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愣了愣,稍稍后退了一步,拔出了腰间的杜兰达尔。
朵萝缇亚立刻张开双臂将伊莱护在身后。她神情紧张地望着维多利亚,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金色的龙鳞缓缓浮现于维多利亚的右手之上。尖利的龙爪伸出,指向了朵萝缇亚。
“为什么你们的体内会有原罪的气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维多利亚的大声质问,朵萝缇亚安抚了一下略显疑惑的伊莱,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叫朵萝缇亚……十八岁,魔族,是一个……‘容器’。”
“‘容器’?那是什么?”
维多利亚依旧没有放下警惕。谢道仁作为正义与裁决之神卡耶塔诺的代行者,他拥有着看清他人内心中罪孽的能力。而维多利亚作为他的女儿,自然也继承到了一部分这种能力。虽然继承到的并不多,但她依旧能够真切地看到他人灵魂中的那些污浊之物。
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灵魂都是纯净无暇的。但随着他们的逐渐成长,他们所犯下地罪孽会在他们的灵魂中缓缓堆积,使灵魂变得不再如同先前一样清澈。大到屠城,小到偷窃,这些行为都会在人们的心中累计罪孽。
所以,根据他人灵魂的颜色深浅,维多利亚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所犯下的罪孽的多少,从而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假如说,她遇到的是一个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孽的人,那么他的灵魂应该是漆黑一片的。
但是,维多利亚发现,面前的这两个人,他们的灵魂并非完全的漆黑,而是黑白参半,就像是用墨汁染过但又没染均匀一样。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维多利亚也没有轻举妄动。
“容器……”
她小声嘀咕着,似乎在突然间想明白了些什么。
容器……罪孽……黑白参半的灵魂……
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金色的龙鳞又慢慢退去,她再次问道:“抱歉,你能再说清楚一点吗?”
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朵萝缇亚似乎松了口气。她坐在床边,黑色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缠上了伊莱的脚腕。
似乎感觉更有安全感了点。于是,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开口道:“二十多年前,不知为何,一些恐怖的怪物开始出现在世界各地。它们的降临往往毫无征兆,且无法预测,导致当时全球各地伤亡惨重。现在,我们称其为[原罪]。”
“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我爸跟我讲过。最后那个叫傲慢的就是被我爸妈杀掉的。那时候他经常拿这件事和我炫耀他年轻时有多么多么厉害呢……嗯,然后呢?”
维多利亚的这一番话使朵萝缇亚更加疑惑。
“你的父母……杀死了七原罪之首?那你是……”
“我是盖尔和古龙公国唯一的公主。这位金发的小哥哥,是当今的剑圣罗兰之子。所以你不用紧张啦,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洛伦兹抬起右手,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叫洛伦兹……诶不对维多利亚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的身份暴露了啊?!”
“哎呀,没事的啦……”
塞西尔无奈地扶了扶额。
“在外面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戴耳环,我改变容貌,本来就是不想让人们轻易发现的,结果你一下子就把咱俩身份都抖出来了,那我们伪装身份的意义何在啊……”
“我这不是想让这个魔族小姑娘放松警惕嘛……你想想,两个可怜的小萝莉刚刚才来到外面的世界,结果突然遇上两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别叫她们小萝莉了,人家和你同岁诶……等等,你在说什么⊙∀⊙?”
“哈哈……朵萝缇亚,你说,我分析得对吗?”
维多利亚转过头来,笑着望向朵萝缇亚。
“你怎么知道的……”朵萝缇亚一脸震惊。
“这不难分析啊……当年有两只原罪死在了净海,它们的尸体是净海官方自己处理的,但是净海的那副德行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你们两个这中诡异的状态,很像是被那些被[原罪]附身的人,但是[原罪]似乎并未完全侵占你们的身体。而且你也说了,你们是‘容器’……所以,不难猜测,当年净海并未按照约定好好处理[原罪]的尸体,而是拿来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对吧?”
“而且你们的皮肤很白,就像是很久都没有晒过太阳一样……你脖子上还有许多的针孔,以魔族的自愈能力来说,这些针孔不可能是很久之前遗留下来的,只可能是最近才有的。还有,里面那个还在吃面包的女孩,她身上的那种束缚衣,我只在监狱里见到过……所以,他们在拿你们做实验,对吗?”
“对……但是,你有一点说错了。伊莱,是一个纯纯正正的男孩子啊……”
“啊??!这……算了这不是重点,你就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吧?”
“是这样没错……他们把原罪的情感碎片拘束在它们的尸体中,然后抽取它们的血液,从世界各地挑选合适的人选来作为[原罪]的载体,来将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拘束在他们体内。不过,很多人最后都没能承受住,[原罪]只在我和伊莱的体内觉醒了意识。研究人员会定期给我们提供抑制[原罪]的药物,这样我们才能不被原罪所侵蚀。”
“这种药剂本质上似乎是一种抑制情感的药剂。因为[原罪]的本质就是失落之志,它实际上就是由情感催生出来的一种意识体。所以只要把情感抑制到一定程度,[原罪]的活动也会减弱。但是……但是伊莱很特殊,他体内的[暴食]似乎一直很活跃,但却一直没有侵占他的身体。他似乎和[暴食]达成了某种契约……据了解,当时的[暴食]刚刚才完成了对[贪婪]的吞噬就被击杀,所以它其实当时还未完全消化[贪婪],属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它的情感残留已经近乎完全消散,而使她恢复的方法只有满足她的欲望。所以,伊莱,就成了她的最佳宿主……”
“伊莱患有晚期骨癌,并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这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是致命的。于是他的家人把他低价卖给了那群研究人员,从而拿到一些所谓的补贴来让家里多几个人活过冬天。伊莱患有癌症,本来研究人员也不对他抱有希望,但是最后他反而成了容纳[暴食]的最佳容器。无限增殖的癌细胞可以为[暴食]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而伊莱则需要承受被啃食血肉的痛苦,帮助[暴食]恢复……”
“但是据伊莱所说,[暴食]似乎吃了太多他的血肉,导致她和他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暴食]似乎也很喜欢他的味道,并且在伊莱的体内,[暴食]甚至还提前完成了对[贪婪]的消化。所以,[暴食]索性也就顺其自然了,甚至现在还和伊莱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我说的对吗?伊莱?”
“嗯嗯嗯!别西卜很乖的!她不会咬人的?”
[啧……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
“嗯?我会说话啊?对啊,还是别西卜你教会我说话的,不是吗?那时候家里人也一直不教我说话……他们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所以,别西卜,谢谢你……谢谢你教我说话。”
[呃……不用谢?]别西卜感觉她就不应该和伊莱说话……
伊莱和别西卜说着话,但在他人眼里却是一个人诡异的自言自语。
看到了这番景象,维多利亚更加相信了朵萝缇亚的所言。
“[原罪]难道也有好的吗……真是惊人的发现啊……所以,你的情况……怎么样?”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朵萝缇亚苦笑了一声,走近了几步,“我的情况……很糟糕。”
她的声音很轻,伊莱似乎并没有听见。
“[色欲]在不断尝试取代我……我必须要三天注射一次抑制剂,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多了……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在原地思索许久的塞西尔突然抬起头来,“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想啊。但是……”
“不。或许有办法。还有两天,对吧?”维多利亚突然问道。
“嗯。其实我的极限是四天。当然三天打一次更保险。”
“那就算三天。够了。现在,我们往回走,去盖尔。我父亲应该有办法抑制你体内的[色欲]。只要到了盖尔,我有把握让我们在一天之内到达王宫。”
“谢谢……但是……如果我撑不住了,还请您务必……杀了我。”
“…………”维多利亚沉默了。
“我会的。”过了半晌,她才答应道。
“谢谢。到时候还请您一定要彻底破坏我的心脏。我能感受到,它主要就藏在我的心脏里面。到了那时候,答应我,不要犹豫,好吗?”
朵萝缇亚笑了。不过,她那仿佛幽谭一般深邃的粉色眼眸之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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