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女神打一开始就没在意在少年面前跪地自杀的以及祭坛周围集体自杀的蝼蚁们,不管做什么,怎么做,他们终究是蝼蚁。就算是数亿万的人类聚集起来也没办法将大海填满一样,不管使用什么工具,不管使用什么方法,终究只是白费力而已。蝼蚁就应该在神明的脚底下不断寻求着缝隙活着。
直到黑蓝双剑出现在眼前,多利亚才明白这群蝼蚁们做了什么蠢事,他们把那位唤出来了,世界上最初的也是最伟大的,创造了万物的神明——洛斯塔尔。
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明明神性与神座都已经破碎,但是依旧在众神的搜捕下顽强的存活着,躲藏于深邃的黑暗之中,舔舐着破碎的羽翼。
这就是初代神明的力量吗,让神都感到恐惧,多利亚并不打算轻举妄动,对于这位看似陨落的初代神明,哪怕是被众神摧毁了身躯,祂的存在和名号仅仅是听到也是让自己颤抖。
曾几何时,多利亚只能远远地注视着祂的身影。
【洛斯塔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战争之神已经感知到你的存在了!马上,他会毁掉全部!】
不知为何,多利亚的声音中充满了颤抖,不是愤怒,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恐惧,矗立于身后的神枪与号角也开始产生了波动,随着光与影的交汇,化作了光粒消失在了空中。
胜利女神多利亚并没有得到回应,看着眼前的黑蓝双剑,即使那位初代神明的身影从未显露,但是她明白。战争之神那个疯子,会摧毁一切,会摧毁关于那位初代神明的一切。必须逃,必须逃。
多利亚内心的不安化作了现实,金色的领域开始颤抖,随之破碎,紧跟其后的是冲天的青铜色墙壁,不断地吞噬着金色的光粒。浓郁的血腥味从墙壁朝着四周不断地飘荡着,高耸地城墙将一切都包围了起来,天空之上的乌云不断聚集起来,闪耀的雷电不断地贯穿着云层,似乎是在凝聚毁灭一切的力量。
胜利女神此时已经冲向天际,穿透乌云的光柱开始慢慢合拢,直到最后,终于穿过了即将关闭的光束。脸上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了笑容,就像是触摸到希望,回到安全屋一般。
【尔已身染不净,去一同被圣光洗礼吧。】
云层之上传来一道空旷的声音,威严,沉闷,丝毫没有感情。
就仿佛至高无上帝王的宣判一样,闭合的乌云重新开启了神界的大门,神圣的胜利女神被如同垃圾一样从中丢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洁白的双翼沾染了泥土与灰尘,散发的光芒都显的暗淡。
多利亚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乌云之中的身影,高坐在神座与乌云之上的神明——战争之神。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胜利女神的嘶吼显然没有任何用处,高坐于神座的战争之神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那两把黑蓝色的双剑,虽然比起以前暗淡,破败,但还是那么美丽,神圣,令人感到恐怖。
战争之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倚靠在神座之上。随之而来的,是乌云之间的闪电不断的降临,就如同神的审判一样,无差别的撕裂着天空与大地。
无数的闪电在被青铜墙壁所包围的城市里窜动着,毁灭着一切,不管是石头,还是草木,不管是人,还是神。
就在小型闪电不断流窜的同时,天空正上方的云层也在积攒着什么,沉闷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云层之间不断地闪烁着光芒。
突然,天空恢复了晴朗,地上的闪电也开始消散,只有微弱的流光还在偶尔窜动。
多利亚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不在意自己残破的羽翼和这闪电是贯穿世界的力量,就连自己都没办法抵御,但是现在要停止了。就在胜利女神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战争之神已经将自己身上的不净销毁时。平静的白云开始慢慢散开,露出了深藏在后面的黑点。
这个黑点显得异常安静,或许只是一坨巴掌大的乌云,看起来人畜无害,仿佛过几秒就会随风消散一般。
【不,不,我诅咒你!你会从神座上摔落!被深埋在粪土之下!日夜被黑暗吞噬!乌—卢—克—勒—特!】
矮小的乌云似乎是被胜利女神的咒骂所刺激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巨大如同水柱一般的闪电从空中倾泻下来,将女神的咒骂和青铜墙壁淹没在里面。
已经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云层已经散开,高坐在神座上的战争之神也消失不见,只有云雾之间还不断闪烁着流光。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天,又或者是一个月。
巨大的闪电终于停止了宣泄自己的愤怒,随着最后的一点闪光隐入了大地,世界回到了平静。
没有了胜利女神的影子,也看不到祭坛和那些人类的踪迹,一片荒漠,无数的沙粒随着风不断地飘扬着,埋藏着这里的所有。
夜色降临,温柔的月光照射在这片尘土之上,不知道是哪里唱起了歌谣,随着风,传到这里,去向远方。
【去吧,去吧,去那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世界吧……】
风儿吹起了沙尘,隐约之间沙子表面有青光闪烁。那风儿似乎停驻了下来,那歌谣也变了声调。
突然一阵狂风,露出了埋藏在沙尘之下的事物。
少年静静的躺在沙堆上,紧闭着双眼,脸上充满了痛苦,过了一会,脸上又布满了笑容,似乎是在做什么好梦。
似乎风儿也觉得开心了,不断地在其周围旋转着,随之而起地沙砾化作墙壁将少年围在其中,似乎是要遮挡住什么一般。
【凯尔,你知道吗。爸爸信仰着一位最伟大地神明,是祂创造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妇人站在大树之下,朝着怀里的孩子慢慢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仰和怀念。
【妈妈,爸爸信仰的是哪位神明大人啊?】
【祂啊,祂的名字叫——】
……
风儿似乎比刚才更为轻快,歌谣似乎更刚才有所不同。
【弑神的少年啊,奔跑吧,成长吧,化作利刃,去打碎高高在上的神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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