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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之所言

第二章 书之所言

闵限站在门前,不知该怎么去描述这一景象,啊,也不必去描述:他不会忘记。这一幕将永远深刻在脑海里。看着,看着,笑意已攀上嘴角。等到出了神,女孩的身体不觉哆嗦了一下后,他才回过神,向着雨中笑着的人儿快步走了过去。

“天气开始冷了,回屋里去吧。”闵限走到跟前,平静的脸上说出关切的话语。但女孩却轻轻皱了眉,对他走着来到自己面前似有些不满,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原本笑着的模样,为什么却变换成了别的样子,她看着他,不安和担忧悄悄的出现在了脸上,闵限一时没反应过来,感到困惑,对她所露出的神色感到困惑。

逸不管这困惑,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同时,仅是看到逸动了一下脚,便是一瞬蹲了下来。“呵。”闵限愣了几秒后,便轻笑一声。他看着逸,近在咫尺。如黑曜石反射日光,她的眼中却有他的身影。谁为此搭好的舞台,哪怕她知道这会让她死亡。

“哼,为什么只是看着?”逸故作不高兴的姿态问道。闵限回过神,凝视着她。

虚假的表情企图掩盖什么?她何时有过不安的时候?没有见过,没有往常冷静的样子。隐起慌乱的情绪,闵限这么说道:“走吧,天气冷了。”逸的眼神黯淡了,失落下来,但她牵起闵限的手,拉着他向前走。“是,是啊。我们,回去吧……”声音中含着怎样的感情,心中不由一痛。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啊……

逸和闵限的故事。

睡不着,闵也不知道去哪了。唉……诶?难道是在躲着我吗?嘿嘿,在躲着我啊……不对,怎么能开心呢,可是……,闵还没回来啊。嗯?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过吗?有点熟悉。是,淋雨的时候?也是说着这向话,然后……睡着了?醒来时,就在屋子里了。哈,可真没有警诫心啊,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居然还挨家挨户的去找,也没怎么问过我,真是……难道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吗。如果如此,你又是怎样的呢。哼,原凉……呼……

床上的人儿熟睡着,外出的人悄悄走进,投出叹息一般的眼光。待移到上面时,那人忽的呆愣住了:闭着眼睡觉的女孩,什么时候醒了呢?又是何时看他的呢?一时不知所措,但马上又知道不必如此。

灯火微弱,堪堪明了床的一角。或许只是一时,但的确是没了,不再是为了掩盖什么,女孩歪着头,黑色的眼含着微光,映照出他的身影,嘴也翘起,似问,似嗔。烛光摇曳,阴影忽变幻。闵限长吸一口气,胸中阔然,眼前也似亮了些:“谢谢陪在我身边,从未有过。”虽然还有句话没说,但看情况,该是多余了。

某个山洞,篝火烧着。布满灰尘的地上,睡着一个人,手指却轻轻敲地面。有一件奇怪的事,他在思索着。不如说做交易本就有奇怪的,也不该去揣测。可,这件事却让他不住的思考:意义何在?的确是被仇人追杀,也的确是快要被杀的时候,一穿黑袍戴银面具的人突然跳出来,把他给救了,是不是巧合呢?能做这件事的人太多。

虽然银面具是银教成员的基本标志之一。可难道就不能是冒充?“死在他手,意义何在呢?”我死在他手,又如何呢?他推测着。试?或不试?可若错了……这毫无意义吗?这是无聊的人想要的一个无聊节目吗?他摇摇头。无论如何,他意动了。

许多差错造成此,目的造成此。如有他法,谁会去尝试?

……

天还在下雨,远处浮起朦朦的雾。闵限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放着一张写满了的纸,拿起,反复琢磨着。

三年前父亲交给他的。至于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可惜回来时就快死了。最后的一句话说的什么呢,算了,不重要。对了,是自然死亡。纸上写的是:

“写给儿子:

在你六岁时离开这个家,这个村子,还是心怀愧疚。■■■ 抱歉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如果那一天你要出去的话,接下来的应该对你有帮助。

我们所在的这个大陆,名为太虚。从左至右又分为阴虚、玄虚、阳虚。这三块,占了太虚的一半多。此外还有大小不一的岛屿。■■■ 儿子,以后要出去的话,一定得多逛逛,肯定很有趣的。而且说不准,你也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子。哈,扯远了。儿子,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去试一下。我的儿子,一定是最棒的!■■■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你出去后,万一听到的不一样,可别怪老爹哈。

相传在上古时期,人类的祖先一出生就有力搬山,可飞天等强大能力。凭借于此,人类成为太虚大陆上的霸主,奴役着太虚生物。‘那盘旋九天的凤凰,我们杀死。那沉眠湖潭的龙王,我们杀死。我们走过太虚的每一寸土地,我们览过海洋每一处的风光,我们曾与太阳并肩站,见太虚之渺小,我们无可匹敌,我们无可战胜。’

寿命却是唯一缺憾。岁月悠悠,不过九千年。然则,三千年前,人类生下的婴儿,身体里突然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力量,比之没有此力的婴儿,弱了不知多少陪。王冠渐渐从人类手中滑落。

人之寿命有限,贪欲之心无厌。不知多少普通人死于可笑的‘寻回’实验中。不但没成功,反而诞生了许多残虐的人形魔物,不知痛苦,分裂个体。开始疯狂进攻人类。妖精鬼怪,神奇异兽,皆而反之。

时间继续推进,立场反转。人类再无力量庇护,人之数量,仅有千人。人类成为被奴役者,被虐杀,被侵犯。如奴仆,如畜牲。时亦四千年,已无当初之风光,再无抬头之日。然,变数何其多边也。

三千年前,即奴役末期。不知从哪来的一个人,展现出了非人的力量,他悍然闯入牢房,只身带走两男两女和四个婴儿,不知逃向了何方。大约一百年后,流放之地,即现在的阴虚南边,出现了一支反抗军,仅千人,为首的有八人。他们于流放之地开始,由南向北,转战阴虚境内,一点一点夺回失去的土地。虽然当时为首的帝王,也曾派人镇压这支队伍,但都被那八人击败。反抗很顺利。

时间来到三十年后,此时已夺得小半。有了自己的土地后,那八人向众人说明了一切,也没有多复杂。只不过有一个着黑袍,戴银面之人,将看起来像是路边的杂草和一本书留了下来。他这样解释到:‘将那种力弱化原本的效果,再试着转为已用,慢慢的取回自己的力量。’当时因好奇问过他一些问题,如怎么得到的,为什么当时没有,怎么逃出来的等等。对此,他笑了笑,答道:‘我也只是个幸运儿罢了。’说完,就在几人的目光中隐没了身形。有很多问题,但确实取回了一些力量,也正因如此,才能夺得尺寸之地。

那草药虽只有几株,但其实小半截就够了。何况还有一些种子。

而现在,我们把这个过程称之为境界。即虚禁,因虚弱禁之身体,需之弱化得之。及破禁、聚禁、逆禁。又合之大境界名为生死门,力即为虚力。听说之上还有境界,不过你老爹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后面的你自己去见识吧。你也许能超越父亲,虽然我也没闯出个名堂就是了。■■■ 儿子,到外面去吧。■■■ 总之,信爹的准没错。■■■ 儿子,再见吧。

■■ 闵则”

……

闵限放下手中纸张,轻叹一口气。“无论看多少遍,都始终得不到啊。”时间就在今天。并不会发生,他坚信着。因为若如此,那她来这里就毫无意义。总不可能意义就是被我杀掉吧。呵,意义何在呢?“或许再次翻看,只是为了缓解压力吧。”说着不可信的话,闵限拿起那张纸,投入火炉,走进里屋。“已经不需要了。”

“逸,你起来了啊。”逸看着闵限,犹豫了一下,道:“闵,你,刚才在做什么?”闵限笑了,“哦,处理下没用的杂物而已。”逸还想说什么,却被闵限打断了:“逸,先别说这个了。昨晚你忘了?”逸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她跳下床,面无表情的拉着闵限的手,却在下一刻高兴的小跑起来。“这边这边!闵,快点!”闵限不发言语,温柔的注视着她。

“为什么到这里来?”这里是村子的中央,左上方有一颗大树,枝叶茂盛,风来时弄下几片叶子。“为什么呢~”逸故作严肃的反问道。“算了,看你这个样子,就一定猜不出啦。”闵限摆出无奈的表情。“喂喂,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猜不出呢?”逸无视了他的话,走到树底下,手摸着老裂的树皮。“自然是在这睡觉了。”逸背对闵限,看不到她的神色。“睡觉?认真的?这可是在路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闵限迟疑的问着。“树底下就不算路上了嘛。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逸想了想,“嗯,怎么办呢?闵——”闵限在那一瞬,不禁颤栗了。为什么会不由的……“好了,睡了哦。”女孩于树下睡着,头偏向左边,两只小手因主人的入睡而无力的垂在地上,平坦的胸脯随自身匀静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这就睡了吗。”闵限略带苦涩的笑着。可真是没防备。如果这时……可惜,完全没这个价值。

闵限欣赏她的睡姿,注意到几片叶子落在逸的身上,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他走到逸的旁边,蹲了下来。他拿掉逸头上的叶子,再慢慢的凑向鼻间,轻轻捉弄着。闵限坏笑着看她:逸忍着打喷嚏的冲动,而不得不握紧小手,绷直双脚的样子,好可怜啊。

最后,闵限没有再捉弄下去,虽然没看到她忍不住的样子,但如释重负的表情,放松下来的身体,看着也不错嘛。

只是,逸,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原因,对吧,那这是你的期望,还是背后的人的胁迫。你这一年所做的一切,有多少是你愿的,又有多少是不愿的。逸,那一刻到来时,你是这样希望的吗?希望我杀死你,你是这样想的吗?可是,意义何在?你是在利用我得到什么吗?你能得到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到的只有疑惑、悲哀和痛苦啊。虽然持续不久,但现在我是不希望的啊……我有什么呢……不明白不明白,根本就不明白啊!这是你希望的,不,有可能是被迫的,不对,你没有不愿,没有害怕……我,该怎么办……该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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