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板烙饼,她不知道家里是有锅的吗?
“没必要,我明天和点面,中午吃馅饼。”
文甜甜哦了一声,继续大快朵颐。其实她还有一个小细节没说,这块石板背面刻了密密麻麻很多字,死鬼看了没说什么,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出门遛弯就能捡个法宝这种事跟走在路上被雷劈中一样可遇不可求,她又没拿大女主剧本,怎么可能运气好成这样?
文甜甜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也很享受作为一个废柴的躺平生活。反正万事都有秋焱,天塌下来也不怕。
吃过晚饭,秋焱收拾厨房,文甜甜抱着包子早早的回屋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腕上的精致手链,小丫头眉眼弯弯,心里甜丝丝的。
“啧啧,让我看看是谁的嘴角翘到天上去了?收个小礼物就芳心暗许,你还真是好哄呢!”
听到这话,文甜甜慌忙收回手臂藏进被窝里。
“死鬼你是不是有病?整天偷窥人家,要不要点脸了?”
“呵,还说我?你才来几个月,之前说好的不谈恋爱呢?我看你这就巴不得把自己打包嫁给秋焱了,虽说那男人确实不错,可你也得注意着点,别忘了答应我的十年之约。”
“你不是说我活着就行吗?跟我喜欢谁有关系?”
管的真宽!
文甜甜嘟着嘴,暗骂死鬼跟个老妈子似的,毒舌又迂腐。
聊到这,死鬼的声音停住了。就在文甜甜以为他被自己怼跑,准备翻身睡觉的时候,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我真的不能陪你多久了……”
不知道他后面又说了什么,吃饱饭的文甜甜睡得很沉。这一夜并不安稳,感觉自己似乎做了很多梦,梦里没有秋焱,也没有死鬼和包子,她独自站在小院。身后火光冲天,周围全是疯狂跑动的人影,她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知道拼命逃跑。
“秋焱……秋焱……”
趴在自己小床上睡觉的包子被吵醒,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床榻。站起身从小床跳到地面,扒着她垂落的被子往上爬。
尖尖的小鼻子靠近文甜甜熟睡的脸,闻了闻,然后……舔了上去。
“臭包子讨厌!快走开!”
睡着的文甜甜感觉脸上一片温热,还湿漉漉的,顿时清醒过来。刚睁开眼视线就对上了一双豆大的小眼睛,包子见她睡醒非常开心,高兴地用脑袋在她脖颈蹭来蹭去。
“哎呀你干嘛?太粘人了,快走开,别蹭我!”
抱住小家伙毛茸茸的身体丢进床里,下一秒又被它扑了上来。
文甜甜赶紧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一把抓住包子!
她怎么也想不通,包子明明是只小狐狸有时候却更像家犬,特别粘人又调皮得很。连秋焱都对它宠爱有加,每天的伙食甚至都能跟她媲美,有肉有菜,营养丰富。
家里条件好,包子的身材也在秋焱的喂养下快速膨胀,呈现出明显的幸福肥。
“别闹别闹,咱俩去看看风筝干没干,天气好的话一会儿就能在院里放风筝玩了!”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点点头,兴奋的跳下床跑去门口等她穿衣服。
打开房门,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文甜甜打了个寒战赶紧裹好外袍。
秋焱起得早,这时候已经在院里打拳练功了。
文甜甜见怪不怪的跟他招呼一声,暗暗嘀咕秋焱老了之后凭这身手肯定能成为公园健身大爷中的佼佼者。
包子比她跑得快,飞一般的窜上桌子等她拿走压着风筝的石头。
“咦,这么快就干了!”
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布料上画画的墨水也干了,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画风。
不过没关系,秋焱已经夸过她画的好了!
擦着汗走过来,仔细瞧了瞧风筝骨架上抹过浆糊的各处连接点,秋焱道:“干的差不多了,你去把线绳拿过来,咱们给它绑上看看能不能飞。”
他也是第一次做风筝,这种哄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亲手做下来,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秋焱用文甜甜找来的细线绑在风筝骨架上,又把没用上的木棍组装一下做成线轴。
“好了!今天风不大,风筝要飞起来可能费点劲。”
“没事儿,你拿着线轴,我来放!”
文甜甜高兴地跳起来,拿着风筝就在院子里狂奔。
足足跑了两圈,风筝才缓缓起飞。
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看见秋焱正拽着手中的细线认真控制,风筝缓缓升起,越飞越高。
“给我给我,我也要玩!”
喘过气来的文甜甜小跑过去接过秋焱递来的线轴,手里的线放的更长了。
不放心地握着她的手,直到风筝飞得很高了才松开让她自己玩。
“不错,挺成功!”
秋焱笑得开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有成就感了,比打场胜仗还高兴。
秋高气爽,两个人在小院子里放风筝,雪白的小狐狸兴奋地围着他俩蹦蹦跳跳。
远处山顶上一个身披黑金长袍的男人静静地立在风中,院子里的情景印在他眼底,男人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
“原来,你藏在这里。”
叶时渊的动作很快,他长期四处游荡认识不少江湖人士。由于不东镇地处偏僻又被吕家霸占,他只能指使两个手下去外面重金招揽高手,短短两天就集结了百余号亡命之徒。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叶时渊最不缺的就是钱,大不了回去京城再让苏梓鹤帮忙报销。流水的银子花出去,被招来的人也基本都是不要命的,其中更是不乏专业的赏金猎人。
在江湖混得久了,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让平静的吕府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
闹过鬼的别院在深夜影影绰绰,毫无知觉的老夫人被人吊死在卧房门口。府里丫鬟小厮莫名出现在老爷少爷的床上,各种荒谬事件层出不穷。人心惶惶地过了三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
吕有材死了!
吕老爷赶到的时候,偌大的屋子里糜烂的气味还未散完。
“这个逆子!”
听着下人的汇报,吕召言心口隐隐作痛。
吕有材从府中搬出来后彻底放飞自我,从醉香阁找了二十几个漂亮姑娘入府,算上被掳来的少男少女,足足有三十多人服侍他一个。
连续不断地享受了五六天的美人恩,吕有材外强中干的身体终于彻底被掏空,精尽人亡,死在了女人的裙下。
纸醉金迷的糜烂场景让吕召言气愤至极又心痛不已,目光扫过几个被玩弄致死的男女尸体,老头闭了闭眼,挥手让人拉去掩埋。
然而噩耗并没有结束,吕家大公子在自己的赌坊与人发生争执,却没想到碰见了个硬茬,活活给打死了,手脚都被砍下,血流了整个赌厅。
只有他那个爱好诗词歌赋的小儿子逃过一劫,但在两个兄弟离奇死掉之后,他的精神仿佛受了重创。每天呆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也不吃不喝不见外人,偶尔有下人从窗下路过能听见屋里传出疯疯癫癫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吟诗作对,时常还能听见引经据典的争吵。
一天早晨,下人照常来给少爷送饭。到了门口发现房门虚掩,不经意间用手碰了一下,发现小少爷竟然趴在桌子上还在睡觉。
作息规律的三公子何时这般将就睡过?
下人赶紧放下饭菜过去小声叫醒:“公子?公子啊,小的扶您回床上睡吧,天这么冷可别受寒了。”
喊了半天没动静,下人心里咯噔不已,三公子最近精神不太好,该不会是想不开……
大着胆子将趴在桌上的人翻过来,看到三公子脸的瞬间,下人连连后退四五步被椅子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三少爷……死了!”
撕心裂肺的吼叫打破了院中死一般的寂静,下人们纷纷跑出来围观,看见三少爷的尸体后大多找借口往回跑,疯狂收拾行李冲出吕府。
“都死了……死了好啊……”
吕府正厅,矮瘦的老头面如死灰地靠在椅子里。短短几日仿佛过了无数个春秋,曾经意气风发的老人好像又老了二三十岁,花白的头发彻底变成如冰雪一般的颜色。
英雄迟暮,谁还记得他五十年前的叱咤风云,万丈豪情?
老福死后家中一直没有管事,如今这般光景让所有下人都拼命逃离吕府,在连续几日的蜂拥逃散之后府中才恢复了平静。
吕召言明亮的双眼变得浑浊呆滞,他的目光落在院中的一棵古树上,又好像透过古树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哎,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悠然的女声伴着鞋跟敲在石板上的脚步声缓缓走近,一袭紫衣的风情女子扭着柳腰走进前厅。
她不请自来,毫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吕召言,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小女子都看不下去了。”
吕老爷没说话,连眼神都没往紫絮那边挪动一下。
叹口气,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也是奉命而来接替那两个废物的,吕家被折腾得这么惨,你一定很想报仇对不对?”
“叶时渊现在就在镇上,他虽然有个动不得的靠山,但不东镇是你的地盘,想要杀他对你来说不过是挥挥手指的事。”
“我知道吕家没落,但只要你吕召言还活着,余威就还在。一声令下,必会有回应。只要你动用势力帮我杀了叶时渊,吕家的仇,我帮你报,如何?”
紫絮说了半晌,吕召言终于神色微微回转,苍老的脸上皱纹牵动吐出一个字:“滚”。
“吕召言,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别忘了我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
“再不滚,老夫杀了你!”
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杀机,吕召言突然拐杖一动,四颗钢珠瞬间暴起。
杀意破空而来!
紫絮娇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她的身体瞬间移动,下一秒出现在两米之外的前厅门口。
四颗钢珠狠狠击入椅子里,木碎翻飞!
“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召言,你跟我作对可想过自己的下场?”
“该死的是你!”
吕老头身材瘦弱矮小,看起来弱不禁风,手中拐杖甩起来却呼呼作响声势骇人。
然而他年轻时候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个垂暮老人,紫絮眼中闪过一道媚光,不退反进,直直的朝吕召言冲了过去。
哧!
不见刀光,老头脖颈处突然飙出一道血线,瞬间生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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