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号，下午四点。
“林山，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下，有时间吗？”
在结束了一天的能源收集工作后，唐琪和林晨一如往常的返回事务所，不过唐琪这次并没有打个招呼就直接离开，而是略显严肃的站到了林山面前。
“当然有，是在这里聊还是出去聊？”
“出去吧找个没人的地方。”
“行，那我知道一家咖啡店，正好适合聊天。”
……
距离事务所不远处有一家小咖啡店，因为位置比较偏僻而且店铺的装潢并没有那么显眼，所以没什么客人愿意去，而对林山来说，除了价格比较便宜、客人比较少、装潢略显平庸以外，它跟附近那间贵的要命的星X克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说，你有什么事情要单独找我聊了？先说好，如果还是跟工坊武装有关的事情就算了，说过一次的事情再说一次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跟工坊武装无关，是些别的事情。”
唐琪看着自己手中的牛奶咖啡，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不好说吗？还是不好意思说？”
“有点不好意思吧……那……我先问你一下，你觉得华烨公司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华烨公司吗……一家A级收容公司，有钱有权有势，也是一家协会认证的收容公司，员工待遇应该还蛮不错的，行动力与执行力也相当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我这边也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传闻，可以说是一家相当普通的收容公司。”
“这些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对这家公司有没有什么看法？我比较想知道这个。”
“这个嘛……如果是在前天晚上之前的话，我是非常不喜欢他们的，出于一些相当个人的原因，但现在的话……”
林山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前臂上像斑马一样一块黑一块白的皮肤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好笑，但唐琪知道，这是他差点身死的证明，这些一黑一白的地方估计就是被【原始人】打碎后恢复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几支肉体修复剂的话，我和小宁子估计就要死在【珍妮】和【原始人】的手上了，送过来的那批物资算是救了我和小宁子的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至少现在我是对他们没什么意见。”
“这样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不过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但这样唐琪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你找我问这个，是华烨公司的人来找你了？”
“……嗯。”
唐琪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昨天郑子涵对她的邀请全数告诉了林山，不过其中隐去了有关郑子涵的部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没想到啊，你竟然被华烨公司的人看上了。”
“但你看上去根本没有那么惊讶，反而像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正如唐琪说的那样，林山的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像是完全预料到了一样。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不会一直在我们这里待着，不过确实没猜到直接会有收容公司来找你，而且也没想到会那么快。”
“我还没说我要走呢。”
“难道你不打算走吗？”
“这……先不说我要不要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走？”
“这个嘛……其实我最开始就觉得你不是来当收容者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已，而且我发现，你有时候会理智的让我感觉你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行为处事也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像你这样的人，在收到一封突如其来的信件的时候，不应该像是你最开始说的那样有些害怕和惊慌。”
“……”
确实，从唐琪后面的表现和反应来看，当时她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害怕与胆怯反而是不太正常的，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唐琪有时候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才加入东山事务所的时长才堪堪十天多一点，甚至连一个月都没到。
“所以说，你一开始加入东山事务所最主要原因就根本不是害怕协会的分配信，而是想要调查什么而已，既然如此，那你的离开肯定也是必然的事情，无论是因为调查完成还是因为为了更好的调查，你都迟早会离开东山事务所。”
唐琪没法回答，因为他的确实基本都说中了，唐琪也没什么好辩驳的，而且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跟他辩驳，只是为了询问作为收容者前辈的他的一个意见。
“而且啊，可能你自己没什么感觉吧，我的第六感一直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你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围绕你才能发展，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在我们这个小小的事务所里一直带着的。”
“……为什么你的能力还会在经营一个这样的小事务所？感觉就算是在收容者里，你也算是很厉害的那一类了吧。”
“今天就没必要聊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如果你今天是来问我的意见的话，无论你走不走我都是没有意见的，而且估计小宁子和林晨也是一样。”
“为什么？算上今天，我可才加入了事务所十一天而已？才加入十一天就想要跳槽的新人，你们不会感觉奇怪吗？”
“嗯……这个可能就是小事务所的好处了吧，比起规矩和理性，我们更会讲感性一些，因此在对自家人来说，我们并不会那么的在意利益，这个理由够吗？”
“够了……谢谢。”
“不用谢，如果明天还能见到你的话，他们可能都会蛮高兴的。”
……
在唐琪的坚持下，最后还是由她买了单。
站在路口目送林山离开后，唐琪打通了郑子涵的电话。
“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那真的是太好了，要我现在去找你，让你看一下劳动合同吗？”
“暂时不用，而且我也没想现在就去华烨公司报道，只是还请再给我一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一下。”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十多天的同事，但同时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场告别，无论是是对她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必要的事情。
这并非出于理性，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感性的产物，毕竟她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不是彻底理性的人工智能。
“当然可以，至少在这一周内，我都始终等待着你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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