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吴劫被问得措手不及，“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你逛了半天才回来，我觉得这次能成。”洛福诚恳地说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为了给儿子说媒发愁的老父亲吗？”
“你要这么夸我，我没话说。”洛福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夸个屁！”吴劫立刻调息，这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先生命，找真心人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由我来做判断。至于这次，当不了真。”
洛福像一位老父亲那样叹了口气：“那就依你，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我不是说过了吗？先谈着，我再想想办法。”吴劫继续搪塞。
吴劫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所有计划，他已经决定偷偷把柳如雪约出天门山，这样就可以引那几名女弟子上钩。至于对方修为多高，对吴劫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唯一担心的是那些女弟子的目的。
如果那些女弟子既不是真心喜欢吴劫，又没有被吴劫的外貌吸引，那她们向吴劫求爱的原因很可能就只剩下一个……这个猜测一旦得到验证，吴劫必须处理掉这些女弟子，他不能让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
……
……
丹衡院入夜后仍旧不得清凉，这多亏了那基座日夜运转的丹炉。监院齐妙材似乎赶着炼制某种丹药，甚至入夜了之后也不休息。
于是丹衡院的弟子们纷纷爬出闷热的房舍，爬到高处的屋顶，一起分享清凉的晚风。
比起那些爬上了房顶也要抱着袖珍丹炉赶功课的弟子，柳如雪显得随性了许多，她找了一帮在曲水苑认识的熟人，占了房顶的一角，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今天我差点就跟那位陆家公子搭上话！”
“该不会是那位陆家公子吧？”
谈话的众人纷纷露出嫌弃的神情，向来那位陆家公子前几日当众疏通肠胃的场景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只要谈到他，众人脑海中就立刻浮现了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嫌弃什么？人陆家轮得到我们嫌弃吗？”
“等你真的钓上那位陆家公子再说吧。”
“话说回来，今天最出风头的姐妹好像根本不是去钓金龟婿的。”
众人的视线忽然都集中到柳如雪身上。
“看我干嘛？”柳如雪丝毫不怵，“你们求富贵，我求艳福，不行吗？”
“如雪妹妹当真通透，哪怕对方是个被分到落云别院的废物也不在乎。”某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过，那个男弟子真的好……好美啊。”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沉默下来，片刻后纷纷发出自己的感叹。
“真的是男弟子吗？”
“如果我是红云山那位化神师母，肯定包养他做道侣！”
“做梦吧！没实力就别想着养小白脸了。”柳如雪嘲讽道。
“你呢？你还不是才练气九层？不忙着筑基，跑去求艳福？”
柳如雪不置可否，她起身来到一旁无人的房檐上，伸了个懒腰。
“柳师妹，今天好招摇啊。”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个女弟子的声音。
柳如雪转过身，眯起眼睛大量来者：“呃……你是同院的沈悦仪吧？哦，我记得你也是那二十九名女弟子之一。”
沈悦仪将一只手背到身后，露出阴冷的神色：“他为什么会选你？”
“我怎么知道？”柳如雪耸耸肩膀，“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失手的。”
沈悦仪用藏在背后的手凝聚了一团真气：“莫非你也有任务在身？”
“你说什么呢？”柳如雪终于察觉了沈悦仪的异样，慢慢后退了一步。
沈悦仪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背后的手。
此刻，就在两人上方的夜空中，天合山的护山阵法在夜幕的衬托下闪烁了一下，显露出部分纹路，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罢了，这里不合适，意义也不大……”沈悦仪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纵身离开。
“失恋的人就是容易发神经。”柳如雪又伸了个拦腰，再次回到聒噪的熟人中间。
……
……
深夜的停尸房中，元可医借助一套精密的机巧将那两幅解剖完毕的尸体再次检查了一遍，终于向等待许久的莫不知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一个是苍渊派的，一个是岚山派的。”元可医咂咂嘴，露出惋惜的神情，“这么年轻就能结丹的，都是好根骨啊。功法还有血脉上隐藏得都很好，可惜派她们来的人终究信不过她们，给她们喂了定时发作的剧毒，应该是为了提防她们不好好办事。我依靠分析残留毒素的来源，才确定她们背后的人是谁。”
“毒药？”
“对，这种防自己人的毒药都是各大门派独有的，很容易溯源。毕竟要是和其他门派用同一种毒，那门内的叛徒岂不是可以直接叛逃到另一个门派，反正那里也可以讨到解药。”
“妙啊，元神医。”莫不知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少说这种废话，你这老狐狸的恭维可不值钱。”元可医取出白布将两具尸体都盖上，“之前说好的那种机关，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来。”
“不要急，元神医先帮忙帮到底嘛。”莫不知的镜片上闪过一抹亮光，“毕竟需要您来解剖的尸体很可能不只这两具。”
离开世仁堂的路上，莫不知催动信念传声术，秘密联系了月断空。
“这么说，已经确认是其他六派在搞鬼？”月断空追问道。
“这一点不用太关注，其他六派觊觎我们天合派的种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关键是，在师尊决定广开山门招募弟子，不问出身地传授功法后，其他六派还想从天合派得到什么？”莫不知提醒道。
“怎么会？师尊甚至不要求练成功法的弟子必须留在天合派……”月断空陷入沉默。
“此事不宜惊动齐师弟，就让他专心炼丹吧。考虑到可能遭遇的反抗，我需要师兄秘密安排几名炼丹期的弟子来介入此事。”莫不知继续说道。
“哦，你有计策？”
“元神医为我提供了一个思路，给我两天时间，我就可以用附着在护山阵法中的天眼符箓对所有新弟子完成核查，届时谁有问题就一目了然。”莫不知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护山大阵，“只要他们这两天不乱跑……护山阵法之外也派些人盯着吧。”
“都好说，尽可能快些。”月断空嘱咐道。
……
……
清晨朝阳初升时，吴劫已经来到丹衡院门口。
“是时候把她约到护山阵法外面去了，”吴劫胸有成竹地说道，“不怕那些鱼不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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