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给她带回去？”烛展斟酌着，说出这句话的都小心翼翼。
“恩？为什么要让我来，不是你把她带回来的吗？”
起了一阵风，吹动少女发丝，带着点点花瓣的香气，少女伸手，把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说起来，我们去团建了。”
“恩？”少女的脸颊鼓起，模样十分可爱。
“为什么不带我！”
还跺了跺脚。
“那不是因为，某个人因为那一点酒精的香气，被迷醉到了未知的世界，怎么唤都唤不醒。”烛展的脸上满是无奈“确实没什么办法。”
“哼。我怎么不知道。”
喔，脸颊有点红，奇怪的小心思呢。
“不过我们是试胆大会，你来了可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试胆大会啊……”少女歪着头，用手戳着自己柔嫩的小脸，随后露出甜蜜的微笑“开心吗？”
开心吗？
这句话烛展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他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开心，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期待，又何谈开心。
“应该是，开心的吧？”
烛展勾了勾嘴角，露出当初学来的笑容。
那被万千次练习出来的笑容，不会被他人看出来破绽。
似芷云点点头“开心就好。”
是啊，开心就好。烛展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僵在那里。所有的沉淀这一瞬间都消失，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他轻舒一口气，看向似芷云。
少女也在看着他，眼底带着关切。
“小云，帮我个忙？”
“什么事？”
少女在温柔的笑，如同蜜糖，一点点沁入烛展的心里。
“帮我把她带回去吧。”
似芷云把被烛展放下来的谢晗雨的胳膊搭在肩上“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不自己带她回去吗？我可以告诉你她房间在哪哦？”
“不用了。”
“要是去一个妙龄少女对你亲口说谢谢了呢。”
烛展轻笑“那还真不至于。”
“那我走啦。”少女对着烛展摆摆手，就离开了。
烛展回应着摆了摆，然后放下了手。
“空老师，站在暗处听别人说话，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吧？”
“很警觉嘛，看来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确实不少，不过姬玉轩应该告诉你了吧？”
空雪摇摇头，眼神很平淡“什么都没说。”
空雪是不屑于说谎的，烛展可以确信。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姬玉轩不说这件事。摸不清动机，所以不去妄加评测。
“我杀了一个魂的残留意识。”
“哪个魂？”
“林之王。”烛展顿了顿“放走了一个妖，但是加了禁锢。”
“妖？”空雪的瞳孔一阵收缩“你是说祖地有妖，你是怎么判断的？”
烛展一下僵住了，没有说话。
是啊，我怎么判断的她是妖呢。像是魂一样，魂是本身具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周围的环境甚至会因为它的出现而随之改变。但妖不同，妖会彻底的化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我摸到了她的妖丹。”
“妖丹……”空雪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
“然后我希望你们出几个人，能够好好管理一下那里的森林，跟那个妖一起。”
“你觉得，一个学生的话有什么价值吗？”空雪反问着，犀利的眼神看着烛展“学校凭什么认为，你是值得信任的？”
“……”
烛展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有点太想当然了，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太高忘记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只是一个学生，不存在任何的背景，更不可能打出来名声。
“我会出面的。”空雪的言语十分冷淡“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擦屁股。”
“…谢谢”过了许久，烛展这么说着。
搞砸了。烛展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
还说什么战利品，这东西哪是战利品，就是烫手山芋。
但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对妖避而不谈。烛展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准备去知道了。
这些事情对于刚建立想要去搞好关系的烛展打击还是很大的。甚至都萌生出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有始有终吧，有想法就去做吧，总比空想要好。
烛展安慰着自己，说着自己都不去相信的话。
烛展回去思考到最坏的结果，会用最深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只要知道最坏的结果，其余的都是惊喜，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因为超出预料而不知所措。
但是这次却没有。
自大了，自负了。烛展靠在墙角的夹缝，坐在床上。
我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灾难中做不到什么事情的普通人，偶尔会涌出来不属于我自己力量的普通人。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人。
烛展是这么认为的，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使命，或者特殊能力。平庸才是属于他的选择，隐藏在世人里，融合在一起再也找不出来的影子。
烛展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让自己感受到痛苦，让自己记住这件事情。
“最后一次擦屁股了吗……”
烛展伸出手，外面已经亮了，天空上挂着那耀眼的太阳，烛展屋子的窗帘拉着的，顺着缝隙，太阳照进来了一道光束，打在烛展的手上。
“只能说，我水平不够。”
烛展每天的锻炼，其实身体素质已经很高了。又经过遗产的强化，和高强度的训练。每一次的挥刀，对于烛展的感觉都不一样。但现在烛展可以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瓶颈。
怎么努力都突破不了的那种。
其实破局之法很简单，找到斩魂司的心法就好。但是，学校没有，或者说，就他没有。每个学生都会有一个心法，或强大，或弱小，但有心法，在身体素质大致相同的情况下，不论如何都是会有进步的空间的。
但烛展没有，他不存在什么进步空间。
“或许还能练练肌肉。”烛展自嘲的笑笑，脱掉上衣，露出精干的上身，饱满的肌肉，说不上壮硕，但是相当匀称。
但这个也就是说说罢了。烛展很自信，自己的瞬间爆发力一定很高。甚至他从不参加体侧，因为和周围的人不在一个量级。
他深知平衡二字的含义，所以不会去主动打破平衡。
妖，是这里避而不谈的东西，他们有点忌惮，但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
你要活着啊，彼岸花。
虽然对她的生命无所谓，死了也好，活着也罢，对于烛展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但那只是烛展没有决定放掉她的时候，既然选择了放掉，那就相当于给予她一次活着的机会。所以烛展不希望她死亡，因为她活着，是自己选择的。
如果能有足够的实力，那就有足够的话语权，哪怕没有，也可以打出来话语权，做自己想做的事，随心所欲，顺从自己的心，做着不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
但现在烛展没有足够的实力，坦白说，离开学校，他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但在学校里，他也没有太多的权利，就是在池塘里的鱼，看别人心情，看主人脸色。
他想要自由，不想要被约束。
但现在做不到。
烛展收拾收拾心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你说，烛展压制了彼岸花？”
“甚至还给她的妖丹上下了禁锢。”
“那倒是意外之喜，我还以为要去请那个废物呢。”声音轻笑着，言语中带着对那个人的轻蔑“对了，是为什么呢？”
“我猜测是林之王的残余意识利用了彼岸花。”
“林之王…那头老鹿吗？”
“是的。”
“隐患解决了是好事，你们就注意好这次的主要活动就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联系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闲。”
“可是…”
“妖不是什么避而不谈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戒备。我在给你们说一遍，你可以骂那个废物，你怎么骂我都不会管，但是你不相信他，你不相信我们所有人的担保，那就是你的问题。”
“是…”
“空雪，你不是什么刚入门的弟子了，避而不谈只会出现更多地破事情。你看看永薪，现在办的什么狗屁，还不如去现世找个人直接进斩魂司呢，祖地里哪个没点背景，贵族学校，呵……”
“反正，禁锢也下了，我记得那个废物还醒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话。既然他知道了，没有出来，就很好了，证明他也认可，所以你们还在纠结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
“恩，多注意一下烛展，现在是在你们学院对吧？”
“对的。”
“好好注意一下，老头子好像动了点心思。”
“知道了。”
空雪看着对面挂掉的电话，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事情会很严重，结果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也是，祖地可能出现魂，但绝对不会出现妖。
这是常识，同样的，也是斩魂司和除妖司达成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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