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にゃん,各位呐。”
也不知道中国猫能不能听懂他国的猫语,不过既然同世为猫,那想必总是可以共通的。
“已然受我恩惠吃了几顿大餐,也该给我实现愿望了吧。”
受到食物的吸引,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野猫,如今都聚集在我的脚下,争抢我带来的食物。处在外围没有抢到食物的猫,一直发出“喵”这样的示威嚎叫。蹲在其中,对这群脏兮兮的猫嘟囔什么的我,看起来就像神智有问题的大法师。
我正在市内某不知名的小巷之间。
“各位猫兄弟,虽然有心结纳各位,但我手头实在不够充裕。”
边说边将刚买到的盒饭中的食物倾倒而出。
“就算这样你们别浪费,要开开心心的吃啊。”
虽然不确定猫是否能听懂我的话,但我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要是你们之中有谁认识哪路妖仙,一定介绍给我认识啊。”
倒完食物后,小心翼翼的从猫堆中挪出去。把多余的垃圾扔掉,我推出了自行车。
为了喂猫我骑了很远,虽然还算是在市区之中,但离我家已有了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的距离。时间已过下午六点,空气的热度却依旧不见降低。汗流浃背地骑行在路上,这样的工作我已经进行了一年。
由高中开始。
即使社会不断进步,人们还是不会摆脱追求神秘的步伐,多多少少都希望世界上会存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此来打破自己现实的平静。而我就一直坚信这世上一定有着妖怪存在,并坚持寻找至今。
可以毫不忌讳地说,我喜欢妖怪。
虽然在廖姐的观念中我没能好好享受青春,但与人交往就算是度过无悔的时光了吗?比起来这种从别处寻求存在感的行为,自顾自地追寻妖的踪迹似乎更适合于青春。
无知、狂妄。
况且我是否在享受青春根本无关紧要,人往往把自己困在套里,却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对我而言,只要一只通灵的小猫能让我见到妖怪,那就足够了。
听来及其简单的愿望,实乃无稽之谈。
不然我也不会从小追寻至今。
虽说从小,但限于行动力的关系,其实一直以来都没起过什么大风浪。真实追寻妖怪的进程,才从高一才算刚刚开始开始。每忆及此,我都为之前耽误的时光略表忧伤。不过,事情总是朝着好的方面在进步,如今我以我惊人的行动力,趁着周末前后的上放学时间,花费平日里节省下的饭钱,在一张自己房中放的用来标记行动点的市区地图上几乎打遍了象征完成的勾。拜积极的行动所赐,我已愈发感觉,离与妖怪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世界是残酷的,不是有热情的人就会成功。通过合理的外物协助,人才会在路上离成功越来越近。如果多几个人能像我这样睿智的想到这点,那就会多几人走上成功的道路。
而现在,因为睿智,我借助这辆增加我行动力的自行车之力,在通向成功的道路上奋力骑行。纵使如此,从学校到达这里也要花我一个小时的时间。骑来又骑去,时间就会增加为两个小时。明明两个上初中的妹妹都各有了一辆上千的山地自行车,我却还要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骑这辆历经了我妈、我爸、我大妹妹及至我的四手普通自行车。
生活在重女轻男的时代,倒霉啊!
纵使因为不幸遭遇我的内心正在狂呼,但猫还是依然无动于衷地吃着。
明显因为我带来的菜太少,大部分的猫连抢都抢不到更别说吃饱了。这些野猫朝着我乱叫,其中还有几只试图咬住我的裤腿。吃的饱饱的那几只体型肥硕的家伙倒是悠哉的很,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即使猫的世界,也是物竞天择,“天演论”果然适合任何群体。
刚看到你们一群畜生狼吞虎咽的模样,我也饿了。你们即使追着我咬,我也不会割下自己的肉来喂养你们,毕竟我可不是博爱的动物保护人士。迅捷地骑上车子我以求摆脱成群追逐的猫,毫无回首的想法就转出巷子,面前又迎来了被高温炙烤的马路。
处境凄惨,这就足以概括现在的我。
虽然凄惨,但我还没法立即回家享受假期。在刚刚出校门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如下:
“刚才的话题还没聊完哦,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这是来自廖老师的短信。在我从她的办公室离开后,还未及推上车子出校门,就收到了。明摆着我并不想赴约,但从字里行间中我看到的是满满的威胁。
在这个长子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等级社会,我有三个女人是不能惹的:
母亲、妹妹、廖姐。
刚才诸位也清楚地见识到了廖姐是多么可怕的人物了,所以这个约我是一定得赴了。顺便告诉你上面提到的另外两位也得罪不得,她们的可怕程度一点儿也不在廖姐之下。
虽然脑中所想,无不是廖姐的可怕之处。并为了不见识到这一可怕的情形,我在奋力蹬车。但事实上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我已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了,看来我会不得好死。女人真是可怕,刚才在办公室的一瞬间我真的害怕我会被吃掉。
这样想来我或许还挺美味的,不过我也不会因为饿而吃自己填饱肚子。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骑行,我因为不得不的原因再次回到学校门前。将车子寄存在学校门口的广场后,我意外的发现我已经不饿了,看来身体还是开始“吃”我自己了。
虽然我是干完事立马就回来了,但也是在廖姐给我发完短信两小时后了。考虑到这些,我顺路走向了超市,反正多耽搁几分钟还是耽搁。
买了我认为多到足够打消她怨气的零食后,我便打算前往校门口赴约。
为什么我有一种上法场的感觉。
“嗨,林笑笑。”
背后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
虽然要上法场的人都希望能多拖延一会儿,但我要是再耽搁的话,只会白白加重临死前所受的痛苦。时间就是生命,用来形容这时候再合适不过了。可不幸的是,在这里我还能碰见本就为数不多的熟人。无论如何我都很不想搭理来者,可是我做不到。
我应该在不能惹的女性中再加一人,就是现在在我身后之人。
感觉大伤脑筋,我认识的人好像都是不能惹的人,我的地位真低。
“呀!巧啊。”
回过头来,穿着淡色夏装的女孩笑着与我打招呼。
与其说是淡色,其实看上去基本都是白色。
这就是刚才与我在办公室擦肩而过的同学,与我不同的经常活跃于教师周围的得力助手。从她出现在这儿看,不难想象她是刚从学校出来。
而且很有可能是廖姐一直拖住人家。
“巧啦。”
虽然连我都替她抱怨起老师来,但她本人看起来却不甚在乎。
这也正是我觉得她惹不得的原因,这位面容姣好,笑靥生花的同班同学,不仅是理论上典范的优秀同学,还和每个同学都相交甚好。这样善良的人,和那些欺压良善的家伙完全不同。
这个装束并不娇媚,扎着马尾,却惊艳脱俗的同学,简直完美的过分。
值得一提,这位老师的得力助手有个颇有寓意的外号。
千金一笑——黄夷霄。
“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夷霄一笑。”
在第一次的作文中我便如是写到。
这么形容她毫不过分。
“怎么还留在学校门口啊。”
并非是一笑倾城的绝代芳华,黄夷霄的笑犹如美酒别有风味。迎面相逢,醉人心脾,这种感觉让人不由得想与之攀谈。
“买东西啊。”
我举起手中提着的塑料袋中的大包小包,平日也难得碰上她,干脆拆包虾条来接待一下这位千金一笑。
额头痛了一下。
“刚才你走的走得好急啊,办公室碰到连个招呼也不打。”
为此,我的额头被她弹了一下。
看她气呼呼盯着我的样子,我也不能告诉是廖老师的话外音示意我一声不响的快速离开,否则廖姐一向展示的亲民形象就要被我戳穿了。不管根据是大义,还是小利,我都判断不该这么做。
毫不客气地捏起一根虾条放入口中,黄夷霄嘟着嘴带着笑意歪头看着我。
“感觉很开心呢!”
她兴致勃勃地这样说。
“要是我处在你的状况一定不会这样想?”
被廖姐纠缠一会儿我就难以支持了,更别说像你这样从被纠缠了两个小时。还能说出开心这种话,不论身心都该称赞不愧是你,果然优秀学生的脑回路都不一样。
针对我的回答,黄夷霄露出疑惑的样子。
“你知道我处于什么状况?”
“呃,并不知道。”
为了帮廖姐隐瞒她那恶劣的性质,我觉得在此什么都不说为好。
“不知道吗?”黄夷霄嘟着嘴看着我,“不就是你知道了我出学校这么晚,专门买好了零食在这等我的情况吗。”
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笑的过程中还虎视眈眈地瞅着我的零食呢。
不过,她倒真的是刚离开学校。想你被廖姐如此利用,我倒真想拆开其他的零食安慰你。不过恕我心狠,我那边也有廖姐这一关要过。
想起廖姐,我不由觉察到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了。
“笑笑你知道饕餮吗?”
“是那个整天到处咆哮的家伙吗?”
“嚯嚯,我觉得我现在就像被它附身了一样。”
不用随时强调这点,你的目光就没从我的零食上离开过。
“说起来饕餮是古代怪物吧。”
现代也有啊,你现在就活像一只贪图我零食的饕餮。虽然这样想,但我没有吐槽出来,毕竟我想结束这个话题然后早点儿离开。
“你知不知道现在也有这样的怪物呢!”
“怎么可能。”
“真的呢,有人见到过。”
你说的是我吗?
“目击者据说就是咱们学校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传言了,有人见到妖怪。”
众所周知?我就不知道嘛,不过我本身就没有任何可以从之得到消息的熟人。虽说传闻见到了妖怪,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妖怪哪儿有那么容易见。”
“是真的啊,一个女生一大早就被一个乞丐拦下,然后被告知了他见到了妖怪这件事。”黄夷霄的眼中充满了神秘,让我感觉她真的是在认真给我讲述这件事,“学校东边不是有一片依山傍水的豪宅,乞丐就在那儿拦下她的。”
这是我听到过最假的道听途说了,不仅故事来源是道听途说,故事中也是讲了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况且,这个故事根本逻辑不通。我无法想象我们学校的女生大早上去那片离这儿很远的豪宅那儿干嘛,论起学区,那里根本不是我们二中的范围。
“大清早就在个偏僻的地儿被乞丐莫名其妙的拦住讲这种事,这个女生真恐怖。”
“吼吼,笑笑,你不觉得正因为是这故事听起来太假,所以才听来极为可信吗?”
真是简单的逻辑,依照这个逻辑我们真该宽恕世上一切的骗子,因为受骗的人脑中全是这种逻辑。
“这两天班里的女生纷纷在讨论这事。
现在的女生都对这种消息感兴趣吗?这种消息简直还不如我小学时代收集到的猎奇故事靠谱。传出这种谣言的始作者是怎么想的,我真好奇。
有时间一定要好好了解下,只是不巧,我现在很没时间。和黄夷霄边走边聊期间,我已经望见在马路对面,昏暗的学校门口焦急等待的廖姐的身影。
估计是天色暗下的原因,我好像出了错觉,感觉廖姐身边浮起了斗气一样的东西。
“好了,”走到了马路边上,黄夷霄停下脚步,“虽然承蒙笑笑你专门带着零食来等我,不过我也该走了。”
别逗了,你还在打我零食的主意。
“拜,”和我告别前,她挑逗般的凑近我,“小心晚上碰到妖精啊!”
要是真能碰到就好了,我挥挥手向她作别。
和她分开,我就要过马路了。隔着马路,廖姐也注意到我了,而且感觉她已经盯着我好一会儿了。
“笑笑~”
所言“一波刚平,一波复起”一点儿不错,连休憩也来不及,刚过了马路,身着简明而令人眼前一亮的夏装的靓丽老师也作小跑向我而来。
“夏天真热呢!”
廖姐这样娇气的抱怨简直和“人被杀就会死”一样是句废话。
但即使是废话,廖姐还是抱怨的非常认真:“这么热的天,一点儿都不想在外面多呆一秒,可你却让我在外面呆了多少秒。”
这样的言外之意向我传达过来,这不仅是廖姐对天气的抱怨,也是针对我爽约的极度不满。
之前就说过,廖姐对于别人对待她的正经事情的不尊重为零容忍。
“你知道吗?从前有个叫尾生的年轻人。”
这是在暗示我的性命已经接近尾声了吗?别,您好歹看下我拿来孝敬您的东西啊。
虽说提前已经做好了上法场的准备,但临了人的求生欲望还是大过理智。
“这个尾生,和女子在桥上约定相会,久候女子不到,即使涨水了也依旧抱着桥柱,直至溺死也没放手。”
我希望老天现在也能赐给我一根救命稻草,我也会死命抱住不放手的。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廖姐脸上露出了宣示死亡的笑容,这笑容一点儿也不友善,和黄夷霄真是差远了。
“人一定要学会游泳。”
你该不会因为我也迟到了想要溺死我吧。
很多城市都会沿河而建,我们市也不例外。正巧,这条河就从我们学校旁边流过。用来溺死人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这和历史故事不符啊,故事中不是迟到的人生命接近尾声,而是守约的一方啊。
“其实这个故事中迟到的一方也随即溺死了。”廖姐解释到。
不过现在正发生的故事恐怕只会以我溺死而落下尾声。
“要是笑笑你死了的话,我也会死的。”
这是宣告我已经注定难逃一死了吗?不过听到廖姐你也会殉情,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会悲痛的要死。”
“不要啊!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真的死了。”
“诶?谁说你要死了?”
面对悲痛欲绝的我,廖姐歪着头故作疑惑。
“真对不起,今天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已经受不了廖姐的折磨了,开始了准备好的道歉。
“这里是我孝敬您的零食。”
“嗯?”
廖姐低头看向我战战兢兢递出来的零食,可我却觉得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是你为了讨好别人买的?”
她开始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瞅着我。
“是,是。”
一时未弄明白廖姐心里想法的我只顾频频点头。
“然后别人不要你就来给我了。”
“我不需要!”
她气呼呼地大喊。
刚才在马路对面拆开零食给黄夷霄的情景一定被她瞧在了眼里,再加上爽了廖姐的约而在这种时间正好在学校门口与黄夷霄相遇,是谁也会理解为这是我有意安排。
这件事情我到底该如何解释。
虽然廖姐口头上说不要,但她还是收下了我的零食。收下零食后,心情转好的她接着补了一句:“我饿了,正好找你有些事聊,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这件事容我……”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廖姐就瞪了过来。
“接受。”险些命丧于此,我拿出手机,“不过也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拨号的同时,廖姐也凑过来瞧我的屏幕。
“咦?”
我没有理会她的感叹,静静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响了片刻后,在确信不会有人来接的情况下,我挂上了电话。看到我收起手机,廖姐才来调侃我。
“你还是这么乖呢。”
“没办法,你知道的,要是让我妈知道我不假私自外出且不归,我可惨了。”
我家是一个家教很严的家庭,这个家教,仅对于我有效。
“那干嘛不直接给伯母报告,打座机多麻烦。”
“别报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打电话只是在确认家里没人后顺便确信我妈还没从外地回来,只要她不知道就行了。”
“既然阿姨已经去外地了,你还打电话确认个啥。”
“鬼知道神出鬼没的我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停下谈话,我以肢体语言示意廖姐该去吃饭了。
“不用向叔叔报告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我真不想回答。”
事实上,在我家只有妈妈对我管束很严,我爸基本是漠不关心的状态。明知此事还问出来,廖姐只是想开我的玩笑。
“哈哈,想吃什么呢?”
“请客的话就随你订吧。”
不多久,就和廖姐到了她选好的店并听从她的建议选好了食物。
“虽说我已经工作了,不过勤俭节约才是持家之本。况且,这家也不至于让你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吧。”廖姐喝了口面汤,话中对我的失望表情很是不满。
“倒不是不满了,只是被廖姐带到这里,感觉和你的气质不符呢,况且我以前也没吃过这个。”
“我就必须得带你去有气质的店吗?”廖姐昂起头故意把环视一遍,“这家店也很有气质啊。”
我的确没有嫌弃这家店,虽然是路边普通的店面,但却敞亮、干净,看起来令人很是舒心。只是,我以为廖姐会因为请客而带我去一些很有水准的店。
店家的速度令人惊讶,才和廖姐聊了两句,我们的饭就已上桌。
“尝尝吧,这家的荞面搓搓可是一绝。”
在纹饰雅致的碗中,浸满油的荞面搓搓相互盘绕,看来很有分量。美食美器,令人食指大动。
“唔嗯——”
尝了一口的我发出幸福的声音。
“……”
可廖姐却怪模怪样地盯着我,打断了我美好的陶醉。
“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吗?”
听到这句话时,我不由在想,一年到头因为说出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人们共浪费了多少时间。或许这个数字统计下来,就连廖姐这样的人也该反思反思。
“现在你看起来真像饕餮。”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和我提起这只瑞兽了,这该不会是某个尚待解决事件的关键词吧。
“今天明明都和我约好了,还去招惹别的女孩。”
“贪心之极。”
“如果这是真的,我倒很乐意开启这样的后宫路线。”
对于廖姐的无理取闹,我也很不甘的采取回应。
“切。”
“黄夷霄刚才一直在你那儿吧?”
“是啊,怎么了?”结束了和我的斗气,廖姐也开始大嚼她面前的食物。
这幅光景实不雅致。
“把人家留到现在,你才更像贪心的饕餮。”
“你这样形容我这个女孩子,我很生气。”
“别边吃东西边说话,真的像饕餮了。”
“铜鼎上只有笑笑你这个样子的饕餮,哪有我这样的饕餮!”
就算是饕餮,也没有长成我这样子的。
面对这样幼龄化的廖姐,我只能以沉默相应。这个方法自然有用,挑起话头却被单方面终止的廖姐,忍受了一会儿过后,以喷饭的势头向我“话痨”开来。
“吃饭这样沉默,简直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把饭店当作交际场所,借着饭局大谈特谈的人对于饭店最头疼了。”
“嘿嘿,头疼的话可以赶走他们啊。”
你这么得意真该让店家赶走你试试。
“正如戏文里唱得,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不要曲解戏文,《智取威虎山》我还是在音乐课上看过的。”
“你们音乐课的确有可能放过,不过我觉得不管是《沙家浜》还是《智取威虎山》你都没有认真看。”
是《沙家浜》里的吗?
既然说错了,就索性沉默下去吧。
“刚才我们的话,感觉很能误导不了解的人呢!”
廖姐说的没错,不管是江湖骗子还是网络流言,使用的都是这种低等的伎俩。虽然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但我还是对廖姐不加理睬。
“哼。”
廖姐也一声不吭,堵着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虽说这荞麦搓搓端上来是一大碗,吃起来却毫不费力。不愧是廖姐推荐的美味,有着吃完一碗让人想再来一碗的魄力。
不是为了赞誉而进行的修辞,是真的想再来一碗。
“我听说这荞麦搓搓是营养价值颇高的养生食物。”刚才只顾自己打扰了廖姐的兴头,现在为了一己私利只好硬着头皮再挑起来了。
“即使多吃几碗也不会胖!”
廖姐嚼着面,抬起眼皮瞥向我,充满鄙视。
沉默。
吸溜吸溜——
廖姐随之吃完碗里的搓搓,开口说道:
“暴饮暴食是违背健康准则的生活方式,所以免谈。”
说的斩钉截铁。
要是我刚才没惹到她,说不定这第二碗就吃到了。此时,廖姐鄙视的眼光还时不时瞟来,为了遮羞,我端起面汤吸了一口。将热气留在口腔并顺着鼻孔喷出,即使是夏天也让人感觉相当舒畅。
“我感觉我现在都和笑笑你疏远了。”
是啊,疏远到你连多一碗饭都不肯请我多吃了,以前那个疼爱我的廖姐去哪儿了?
好像一直都没存在过。
廖姐继续打消僵硬的气氛,说到,“不过今天聊过天后,发现你和小时候没什么不同,一点儿都没长大。”
“我觉得你才没长大呢。”
从素菜拼盘加起块萝卜塞入嘴中,带着咬出的汁液,廖姐又提起话题,
“你现在还喜欢妖怪呢?”
又在边吃边说,平日的气质完全被抛于一边。
隔着眼镜对视廖姐真诚的双眼,我点了点头。
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廖姐,深知我对妖怪的情感。
“从你还讨厌孙悟空就能看出来了。”
似是余味十足,廖姐还咂了咂筷子。
“不过和小时候还是不一样了,那时周围的人没有谁不知道你喜欢妖怪。你整天把挂在嘴里,生怕弄丢了。”
是生怕找不到,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应该是被家里当成笑柄了。廖姐想必是也想到了小时候我犯得某个傻事,扑哧笑出声来。
“依我看,现在你的同学就没谁知道这点了。”
廖姐拿着从嘴里咂完的筷子在空里画个圈。
“你周围连个朋友都没有,别说是爱好,就是名字,恐怕都没几个人能记得住。”
“别这么说,我好歹在班里也有底限的存在感的。”不过廖姐直接就将我的交际范围限制在班级,把握真是准确。
以我现在的程度,交往范围绝不会超过这个界限,倒不如说,我不会与谁交往。
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我是在毫无顾忌地追寻着妖怪。
“别把这种事当成优点,依我看你还挺想和人交往的吧。”
“在这个社会,丧失了和人的相互交流,就基本等于丧失了存在价值。”她又补上这样一句。
补充的恰到好处,这也是我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
“这几年我还是维持着像是廖姐你这样的最基本的交往圈子的。”
听到我说这话,廖姐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你说几年,该不会初中就这样了。”
我没有否定,也就是默认了。
“都说你这样没法好好享受青春,看样子,你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糟了。”
“也没那么糟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像你所说的,失去了交往,人就丧失了存在价值。
换而言之,这是定位在他人眼中的社会。
一切行动,都要靠他人的眼光去认可。一切评价,都要以他人的要求来提出。一切定位,都落入名为群体的圈套。
是虚假。
该说的话说不出,该做的事做不到,连思考都自由不下来。
虽然人人为了这个关系而相互掩饰,但各自都心知肚明地生活在营造的虚假与明知是虚假还要迎合的环境。
所以我觉得抛弃了它也没什么必要。
廖姐略撇的嘴唇体现了无奈,说到:“没那么糟也是遭了。”
“我的感觉就是没错,你还是对我来说变得远了。以前的你,就算讨厌孙悟空,也写不出那么缜密的话来。可是我倒觉得,孙悟空其实没你认为的那么糟了。”
一会儿说我没变,一会儿又变远了,廖姐你还真是多变的生物。本来嘛,女人就是善变的。
“毕竟孙悟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不得已中被安排的。”
“被安排的就可以这样接受了吗?”
看来我和廖姐的观点针锋相对,有必要辩驳一场了,廖姐也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兴致勃勃。
“在凤仙郡,孙悟空已经做到最好了。虽说是结果是妥协,但孙悟空的确帮助当地人解决了问题。”
“到底是结果是妥协还是选择了妥协呢?孙悟空明明知道这是妥协,却为了自身的前途,选择接受。”
“你的意思是孙悟空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喽。”
“虽然如来言语中说悟空除掉的是六耳猕猴,但实际上悟空当时是除掉了自己的心魔而成佛。拥有这等大智慧的人,这些事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即使自己一清二楚,却迫于权势,不敢硬碰。孙悟空所做的,是虚伪的正义。”
“自古以来,孙悟空可是以反抗的形象活跃在世人眼中的哦。”
“可他的反抗失败了,从大闹天宫开始。”
坐在我对面的廖姐摇了摇头。
“你现在简直精的像只小狐狸。”
要是我像狐狸,之前就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还是说你已经进化成了狐狸精了。这样看来,我这只幼小的小狐狸还需要继续历练了,听介绍就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故事。与《西游记》不同,是一个完完全全积极向上的故事。
在我思考着热血小狐狸如何一步步成长最终打败统治村子的狐狸大魔王时,我发现廖姐已经一手撑着脑袋盯着我笑。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跨过桌子捏住我一边脸蛋。
“痛。”
“狸魔王已经对还没修炼成熟的小狐狸出手了。”顺带一提,狸魔王是狐狸大魔王的简称。
“不要给我起这种外号。”
收回手的廖姐摇了摇头,她不知何时已经把面前的拼盘吃光了,真是个食量与食欲可怕的狸魔王。就像刚才我们提到的某种怪兽——狸魔餮。
将狐狸、大魔王、饕餮三者合而为一的可怕生物。
其是否还处在生物的范畴都很模糊了。
这样的东西——暂时只能这样形容,就坐在我的对面。
“啊,痛痛痛痛痛!”
“怎么又捏我?”
“总感觉你小子没安好心。”
“算了,不管你小子心里咋想的。能变成这样扭曲的人物,是你初中经历过什么了吧。”
“我怎么扭曲了。”
“ThereareathousandHamletsinathousandpeople'seyes.就算如此,能将一个普通的故事中的正面人物解释到这么黑暗的地步,
你还不够扭曲吗?”
虽然我一直插科打诨、心不在焉,企图瞒过廖姐。但该说,廖峭不愧是廖峭,一语中的。
她说中的,正是我心中不想和人提及的弱点。虽然上面啰嗦了一大批反对与人交往的理由,但都是说辞。
真正的理由,就是廖峭料到存在的这件事。
“经历过什么我也没兴趣,反正也不影响矫正你的性格。”
矫正,听到这个词我就想起了钳子一类暴力的东西。
“我的性格不劳你费心了,他并没有糟糕的要矫正。”
“连以前的找妖怪活动都不做了,还不够糟糕?”
“谁说我没在做,只是不被人所知。”
“都偷偷摸摸起来了?”
又被廖峭说到点上了。
“我的性格很棘手的。”
“哈哈,我的教学宗旨就是不抛弃、不放弃。”
这不是你的教学宗旨,而是某电视剧中的经典台词吧。
“就算你想让我回归正常的学校生活,我也没有可交往的对象。”
我不断的提出难题,以期待廖姐放弃自己的打算。而了解这时却像迎战大魔王的勇士一样,嘴上露出不会放弃的笑容。
现在已经是狸魔餮三勇士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种设定简直和现在的对话一样乱七八糟。
我从桌旁的盒中扯出张抽纸,递到廖姐面前:
“擦擦你的眼睛了。”
刚才吃饭的汤水都溅上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口袋中的手机震了震。
又有哪个无聊的软件趁着连上餐馆的WIFI之际骚扰我了吧,毕竟我没有可以向我发送消息的对象。
准确来说是有的,大妹妹、二妹妹、廖姐,仅此三人。
而三人都不可能这时发消息给我。
混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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