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呢?!谁看到了我的女儿?”
村长克鲁满眼血丝,焦躁地抓挠着头发,他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当知晓阿兰娜失踪的一瞬间,这个父亲疯狂了,无比的绝望,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
他无助的抓着身边人的衣袍,本就处在高压之下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阿辛姆呆立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在刚刚扫视了一圈,发现阿塔也不见踪影。
“村长,还有时间,让大伙分开帮忙找找吧。”
“是啊,村长,要撤离也不急于一时。”
“我率先发个话啊,要让我去找我义不容辞。”
村民们安抚的话语如同甘露一般,渐渐的让克鲁冷静下来。
这位颇为老成的中年男人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平稳住自己躁动的心绪。
克鲁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发出的声音略微沙哑:“不行,各位父老乡亲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做赌注。”
“撤离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每早出发一分钟,各位就会多一份逃生的希望。”
“我的女儿是我的命,我不会逃,我会留在这里找到她,所以对不住……”
克鲁后退一步,对着众人长辑至地:“克克鲁村第三十七任村长在此辞去村长职务!由乌库兰暂代村长一职!”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啊?”
“村长,不至于此啊!”
“村长,您快起来吧……”
村民们眼含泪水,有几个人甚至上前搀扶起克鲁来。
男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对着身边人说:“诸位,这是鄙人最后一个心愿,请诸位成全。”
“乌库兰,带乡亲们走!”男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高喝道。
青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一个笛子,缓缓放到嘴边。
极具魔性的笛音回荡在人们耳边,神经末梢传来极度的眩晕感,那种感觉就像手和脚不再属于自己。
人们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伴随着笛音的节奏迈开步子,整齐的排成队伍,拿上行李,向着原定的撤离方向走去。
乌库兰走过克鲁身边,青年的额上冒着硕大如豆的汗珠,不断顺着面颊流淌滴落下来。
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清楚,笛声,不能断,说什么都不能断。
撤离的队伍由面到线,不断拉长,最后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化作小小的黑蛇。
克鲁看着这幅景象感慨万分。
很久很久以前,第一代克克鲁村村长也是这样肩负着责任,来到这片土地开荒,建立起新家园;而现在,由他送走的,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多年的村民们,又安然无恙的撤退出去。
看到乌库兰的背影,他想到在他身上即将肩负的担子与责任,也许这就是传承。
“感慨够了没有?”苍老的声音突然击碎了克鲁的回想。
老爷子阿辛姆,以及一个穿着整齐修女袍的蒙眼女子此刻正站在不远处,两个人拔出耳朵上的耳塞丢到一边,正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二位,你们……”
修女屈身一礼:“小女作为兰娜的老师,觉得自己有必要留在这里,况且,作为圣修术的术师,追踪兰娜身上的圣愿力也能为各位提供帮助。”
阿辛姆则是有些无助的捂脸:“我家阿塔也丢了,没准你家姑娘是去找阿塔去了。”
男人突然明白什么一般,失心疯地大吼:“果然跟阿塔那个小兔崽子有关系啊!”
……
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在树林之间穿行着,步伐很轻快,并没有因为茂密枝条的阻挡而有所减缓。
树木和灌丛就仿佛眷顾着她一般,不忍将锋利的枝叶靠近她一分一毫,纷纷向两边退去。
少女只觉得一阵阵叶幕轻柔的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并未感觉到丝毫不适感。
她唯一感到有些头痛的点在于,自己的身高相对于同龄人矮了一些,以至于在茂密的树丛堆里,她只有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
这让她在黑夜中感觉很难受,视野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因此阿兰娜只能顺着自己在阿塔身上留下的圣愿力残像,向着大概的方向赶过去。
阿兰娜现在很着急,焦急之余也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不知道阿塔究竟去了哪里。
她只知道她应当把阿塔带回去,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曾经跟他一起约定过的承诺,更是因为心中某些琐碎的情感。
少女终于摆脱了茂密的树丛,来到了一片低矮的草地上。草地和树丛相接的位置,有很明显的渐进式的断层,就像是一道隐形的界限。
作为村长家的女儿,关于这些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少女清楚,这是村内和村外的界限。
以此地为界,再往前走就是真的外面,也是守护克克鲁村的神秘老人们联手施展守护禁咒的极限范围,强大的秘法力量将在此消逝,剩下的全都要靠自己。
但她没必要再向前了,因为阿兰娜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圣愿力残像离得很近了,而且在飞速靠近。
似乎是……直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的……
墨绿色的流星从天际线一点点划向高空,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笔直的向着少女冲来。
那颗硕大的流星在少女的瞳孔中迅速放大,却就在即将要撞向少女前的一瞬,猛地静止在了半空。
流星掀起的强烈罡风吹乱了少女璀璨如星河般的银发,阿兰娜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梳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然后伸出手在面前的流星上轻轻一点。
从少女之间延伸出的金色纹路像蛛网一般由点覆面包裹了整颗能量构成的流星,只闻咔嚓一声,外构的能量如泡沫般破碎,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那是一个相貌俊美的伊切凡少年,熟悉的面容,短小可爱的长耳,还有那无奈的神情。
一切都令人感到欣喜。
至于少年手里提着的面相如猪头一般的家伙,则是直接被少女在视野中无视掉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在跟你撒谎?”
阿塔松开手里的猪头青年,下巴无力的靠在少女的肩膀上,他有点累了。
“是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撒谎,两只耳朵都会轻轻抖动三下?”少女抱住他的头,手摸过少年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被汗水湿透了。
“这倒是不知道。”
阿兰娜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不说这些了,阿塔,赶紧加快速度和我一起赶回去,村外有敌人要入侵这里。”
少年从少女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立马明白过来,随后面露惊愕:“村里还有个内鬼?!”
“是的。”
阿塔皱着眉思索起来:“不好办了,我在抓这家伙的时候,记得那些异乡人说两个时辰之后出发,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如果一段时间内没有得到回信,那些人很有可能会提前出动。”
“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们应该追不上村里人。不出意外的话,大家已经快撤离得差不多了。”
“兰娜,他们是追的上的,那些人是骑兵,是骑着地龙的骑兵!”
……
地龙,中小型魔兽,拥有部分残余龙血的后裔。他们坚不可摧的肌体,恐怖的单体战斗力、机动力,在任何险峻环境下都可以如履平地的利爪,这些无不意味着他们是最好的作战坐骑。
在距离克克鲁村很远的位置,玛卡法尔森林的边境处,原本在夜晚肆虐的魔兽此刻一只都没有见到,它们都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的巢穴里。
因为有更强大的存在包围了这里。
那是无数只恐怖而强大的地龙!
这让它们闻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恐怖的岩石魔兽在长势不错的青青草地之下隐藏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沃斯奥维鑫帝国的部队正在休整。骑兵们神情有些紧张,毕竟他们要应付的是大陆上有着恶魔之称的伊切凡人,只有为首的长官,那个被称作索斯杰克的家伙,十分冷静地摆弄着手掌里的铃铛。
这是他跟线人通讯的一件极其古老的魔法道具,但在半个小时前,这个东西就已经不再发出回应了。
年轻的帝国将领意识到了什么,他决定不再等待。
尽管这只是为了杜绝那似乎并不存在的可能,为了完成这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站起身,指着远处高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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