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穿行于梦境与现实之间
星辰遮盖了夜空，笼罩在大地。在这片璀璨的星河下，梦境与现实在模糊的胶着。我的脑海中，反复的梦到，反复的看到···
在无数散发着光芒的水晶碎片下，一个少女坐在那里，轻轻的啜泣，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一只手紧紧的揪着衣襟，另一只手在拭去自己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滚落的泪珠，在接触到地面时，凝结成了晶莹的珍珠颗粒。
而我在远处看着，呆呆的站在那里···
想过去···想到她的身边···想要保护她···
于是，双脚便自动的向前迈进了。等到我走到她的身后，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她时，那些水晶的碎片坠落下来···
想用身躯挡住···想让她平安无事···想要保护她···
可是，流星的碎片却穿过我的身体，径直刺入少女的心中···
就像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里一样···就像自己是个空壳一样···
没能保护···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东西。
···
···
早上的初阳射入屋内，等到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浑身都是因为恐惧而流出的汗水。
汗水浸湿了睡衣，而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着···
“哈···哈···”自己因为刚才的梦境，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堪···
“没能保护···么？”我望着自己的手，指缝间已渗出汗水。还有刚才梦里遮蔽少女的后背，背脊上尽是冷汗，在从窗户吹进的夏日凉风之下，没有一丝暖意。
这是梦境么···
···
···
昨天是我打工的第一天，刚刚通过面试的我，便开始了在families紧张而忙碌的工作。
由于是在一个新环境里，对于服务生的工作还不是很熟练，所以，晚上回到家里时狼狈不堪，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雅姐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我是去某个建筑工地干苦工了呢···
一想到要支持整个家的生计，不由得觉得，如果不拼命的话，会被雅姐看不起的。
嘛···可能早就把我当成下人对待了吧···
今天一早，我就来到了打工的餐厅。
Families位于商店街的中心，每一天都有许多人从那里经过。
在这里不得不要佩服店长的品味，餐厅的装修简洁明快，以橙色和白色为主色调，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families只有一层，总体成长方形，举架为四米左右。餐厅内设计的宽敞大方，由深浅交替的棕色复合地板铺在用餐席的位置，在行走的通道上用的是洁白的瓷砖，显得明暗分明。
禁烟席和吸烟席彼此分离，由前厅隔开。
尤其是在店里的内饰方面，用品的高档程度有些显得不符合家庭餐厅的标准。在靠近内侧的坐席上，用的是高级橡木的餐桌和座椅。而在正对着商店街街道的整体玻璃旁，是人造皮革制作的连排椅，大理石磨光面的餐桌。
厨房建在了吧台的后方，通体都是由纯白色的瓷砖镶嵌，和崭新的不锈钢厨具交相辉映。
在吧台上，整齐的排列着一连串的高脚杯，它们都倒扣在白色烤漆包裹的台面上，在上面的还有一个高挑的碎冰机，一个咖啡豆的研磨机，还有制作圣代时用的搅拌机。
整个餐厅的内部，都有精致的灯饰点缀着，小巧而高雅，它们散发着柔软的光，让来这里吃饭的在这里能够体验到家的感觉。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生们，都身穿着店长定制的工作服。女生是中世纪女仆身着的衣装，而男生则是洁白的衬衫，穿在外的是无袖的黑色燕尾服。
真是的···明明是个喜欢听奇人怪谈的古怪店长，对于生活还是很有品位的嘛。
我换好了衣服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今天准人前辈休息，没有上班，也就是说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吧···
刚进门的时候，便被另一个前辈说教了。她看到我进门后，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
“欢迎光临~啊···真是的，神宫，店里的职员就不要从大门进来啦，从后门走就可以了。啊~真是吃亏了，明明自己是前辈还要向后辈行礼。”说话的人叫做早见茉莉，我能够在这里工作，都是她的功劳，她是昨天第一次接待我的那个女仆，人长得很可爱，尤其是很适合女仆装，也就是天生能在餐厅打工的材料。
这么说是不是很失礼？
我的工作，大部分是做一些清洁任务，还有送菜端盘子等体力活。在前台忙不开时，还会为客人引路或者点餐什么的。
当然，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啦~
就像今天一样···
一大早就蜂拥进来许多顾客，其中大多数为刚放假的学生。这里是综合性的快餐厅，所以价位方面能得到很多学生的接受。
由于准人前辈没有来，所以我不得不被推到前线招呼客人。
“欢迎光临~四位客人是么？请问有需要吸烟的人么？”我谦恭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爽。
“哦，没有人吸烟。”顾客们也非常的和蔼
“那么，请这边走···”
···
哈哈，这样就带路的任务就完成了！嗯嗯，自己想做也是可以做成的嘛~将来试一试做料理吧！
来这里的人都很亲和，只要没有麻烦的人来，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
门上的银铃清脆的响着，又有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两位客人吧~请···”
当看到这次进来的两人时，我熟练已久的笑容冻结了···
“额···怎么是你这个家伙！你你你···你打算追着我到什么时候！笨蛋纯！”迎面吹过来一阵强势的大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在这股风之下，站着一个强势的女生，她齐肩的直发和青蓝色的裙摆随着微风摇摆着。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可爱的小女孩，两股马尾辫也跟着飘动着。
“这最应该是我的台词！”我有力的回应着。
“哈？那你能够解释，为什么我要去的地方···你总是···埋埋埋伏在那里么！”上原伊织的脸上有些变得红润。
“总是埋伏？？难道说我为了能够吓你一跳，让你的幻想得逞，非得提早混入这家店里，一直做一个打工者隐藏身份么？”
啊啊啊···真是莫名其妙，真的要佩服上原伊织大脑的思考回路，她会不会以为想要和她拥抱的人其实是想给她一个过肩摔啊？！
“原来你自己都承认了啊！早就应该发现你的本性的！”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从我的本性开始了解我啊！”
店里的人都看着我们···
有的人甚至忘了嘴里还衔着鸡腿···他们望着门口这边···看着我们俩之间的对攻战。
茉莉跑了过来，制止了继续反击的我。“嘘！你在干什么啊~神宫，客人们都在看着呢。这里由我来吧，你去把二台的餐具收拾一下~”
这时，上原那个家伙得意的笑着，“呵呵，被说教了吧~~”她开心的眯着眼睛。
“喂，到底是谁的错啊！”真是受不了···
她一边随着茉莉前辈引路，一边向后朝我做着鬼脸，旁边跟着她的妹妹上原杏。
呃···又被叫去收拾餐具了···
本来有些起色的前台服务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随着客流的高峰，我不得不又被送回前线战场。
刚才是一个很小的失误，如果没有上原伊织的出现，我会表现得更好的···
那个妄想狂···
什么叫早早埋伏好的啊？
我这边可是赌上神宫家的生计在战斗啊！
嗯，如果再没有什么麻烦的人过来的话···
哦，好好努力吧！
这时，families的店门又被推开，我快步走到门前，重新振作起精神···
“欢迎光临~一位客人是么？”
当我向来的那个人行礼时，望着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的感觉···
“哦，真的到这里打工了啊，神宫。”
这个声音是！
在我面前站着的人，正是广播部的部长，夏风大辅。
他穿着白红格子的衬衫，白色的长裤，看起来很清爽的感觉。
“为什么部长会在这里？”我正在考虑一件事···为什么认识的人会那么巧合的来到这里，除非···
“恩，是藤村她告诉我的，说你在这里打工。”
果然是雅那个家伙吗···
“被抓住把柄了啊···好了，部长可以回去了么，在这里是很妨碍我工作的。”我试图把他赶走，尽可能的不让他进来。如果让他看到那个有严重受害妄想症的家伙的话，上原又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比如我无比精准的跟踪技巧什么的，可能连我最基本的名誉都保持不住了呢。
“回去？啊，我正觉得在这里吃一次也不错呢，至少让我体验到店里的服务吧。”大辅故意装的很真诚的样子，诚恳的提出了请求。其实你心里一定是在想：啊，我正觉得在这里随意使唤神宫一次也不错呢~吧！！我这边可是很辛苦啊，如果在这里拒绝的话，也会引起怀疑的···
“我明白了，一位客人没有错吧，请问你是要去吸烟席还是禁烟席？”只要不让你看到她们就可以了。
“神宫，这还用问么？我还没有成年啊。”大辅带着疑问的看着我。
“这是规定的接待方式，再向您询问一下，请问您是要去吸烟席还是吸烟席？”
“喂···我怎么只听到吸烟席这个词···而且还重复了两次？”
“我明白了，吸烟席在这边，请跟着我走。”我将部长强行拖向了和上原伊织相反的一边。
“等等，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这是本店的特殊的接待方法，服务员可以根据顾客的心中真实的想法来判断您是否想要去吸烟席。”我胡乱的向部长解释着，最好让他赶快吃完，赶快走人。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今天想要抽烟么？？可是我还根本没成年，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嘁···真是难缠。
“那是因为，其实你的心中并不是想要抽烟，而是想坐在有很多人抽烟的地方而已。”
“难道我心中喜欢闻香烟的味道么？”他变得有些混乱了···
“不是，你是喜欢和大人们坐在一起，和那些你眼中的幼稚的人不同，你只装作抽烟而已。”
“装成熟么？？我难道···心里想要装成熟么···”
“是这样没错。”
很好···变得混乱了，就这样！
“菜单在这里，请您考虑好要点的餐品，过一会会有人为您点餐。那么，请享受在这里的时光吧。”
“哦···”
呼···总算解决了
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部长竟然也是个纯情的小孩子啊~~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
···好像，自从和雅姐住在一起之后，有些变得像她了啊···
在前台的位置，上方有一个显示数字的电子显示屏，而在每一张餐桌上，都配有能向其传输数据的按铃。当按下按铃后，显示屏上会标出相应的座位号，方便顾客呼叫服务员。
在我经过前台的时候，显示屏中的红色数字亮了起来
7号台。
我向禁烟区走了过去，由于才在这里打工两天，对于座位的编号还是很不熟悉。
但是，有人早就在那边使劲招呼我过去了···
“喂，笨蛋纯，这里哦~”
上原···你想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事情么，这位吵闹的客人？”
她和妹妹杏相对着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桌子上摆着刚端上来的食物。
“柠檬水没有了，再帮我倒一杯。”她拿着空杯子向我摇晃着。
“明白了，请您稍等。小朋友的也要续杯么？”我将头转向了杏。
她穿着浅色露肩的上衣，正开心的吃着盘子里的薯条。
“恩！谢谢哥哥。”杏朝我打着招呼。
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果然和长大的不一样！
“杏，听好了哦，将来可不要变得像你姐姐一样啊。”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喂！你在瞎说什么啊，杏不要学的···不不不是你这种人么？”对面的上原伊织敲着桌子。
“哦，杏点的是儿童套餐么？”
我无视了那个吵闹的家伙，继续向杏询问着。
“恩。”
我们店里的儿童套餐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在套餐里包含了薯条，炸鸡，汉堡很多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唔···你点的是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着上原伊织的盘子
汉堡，炸鸡，薯条···和杏点的一样···
“啊啊，不要随便看啊！” 上原胡乱的将盘子里的东西调换了顺序。
“那个，上原，无论怎么调换食物的顺序，儿童套餐这个是事实不会改变的哦~”
“因为···很好吃啊···”她害羞的说着。
“唉，都是高中生了···还喜欢儿童套餐···”
“我我···我喜欢不可以么！你明明是一个服务生，还不快点听从顾客大人的指示，快去干活啦~”
上原伊织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儿童套餐，将包裹着汉堡的纸紧紧的攥在手中，脸红的像冰镇的西瓜汁一样。
于是，我离开了七号桌子，向吧台走去。
经过前厅的时候，显示屏不停的发出声响，好像是在发出求救信号一样，上面显示的是十五号桌。
那个桌子，我记得是···
“咳咳···咳···神宫，救救我···咳，烟味太呛人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成熟的感觉，反而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抽烟的···”
大辅趴在桌上，用湿巾捂住了口鼻，一副中毒的样子。
“部长，这种东西你应该用心去体会，现在你只是修炼不足而已哦~”望着倒在那里的大辅，我不由的觉得非常有趣。
···果然是被雅姐给影响了···
“···不行了···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快给我送回到禁烟席去吧！”
他在那里苦苦的哀求着。
这时，远处传来了茉莉前辈的声音：“喂，新人~七号台在响哦，帮我去看一下~”
七号台？
···上原伊织那家伙，肯定是觉得很好玩吧···
“你看，部长，我还要工作，你在这里慢慢体会男人的成熟吧~”
“喂，等等！我···”
我又从店里的一端跑到了另一端，身后留下大辅的悲惨的呻吟声。
走到七号台边，上原伊织正生气的掐着腰，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
“太慢了！这种速度也是服务员应有的标准么！”
“真不想被喜欢吃儿童套餐的高中生这样说教啊~”
“呃···刚才的不算啦，就当作没有看到，听到没有！” 上原伊织面前的餐具已经被撤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桌子上摆着的两个大容量的水果圣代···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柠檬水还没有好么？”
···我完全忘了···刚才跟部长说话。可是，这时我又听到了前厅传来的提示音···
“啊啊，还有客人在叫我，我先走了。”我随便应付上原伊织一下，便又跑回了那边。
啊···又是十五号···
跑到那里，又听到了部长的唠叨，加上长距离的路程，害得我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正要休息一下时，七号又响了起来···
就这样，我来回穿梭于七号和十五号之间，累得我满头大汗，而茉莉前辈一直站在收银台，看着我自己像自主训练一样，在大厅里做着往返跑。
终于，我忍受不了了。
我将部长拎到了禁烟席，走到上原伊织桌子旁，让部长和她们坐在了一起。
大辅和上原都是一幅莫名其妙的样子，只是一直看着累得快虚脱的我。
“那个···神宫？这两位是？”部长最先开口了。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上原伊织和她的妹妹杏，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哦，我是夏风，夏风大辅，请多关照。”
不愧是部长，很有风度的向上原伊织打着招呼。
上原思考了一下，然后对这她妹妹说道：“杏，快坐到姐姐这里！那边很危险哦！”她将坐在部长旁边的妹妹抱了过来，像是在保护雏鸟的雌鸟一样。
“什么意思？上原···”这明显是对我们俩抱有警惕啊！
“你们···是团伙对么？”她好像了解了一切的样子。
“···你适可而止吧···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往那里想啊？目前为止我有做过对你有害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比如说···那个···”
“比如？”
可能上原也觉得这样很过分，对刚认识的部长也是很失礼，她松开了抱着杏的手，一边攥着裙边。
“那个···我是上原伊织，这是我妹妹上原杏，刚才真是非常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抱有歉意的向部长解释着，礼貌而又恭敬···和之前的她相比完全变了。
又是进入大小姐状态了么？
“啊，没什么，我并没有生气，别放在心上。”大辅也是礼貌的回答着
虽然上原伊织是在风华女校训练的这些礼仪，可是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社交会场的大辅，显得更加绅士一些。
我们这里可是也有一个地地道道的少爷哦~
部长将我拽到近前，在我的耳边说着：“喂···这两位是谁？你怎么总是能认识这么漂亮的人啊！”
“发生了太多事，暂时说不清楚，还有，要和雅姐保密啊！”
“我想是不可能的了，藤村刚才给我打过电话，她现在就在商店街这里。”
“啊！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烟味太呛人了，我一直没缓过来。”
···
我望着对面坐着的上原伊织，她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啊···”她小心的询问着。
“那是因为···魔王就要来了。”
我如此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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