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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午后的阳光

第六幕 午后的阳光

此幕引自 枫之歌·夏之乐章

穿着条子衬衫的男孩躺在白色的床上,安静地熟睡着,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长发的女孩小心地走了进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当她看见男孩的脸,她犹疑了一下,又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面射了进来,女孩坐在了椅子上,从挎包里面慢慢翻出了一本书,想了一下,走过去关上了门,这个时候有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向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点点头,走了出去,男孩还在熟睡。这是一个有阳光的下午,本来她可以在外面走走的,或者她可以约几个同学去骑车,但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这个满眼是白色和充斥消毒水的地方。

肺炎。她在心里想着这个名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得过一次,从此就再也没有得过这种病,唯一对于这个的记忆就是那长长的病床边围满了关切的同学和老师,他们热切的面庞,当他们得知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事后的欣喜,简直就像是写着:林淡雨,你是我们的希望。希望?她恶心地摇摇头,想要回头看一眼这个跟她截然不同的男孩,虽然门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的病榻边,除了一个不愿意来的人,什么都没有。

孤独吗,孩子?她笑了笑,心里想着。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进了门。

“你是病人的亲属吧?”护士对她说,林淡雨向外看的时候发现外面还站着一个医生,那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有些苍老的样子,比起这个脸上更明显透露着的是无奈,似乎有什么新型高端病毒已经横空出世,不仅拥有百分之百的感染率还有百分之百的死亡率,而全市在这个病毒的侵染下已经快要成为死城。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林淡雨想,医生不就应该是哗啦啦写草书的家伙们吗,有什么特别无奈的事情么,沪指跌了?

“是的。”林淡雨只好这么说,尽管她从来没有打算认这个家伙做自己的堂弟。

“我们的第二次检查结果出来了,还是跟第一次没有差别,我们很抱歉帮不了您,但是他必须出院。”老医生以一种非常沧桑的口吻说,“我们得考虑,像这种病,我们这样的小医院治不好,更何况你们是从省城的医院转院过来。”

肺炎治不了?林淡雨接过报告,上面是列表一样的打印字,很多似曾相识的名词,只在高中生物课本里面出现过一次。“

具体情况到底是?”

“我们的建议是,如果可以考虑,到首都或者其他的医院也许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但这种样例,在国内是没有治愈先例的。”医生说完,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护士充满同情的望着林淡雨,鞠了个躬,非常日本式的说了一句“非常抱歉”,也跟着医生跑开了。

今天,天气晴朗。这不是在开玩笑?

“淡雨,你记得你的堂弟林枫吧?”妈妈是这么说的,“就是那个原来经常跟你吵架的那个,对啦,他生病回来了,今天如果你有空,就照看他一下吧,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请护士的。我知道你可能跟他有点隔阂,但是你长大了呀,过去的事情还记着干什么呢?”

开玩笑,只是肺炎而已啊,这里是肺炎患者的病房,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林淡雨摇摇头,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可爱”的玩笑,没准是她亲爱的死对头堂弟——林枫的又一个恶作剧,那么当她以优雅的姿态走回去的时候,林枫就会目瞪口呆,他应该期盼林淡雨,她一向优秀的堂姐,像某些韩剧或者日剧或者不知道什么剧里面悲催的女猪脚,失心疯似的冲进去,抱着林枫说林枫林枫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这样离开我!

所以她定定神,装作镇定的样子,回过头,推开门,再关上。

没有嘲笑,没有目瞪口呆,那个“可爱”的孩子还在睡觉,甚至还翻了个身证明他真的睡得很熟。

林淡雨长叹一口气,把报告放在床头柜上,从包中抽出一本杂志,正准备享受自己后高考生活,享受阳光明媚中的一本无聊八卦。杂志的封面是某当红歌星,虽然她看上去更适合演后现代派的荒诞剧,但她确实只是个歌星,一个“偶尔”在演唱会上展现自己非同正常一面的歌星。

阳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女孩做在椅子上翻杂志,这个场景应该是文艺而且没有任何声响的。

等等!林淡雨突然愣住了。没有嘲笑与目瞪口呆,那么这意味着,这个报告,不是一个可爱的恶作剧。林淡雨比以往突然都更希望这只是一个可爱的恶作剧。

林淡雨捋了捋自己的额前的散发,倒吸一口寒气,颓然地站起又坐下。

“抱歉这次的结果和上次一样。”那只言片语印证了这个恐怖的玩笑。

林淡雨看着林枫,他睡得比平常还要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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