。
甄武听到薛禄这话,第一次轻松的笑了起来,眼中的自信蓦然也绽放出来。
其他人见了,都是心生好奇。
薛禄焦急又担忧的开口问道:“甄老大,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即便你有让试毒的人,试不出来的毒药,可是咱们的目标太大,哪怕对方防备不足,咱们也没多少机会下毒的。”
这薛禄。
甄武好笑的摇了摇头,眼中好似回想起他第一次入大营的时候,薛禄也曾这般提醒他。
薛禄待他一如以往,未曾变过,而薛禄在这些日子里,虽有所长进,但说到底还是那个实心眼的薛禄。
“等等吧,等等再和你们详细说。”
等?
几人脑袋上都冒出了问号。
等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甄武等人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晚间的饭菜送了过来,甄武示意薛禄去开门。
等到众人的饭菜放置好后,甄武瞧了瞧门外,然后让小孙几个去外面盯着,这才指着送饭菜的蒙古人,对着薛禄道:“仔细瞧瞧吧,他是谁?”
薛禄疑惑的回头打量,看着看着,眼中越来越亮:“金叔?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怎么还是蒙古打扮?你这一直给我们送饭菜,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金叔笑了笑道:“都是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薛禄等人惊讶的看向甄武。
他们压根没有想到甄武还有这层安排。
其实这完全是巧合,甄武含笑的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他在刚刚来到白城后,习惯的在白城闲逛时突然发现了金叔等人,而金叔就是当初他在小岭庄组织的人,让金叔叔带着石冷等四十余人入辽东,如今在白城相遇,他也是吃了一惊。
通过了解甄武才知道,金叔他们进辽东后,发现走私贼挣钱,就鼓捣着一些红糖等生活用品,来和蒙古人交易,这次阿扎失里儿子大婚,需要的生活用品太多,他们也跟着一些吃肉的大卖家来混汤喝。
那时察罕等人还没有来到白城,甄武联络上金叔后,出于习惯,让金叔他们接着隐在暗处,而金叔为了方便和甄武联系,扮做蒙古人,一直帮他们准备饭菜。
所以,甄武现在敢说,如今没有人知道甄武手上还有一队隐秘的人。
通过金叔等人给察罕下毒,绝对是甄武现在最优的选择,也是最不惹人注意的选择。
薛禄等人听了甄武的话,顿时面露欣喜。
欣喜后立马和金叔聊了起来,在场中除了顾明三人,其他人都是小岭庄的,甚至还有两人的弟弟跟着金叔入的辽东,现在一个个激动的连忙问金叔他们的情况。
“行了,别唠闲篇了,先办正事。”甄武打断他们的交流,然后看向金叔,详细的把下毒的任务和金叔说了一遍。
金叔点头道:“大人放心,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这点事绝对能办妥当,定然不会出了纰漏。”
金叔是老江湖了,现下这么保证,甄武也放心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掏出一个糖球递给了金叔。
薛禄等人第一时间把眼光放在了糖球上,脑海中都闪现出一个念头,这就是甄武准备的毒药?
每个人都知道,这才是此次下毒的关键。
金叔接过糖球,细心放好。
甄武这才开口和他们说起这颗糖球的构成。
这颗糖球是甄武在这几天偷偷利用红糖等东西熬制而成的,把红糖熬成糖浆状态,中心留空,捏成一颗球状,然后等它自然凝固,便成了现在的空心糖。
只不过,这颗空心糖里面被甄武添加了烈性的毒药,毒药是他在北平时,得知要暗杀察罕后找朱棣要的,足够让人一刻钟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等到甄武说完后,所有人还是一脸懵呼呼的。
甄武无语道:“真他奶奶的笨,这颗糖丢进察罕酒水中,一时半会化不开,试毒的人喝了没事,最多觉得有点甜味,而且口感不敏感的连甜味也感觉不出来,我加了点东西尽量把甜味抵消了一些,所以试毒的人会安然无恙,发现不了端倪,然而等到察罕喝的时候,糖浆化开,里面的毒药自然就融到酒水里了,接下来,不用我说了吧。”
所有人明白过来后眼前一亮,继而震惊的看向甄武。
这…
这他是怎么想到的?!
下毒还能这么玩?
他们看向甄武,莫名的打了个哆嗦,这往后万万不能惹甄武,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很快他们都又激动了起来。
因为他们想到,在甄武这番筹划下,不出意外,他们就能干掉察罕。
察罕这个狗东西,当初威胁他们时,他们可都在场,顿时一个个开始期待察罕突然暴毙的样子。
所有人在此刻看着甄武,神色中逐渐带了些敬佩,他们只觉得,对于他们来说千难万难的事情,在甄武手中总是轻而易举被解决。
而且往往都想到了他们的前面。
有这么一个领导,他们真觉的是一种幸事。
金叔在这里不能久留,见到事情已经说清楚后,在甄武的叮嘱下,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慢慢的不惹人眼的退走了。
甄武站起身来,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风起云涌。
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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