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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屠龙者

第2章 屠龙者

柏修斯王国的南方边境上,有一片浓密的丛林,铺设在一座绵延500多公里的山脉上。这座名为安格斯山脉的天险,构成了柏修斯与莱昂王国间的自然疆界。

在森林边缘的一座小村庄里,农闲的村人聚集在村口,好奇地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骑着高头大马路过村庄。

看起来他们正准备顺着官道向南方前进,穿过危机四伏的安格斯大森林,似乎是要前往莱昂王国境内。

为首男子看起来50岁出头,头发灰白,但实际上刚过40,过度的操劳和脸上的战伤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

男人身披老旧板甲,腰胯长剑,肩扛长矛,头盔挂在腰间,兽皮披风猎猎。他面色凝重,走在前方开路。很明显,这是一位久经沙场的骑士老爷。

在骑士身后,是一名英武的金发少女,很明显是某位贵族的千金。

这位少女并未身着裙装,而是披挂一套华丽的女式铠甲。做工不凡的银白色附魔板甲发出阵阵微光,同时少女鲜艳飘逸的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在风中微微飘动,好似自天堂而来的征战天使。

村长跑上前去,恭敬地向两位骑士行礼,向他们说了些话,随后摇摇头离去。安格斯森林虽然有官道,但也不比著名的北方大山安全太多,一般商队通过都要雇佣一整支佣兵团或一大群冒险者才能安然无恙地通过,但两名骑士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后方的女骑士名为蕾安娜·瓦伦汀,是康沃尔公爵的长女,格蕾丝的青梅竹马。在一个月前,她亲眼目击了“格雷”逝去,“格蕾丝”化龙的时刻。情绪彻底失控的她犯了一些无法容忍的错误。她现在正跟着她的导师,格蕾丝的养父,“北风骑士”卢卡斯·穆勒前去补救。

骑士姬低头不语,晨风穿过林间,带来走兽穿过灌木的沙沙声响。几只野兔迅速地穿过官道,隐入另一侧的树林。

风中传来的花香和鸟语让蕾安娜心情好了一些。“格雷”还活着,但是变成了女孩“格蕾丝”——当她从卢卡斯和柏修斯王德雷斯口中得知格蕾丝生还的消息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就算变成了女孩子,她也会一直守护在格蕾丝身边。

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蕾安娜下定了决心,握紧了缰绳。

不过她现在需要把自己干的蠢事处理干净。

看到老师将半龙化的格蕾丝带出彻底成为瓦砾的战场时,蕾安娜只是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意识到龙女就是从前的“格雷”。当她逐渐回过神来,将格雷的面容和龙女重合时,她立刻出发寻找失踪的北风骑士。此后,全国各地都知道了,一名金发的骑士姬在到处寻找“被北风骑士带走的龙女”。

暴走的她被国王阻止了。在王座之间,她看见了自己一直寻找的北风骑士,以及暴怒的国王。愤怒的德雷斯王扬言要砍下她的脑袋,即使她是康沃尔公爵的女儿。

“你知道你自己正在将格蕾丝置于危险之中吗?!”卢卡斯拦下了愤怒的德雷斯王,保住了自己的女学徒。德雷斯王坐在王座上,盯着知道真相后,跪在地上泪眼惺忪的蕾安娜。

她终于明白,自己毁了王与北风骑士十几年来保住格蕾丝身份秘密的努力,把“柏修斯的白龙女”的传说弄得世人皆知。她也知晓了格蕾丝背负着的一切,以及有多少势力盯着格蕾丝的性命。

她甚至觉得自己对圣教的信仰不再如以前坚固。如果圣塞拉没有做过关于白龙的预言,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作为格蕾丝的骑士,蕾安娜誓言,自己的剑上将会沾上暗处恶徒的鲜血。此次前来安格斯森林,不仅为了前往莱昂王国甚至更远进行调查,也是为了处理一些王国情报部门发现的“臭虫”。

北风骑士突然戴上头盔,策马离开了官道,冲向一旁的丛林。

蕾安娜心领神会,同样策马冲入密林。她闻到了风中飘来了浓重的烟味,有人在放火。

在一分钟后,两人到达了一片空地附近,四五个人生起了一团巨大的篝火,熊熊火焰中,一堆尸体正在燃烧。

这些平民装束的人在看到骑士装扮的两人后,立刻下跪练练求饶,而一旁堆放着的财物、板甲和兵器,以及拴在树上的几匹马,则证明了在火中熊熊燃烧的,是一群骑士。

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不可能击败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这是常识。到底是谁杀了他们?难道是偷偷潜入来刺杀或捕获格蕾丝的小队歼灭了这群骑士?蕾安娜皱眉,去向平民问话。

卢卡斯则完全没有理会求饶的平民,开始检查遗物。

这些物品中既有柏修斯王国特征的骑士盔甲,也有具有莱昂特征的,甚至还有带有南方城邦徽记的盔甲。几乎所有的骑士佩剑都有进行中级以上附魔的痕迹,这些骑士的水平不低。

他接着检查盔甲上的交战痕迹。一些板甲上有大面积的焦痕,很新鲜,板甲里面的人估计当场变成了熏肉罐头。剩下的板甲,有一部分在心脏位置有严重创伤,边缘有融化痕迹,杀手应该使用了某种强大的能量系魔剑像刺豆腐一样打穿了装甲板,而剩下的板甲则干脆是被魔剑一刀劈成了两半。

卢卡斯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想点一根卷烟,但想起来格蕾丝要求自己戒烟,自己并没有把烟草带在身上,就此作罢。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这群骑士的身份他已经猜到了,但击杀这群人的强大人物他一点也没有头绪。

能把板甲像切豆腐一样切开的魔剑并不是没有,但是并不会出现在这里——这种等级的魔剑大多被国家或者教会收藏着,一般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不管怎么说,这名神秘人还看不出意图,也许有交涉的机会。

这时,蕾安娜已经从平民口中问到了一些东西。

这些平民是被一群来猎杀白龙女的“屠龙者”雇来的挑夫,他们跟着一个小队从营地出发前去运输物资,但转瞬之间骑士就被一名金发少女全灭。少女留了她们一命,让他们焚烧尸体,并且说,如果遇到一个灰白色头发的骑士,让他去屠龙者的营地。

自己的行动被预见了?卢卡斯面色凝重,但现在看来有必要去营地看看,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侦察,而不是靠两个人“歼灭”一大群来自各国的精锐骑士。

而当他们来到营地时,发现“屠龙者”已经被歼灭了。

一名面无表情的金发高挑少女在面前杵着一把形制朴素的焰形大剑,眯着眼睛,站在躺满尸体的广场上,而一名贵族则躲在一名负伤的骑士背后对着少女瑟瑟发抖。

少女没有理会贵族和护卫骑士,而是背起大剑直直走向卢卡斯,把一封信递给了他。

“把信给伪史魔女。如果你的女儿有无法处理的危险,让她去留里克王国找艾雅菲亚拉。”

冷峻少女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离去,把虚脱倒地的护卫骑士和贵族留给了卢卡斯和蕾安娜。

卢卡斯把押送“屠龙者”最后两人的任务交给了蕾安娜,自己则立刻赶往格蕾丝和多萝西所在的幻境,他觉得多萝西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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